第1章 救人

初夏的一个晌午，风和日丽，田野里的禾苗绿油油的，生机勃勃。

一个少年，背着书包，神情落莫地步行在川沙河河堤之上。

河堤两侧长有高大的刺槐，枝繁叶茂，阳光从茂密的树叶的空隙中折射出一道道斑驳陆离的光线。

河堤上几乎看不到其他行人，少年显得形单影只。

少年的身高约有一米六五，皮肤白皙，五官端正，他穿一身上白下蓝的学生装，也许是天气有点闷热，他把上衣的拉链拉开，露出并不发达的胸肌。

不远处有个村庄，叫做王家村，少年的家就在这个村子上，眼看就要到家了，少年的心情变得越发沉重。

他放慢了脚步伸手截断一根小树枝，毫无意识地放在嘴咀嚼，感觉有点苦涩，负气地吐出，使劲地扔到路面上。

一条大黄狗恰好从他的身边路过咬起被他扔在地上的树枝乐颠颠地跑开了。

这条大黄狗少年是认识的，正是王家村村长王富仁家的狗，这条狗在村子里经常追咬别人家的鸡鸭，所以少年很是不喜，冲着远遁的大黄狗吐了一口唾沫：

“呸！”

距离村子越来越近，少年的神色更加惶恐不安。

前方百米有个码头，这是王家村村民共用的饮水马头，这时有几个五六岁的小孩正在码头边玩耍。

“救命，救命啊……”

正当少年沮丧地慢行之时，码头那边传来急切的呼救声。

少年的心头猛然一紧，条件反射似的抬腿便朝码头跑去。

分分钟跑到码头边，一个流着鼻涕的小男孩仰头朝少年喊道：“运生大哥哥。婷婷掉到河里去了，你赶快把她救上来吧！”

“你们没事跑码头来干嘛？还不快回村里喊人！”

少年沉声冷喝，同时扔掉背上的书包，脱掉上衣，冲到码头边一头跳进河水中

川沙河是大运河的一条支流，它从洪泽湖蜿蜒曲折一直通向黄海，全长二百多公里，此处水面宽约百余米，因为没有工业污染，河水清澈见底，肉眼可见数米深的河床下面的渣草和自由游动的鱼，微风吹过河面碧波微微荡漾，从空中腑视，它就象一条玉带横垣在大地之上。

两岸有一米高度的河堤，河堤两侧生长着高大的刺槐，河堤呈30度斜坡，河岸边长着芦苇，此段岸边是王家村，村里的居民大部姓王，也有几户杂姓，都是些外来户。川沙河是王家村人的生命之源，村里人在这里修建了一个简易的码头，码头两边没有芦苇，光秃秃的，一块水泥预制板从岸边伸向水面两米多，下方用碗口粗的两根树桩支撑着，水深过丈。

六月的天气气温已达30多度，但岸上很热水下却很凉，王运生跳进冰凉的河水中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但他顾不得自身的不适，憋着一口气在河床下面摸索起来。

王运生虽然生长在川沙河边却很少下河游泳，即便夏天下河洗澡也只在岸边戏水，从来不敢游向深水区，算是个旱鸭子。他在水下睁不开眼睛，更不能开口呼喊，仅凭双手乱摸着，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婷婷，把她安全救上岸。

“婷婷，哥来救你了！”

王运生在内心默念着。

在水下摸索了分把钟，他实在憋不住了，奋力一划浮上水面，甩甩头，抹一把脸上的河水，几个孩子还在啼哭着，王运生高喊：“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嚎哭？快回村子里叫人啊，”

说罢再度深吸一口长气栽到水下。双手双脚触摸着河床表面的污坭，奇怪，怎么也摸不到人，他心急如焚。

“婷婷，你在哪里？”

又过了一会，王运生再也憋不住了，他在河床表面瞎摸了一圈，准备再度浮上水面换气。

蓦然间他的脚脖子被一只小手抓住了，他一惊，冷不丁呛了一口河水，再次憋住气弯下腰这回双手融摸到一个孩子的身体。

是婷婷吗？肯定是了！

王运生立刻抱起婷婷，奋力举过头顶，游上水面，但是，他不谙水性，在奋力向上游动间气管里又呛了几吃水，他的大脑出现眩晕，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溺水的幼女婷婷姓刘，大名刘婷婷，今年六岁，她的父母也都到苏南打工了，爷爷奶奶在村子里开了一家小卖部，村里目前还没有幼儿园，婷婷趁爷爷奶奶忙活的当口跟同村的几个幼儿一起跑到河边玩，河堤上飞舞着一群花蝴蝶，她们一奔跑着追逐着嘻闹着，不知不觉便追到了码头上，婷婷收脚不住一头掉进河水中。

少年在水下救人自已却已面临生命危险了，而只到这时几个幼儿才慌慌张张跑回村子，这个年代政策已经开放，村子的青壮年几乎都外出打工了，村里只剩下老弱病残，小卖部老板刘志成正在和本村邻居王富有唠嗑，而刘婷婷正是他的亲孙女，听到孩子们的哭诉立马招唤着同村的老头老太急匆匆朝码头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