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传统民居的特点
博罗地区的古民居,一般都有200年以上的历史。它们历经风雨的洗刷、台风的袭击,百年不倒。在现代人看来,在当时人力因素欠缺、建筑材料普通和建筑水平还不高的情况下,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但是博罗人创造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奇迹,也留下了一个又一个谜。
(一)坚固性
除了屋址的精心选择、设计的科学合理外,民居的坚固性更与建筑材料的原生化及独具匠心的施工技术分不开。民居的建筑虽然是石、砖、木材的土木结构,但在用材上讲究“用真料,用好料”。如龙华郎民居的“麻石半墙,青砖到栋,桁桷粗厚,粉墙黛瓦”,又如公庄官山楼角等围屋的“复合墙体”,上部结构为夯土墙,下部结构为石砌。夯土墙,俗称“舂墙”,它以黄土作为主要材料,掺上细沙、石灰、糯米饭、红糖、竹片、木条等,用木桩反复舂压、夯筑,便筑起了犹如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土墙,外面再抹上一层防风雨剥蚀的石灰,因而坚固异常,具有良好的防风、抗震能力。
墙体的结构为下大上小,底部最厚,往上渐薄并略微内倾,形成极佳的预应力向心状态,在一般的地震作用或地基不均匀下陷的情况下,建筑物整体不会发生破坏性变形。绝大多数的做法是用大块卵石筑基,其高度设计在最高洪水线以上。土墙在石基以上夯筑,墙顶则设计长达3米左右的大屋檐,以确保雨水甩出墙外。
(二)安全性
历史上,居住在博罗的居民本是中原汉人。他们南迁至此,大多居住在山区,并以此作为安身立命之地。为防止土著和盗匪的打劫及猛兽的袭击,他们建造的营垒式围屋皆防范严密,甚为安全。例如,宛如古城堡似的围楼,一、二层不设朝外的窗子,或只设枪眼似的细长石窗。围楼大门的门框、门槛都是条石,门板厚约10厘米。有的在大门上斜挖了几个嵌有竹筒的护门孔,倘有土匪攻门,可往下射击和浇开水。有的土楼大门还安装了防火水柜、水槽,若来犯之敌放火烧门,只要一按开关,水就顺门而下,以灭火护门。围楼内还有各种齐全的生活设施:设于天井的深水井,是被围困时的水源;楼内有砻、碓等加工粮食的设备。这一切都使匪敌束手无策。至于那些四角建有高耸碉楼的“四点金”,更是令盗匪望而却步。
(三)协调性
首先,注重整体布局的协调性,使建筑物与周围的自然环境相结合。在民居兴建前,一般都要精心选择屋址,通过科学的设计,使建筑体形与环境相协调。尽管许多传统民居形态各异,但都是利用自然山势错落的地形,形成不同的建筑风格。既充分利用自然,又对自然有强烈的归属感,在整体布局上都会根据山势走向、地势高低等因素,全面考虑采光、风向和水源等因素,强调民居要坐北向南、向阳背风、柴近水便和视野开阔,故而民居与自然环境和谐统一。人们自然流露出对山水的文化情结和精神寄托,并在长期的传承、总结的过程中,形成了具有地方色彩的建筑选址和营建思想。
其次,民居的建筑材料追求原生化。所谓原生化,也称原生态,实际上是一种现实意义的环保。民居的建筑材料主要是自然界中现成的土、石、木。由于三者均是自然生成,故建筑材料既卫生又环保。由于建筑材料的原生化,加之构造上考虑依靠自然采光和通风来维持较为舒适的生活环境,所以建造的是原始意义上的生态建筑。这种与山水同呼吸的本土民居建筑与环境构成一个和谐的生态系统。
(四)合理性
合理性,即结构的合理性,包括两个方面:
一是多层次的空间组合。博罗地区民居建筑空间构成的最大要素是整体秩序法则,就建筑空间而言,它的公共特征远远大于居住特征,乡里人在建造房间时十分强调“明堂暗屋”的效果,堂为家族共享,屋为家庭私有,堂是建筑体的主体,“重祖堂,轻住屋”成为一种颇具特色的民居文化。“二进”的堂式结构,通常半封闭的上、下堂为祭祀、待客场所,四个角封闭的房间为住屋。堂开敞明亮、气势宏伟,屋间因陋就简、封闭狭小,体现了一种固有的聚居完形特征。传统民居注重天井的运用,天井的大小、宽窄,完全根据房屋的大小和高矮而建,有正方形、长方形,还有长条形。走进老宅大厅,最先看到的是从天井中洒下的阳光,一缕一缕的,让老宅充满生机;从天井抬头看那头顶苍穹,满目白云,阳光刺眼;俯视地面,看那被雨水冲刷得斑痕累累的石条青砖和一颗颗溜光圆滑的鹅卵石,那悬之于空的天井,确实给现代人一种别有洞天之感。这种设计使得屋内光线充足、空气流通。将自然引入建筑内部,充分体现了“天人合一”的传统的空间哲学思想。
二是严谨的平面形制。博罗地区聚居建筑以“堂”、“横”、“围”为基本形制,在平面布局上,层次分明,左右对称。它有一条明显的中轴线,主要的建筑物都在中轴线上建造,陪衬建筑均设于主建筑物的两旁。这种建筑以祖堂为核心,形成严格的家族秩序对称性布局,功能分区明确。这反映了儒家礼制宗法观念在建筑物上的传承,使得建筑空间具有向心性,也使居民更有凝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