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被赐福的诅咒
被赐福的诅咒？
返回途中，绍尔一直在思考这一个问题，刚才，他听到灵辉石学者的话，很明显，赐福与诅咒似乎是完全相反的两个形容，类似于冷和热，被赐福的诅咒，从语义上判断，像是冷的热或是热的冷，无论如何都十分奇怪。
带着心中的疑问，他重新回到狭窄通道内。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留下的一名守卫见到绍尔后，连忙追问，“他们在后面吗？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加兰也看着绍尔，等待着绍尔的回答或……指示。
“他们……”绍尔喘了口气，“……他们应该回不来了，像是被污染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对了，灵辉石学者让我带话给指挥官，他说矿洞里有被赐福的诅咒，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他看着守卫，等待对方的回答。
守卫连连摇头，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只见他来到绍尔身边，用威胁的语气说道：“你再和我一起下去，我要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情况。”
绍尔大口喘气，没有马上回答守卫。
“我去吧。”加兰提了一句。
绍尔马上伸手阻止，“不要去，千万不能去。”
“是不是你把他们杀了？因为你是……淬火者？”守卫疑惑地看着绍尔，右手抓住佩剑的剑柄。
见到守卫的动作，绍尔脸上露出苦笑，他想解释自己的能力，也想再详细说说刚才在金矿前发生的事情，然而，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都没用，眼前的守卫不可能相信他说的话，如果他再继续转移话题或者直接拒绝，结果不言而喻。
忽然，加兰动手，将守卫按在地上，守卫反应迅速，用力挣扎，绍尔见状，马上上前帮忙，夺过佩剑，丢向下方，接着，他双手用力，将守卫的头按在地上，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如果你想下去，就自己下去吧。”
说完，他松开手，后退一点，之后，他给加兰使了个眼色，加兰也松开手，拉开与守卫的距离。
守卫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移动，像是想要记住两人的相貌，接着，他没有犹豫，拿上灵辉灯沿着麻绳爬下。
两人面面相觑。
“绍尔。”加兰开口。
“我没事。”绍尔摆摆手，“不要再想金矿的事了，不，不只是金矿，如果可以，也不要下矿。”
“我们就这么回去？”加兰看着麻绳，表情疑惑。
绍尔知道加兰的意思，按照原定的计划，杀死灵辉石学者的时候需要有守卫作证，这样才能洗清两人的嫌疑，然而现在，一切都已经脱离之前的计划。
“回去。”绍尔眼神变得坚定，“如果灵辉石学者的话没有说错，我们应该不会被守卫杀死。”
不管怎样，他都掌握着非常重要的信息。
两人沿着狭窄通道返回，一路回到矿洞口，再次见到夕阳的时候，绍尔的心情已经完全不同，第一次是重获新生般的喜悦，第二次是死里逃生的庆幸，而第三次，他的心情沉重无比。
矮胖的比尔见到两人后，先是满脸笑容，但当他发现只有两人，灵辉石学者与两名守卫都不在的时候，他的脸色变得铁青，原本从未靠近过矿洞入口的比尔，一步一步向两人走来。
“希望二位不要告诉我，灵辉石学者与两名守卫在矿洞里迷路了。”比尔右手抬了抬头顶的高帽，尽量让自己保持绅士风度。
绍尔深吸一口气。
……
夜晚，圆月高悬。
绍尔与加兰站在一张红木办公桌前，办公桌后方坐着的人正是驻岛指挥官，指挥官年龄在五十岁左右，鬓角灰白，脸部棱角分明，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不停打量着两人，似乎想要将两人的内心看穿。
刚才，绍尔已经将刚才在矿洞内发生的一切讲出，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具有可信度，他没有隐藏淬火者的身份，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何没有在矿洞内被污染。
驻岛指挥官听完后，既没有完全相信，也没有马上下令将两人吊死，而是让守卫去通知驻岛监察员过来。
一段时间后，嗒的一声，后方的门被推开。
绍尔回过头，见到一名黑色束服的光头男子推门而入，整个人给人一种雷厉风行的感觉，他推测，此人正是驻岛监察员。
“哈弗，什么事。”光头男子顺手将门关上，他的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有在绍尔与加兰身上停留。
“邓肯，学者出事了。”驻岛指挥官站了起来。
光头男子面露惊讶，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驻岛指挥官看着绍尔，说道：“你将刚才告诉我的事情再说一遍。”说完，他像是想起什么，补充一句，“记住，不要遗漏任何内容，你们遗漏的任何内容，都可能变成绞死你们的绳子。”
绍尔点点头，现在的情况，已经比他预料的状况要好上许多，至少，没有先受刑罚，再被提审。
他再次叙述了一遍矿洞内发生的事情，直到他说到自己是淬火者的事情时，他的话被名为邓肯的监察员打断。
“你是淬火者？”邓肯的注意力第一次放在绍尔身上，目光如炬，像是想要记住眼前青年的相貌。
绍尔点点头，但没有多说。
灵辉石学者的警告他依然记得。
“继续说下去。”邓肯双手背在身后，一点一点向窗户处走去。
绍尔将后续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说了出来。
“被赐福的诅咒？”听到这个词，邓肯迅速转过身来，表情严肃。
“没错。”绍尔重重点头。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邓肯继续问。
绍尔摇头，“不知道，我从没听过。”
邓肯转身看着窗外，用低沉但清晰的话语说道：“对炼金术师而言，灾厄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种是诅咒，一种是赐福，诅咒，意味着事物的可能性会被强制收束，对普通人而言，意味着会迅速死亡，而赐福，表示着事物的可能性会增加，绝大多数情况下，人会变得不像人，变成其他东西，只有极少数情况，一些人能够在赐福中获得新生。”
说到这里，他转过头来，“学者所说‘被赐福的诅咒’，如果我没理解错，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他顿了顿，视线从三人身上扫过，“……矿洞内存在一个诅咒，而这个诅咒被赐福所影响，正向着可能性增加的方向变化，简而言之，诅咒会在短时间内不断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