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踪的矿工
一直跟着加兰走了将近二十分钟，矿洞才渐渐宽敞起来，路上，加兰顺手拿回了自己的硬木十字镐。与此同时，空气也变得新鲜不少，除了他们的脚步声之外，还能听到一些其他的嘈杂声响。
想到能够暂时离开矿洞，绍尔的脚步快了不少。
走到一处矿洞的分岔路口时，一名魁梧的红发男子见到两人后，径直走了过来。
“嘿，绍尔！”红发男子大喊一声。
绍尔停下脚步，看着赶来的红发男子，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不悦的感觉，从渐渐回想起的记忆中，他依稀记得自己与眼前的红发男子有过一些小矛盾。
“肖恩呢？”红发男子大声问道，语气十分不善。
“你找肖恩，问我们干什么？”加兰挡在绍尔身前，面对咄咄逼人的红发男子，加兰健壮的身材丝毫不虚，至少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反倒是绍尔体型普通，只是身高稍微高一些，不过，在狭窄的矿洞中，高也未必是好事。
“肖恩下午跟他走的。”面对加兰，红发男子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听到这里，绍尔知道了大概情况，他在脑海中回忆肖恩的相貌和眼前红发男子的名字，然而，几乎一无所获，他唯一有印象的记忆只有一个，绍尔今天下午的确和另一个人去了矿洞深处，但至于去做什么，去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概不清楚。
“不知道。”绍尔摇摇头，他不敢多说，担心暴露自己。
红发男子听到绍尔的回答，脸渐渐变了颜色，眉毛拧到一起，目露凶光，如同一头发疯的野兽，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来。
“安德鲁！”加兰向前走了一步，几乎贴着红发男子，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似乎下一秒，就要在矿洞里打起来。
安德鲁？这是他的名字？
绍尔微微眯眼，他上下打量红发男子，发现安德鲁在与加兰的碰撞中，特意避开与加兰直接冲撞，似乎不打算挑起争端，于是他心中有了想法。
“安德鲁。”绍尔开口，声音平静，“不如你先去别的地方找找？下午我都和加兰在一起。”
“绍尔一直和我在一起。”加兰听到绍尔的话后，反应过来，马上附和道。
安德鲁长呼一口气，右手抬起用力抓了抓头发，显然在压制心中的怒气，他紧咬牙关，边后退边对两人怒道：“好……好，找不到，我还会来找你们。”说完，他转身朝矿洞深处走去，每一步都十分用力。
见到安德鲁离去，加兰松了口气，他转过身来，用宝石蓝的眼睛盯着绍尔，接着，他向前走了两步，轻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绍尔，快告诉我。”
绍尔看着加兰忧郁的眼睛，两人对视了两秒，接着，他移开视线，小声回道：“出去再说。”
矿洞的环境相对封闭，再加上岔路众多，十分容易躲藏，很容易被偷听。
偶尔回想起来的一点记忆，只能暂解燃眉之急，远水救不了近火，他迟早得将自己“失忆”的情况告诉熟悉的人，否则，十分容易暴露，特别是在相互间会频繁接触的情况下。
加兰点点头，没有多问，但严肃的表情意味着他并没有放下疑心。
两人离开矿洞，走到矿洞洞口，绍尔停下脚步，他深吸一口气，感受新鲜空气填满肺部的清新感，整个人都仿佛年轻了几岁，充满活力，他长吁一口气，他抬头眺望远方，黄昏的太阳像一个橙红色的盘子，竖在海平面上方，再过不久，太阳将会沉入海平面以下。
离开矿洞前，他想过许多种可能，自己有没有可能是做梦，又或者，是在游戏世界，甚至，是在某种特殊的真人扮演综艺节目中，但现在，当他站在矿洞口，凝视眼前的一切时，夕阳、海洋、山坡、矿工，所有的一切都看不出丝毫破绽，似乎，整个世界，一直如此，不会为他而改变，之所以他看见的是眼前的世界，是因为，他来到了这里。
加兰径直向着人群走去。
绍尔看了看手中的灵辉灯，离开矿洞后，不再需要灵辉灯的保护，矿工可以自由行动，他跟上加兰的脚步，一路走出矿坑，最终，汇聚在了矿工堆里。
汗臭味与体味混合在一起，组成一种多变而富有层次感的气味，绍尔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只能尽量让自己不去深呼吸，这是他现在能做的唯一的事情。
嘈杂声不绝于耳，有的在讨论今天的收获，有的在讨论下班后去街上放松，还有的，在聊自己再存几个月的钱，就能离开这地方。
绍尔注意到，一名矮胖男子正朝矿工走来，矮胖男子头上戴着一顶红色高帽，帽上有蓝色的竖条纹，看着颇为滑稽。矮胖男子来到矿工前后，左右看了看，找了一块石头跳了上去。
矿工没有理会矮胖男人的到来，仍旧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咳咳。”矮胖男子左手背在身后，右手虚握放在嘴前，假咳两声。
吵闹的矿工渐渐安静下来，将视线放在了矮胖男子身上。
“先生们。”矮胖男子将双手抬起，然后往下压，“很高兴见到你们都安全归来，我由衷地为你们高兴，现在，想必各位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到自己家中。”他从石头上跳了下来，一路走到一个黑色的铁箱边，接着，他轻轻敲了敲铁箱，铁箱内传出沉闷的响声，然后他从口袋中拿出一把金色钥匙，将铁箱的锁打开，“好了各位，现在，将你们手中的灵辉灯放在这里就能离开了。”
周围的矿工纷纷走上前。
“一个个来，一个个来！”矮胖男子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他伸手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微微泛黄的羊皮纸，将其打开，之后，每有一名矿工将灵辉灯放入铁箱内，他便在羊皮纸上划一痕，每划一痕，嘴里就念一个数字。
绍尔看了加兰一眼，两人默默排在了队伍最后。
“四十四……”矮胖男子看着羊皮纸，接着，将目光放在了最后两人身上，“数目不对……”他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对两人说道：“上来——”他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加兰手中熄灭的灵辉灯，“——灵辉灯怎么熄了？你……”他睁大眼睛看着加兰，“……加兰？”
加兰点点头，小声说道：“比尔先生……”
“你不要过来，站着别动，不然我叫卫兵了。”比尔连忙后退两步，他眼珠子转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请称呼我为威灵顿先生，我可是有姓氏的人，和你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