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形的压力
陈寒性格冷厉,不喜言辞,但是听看郭凤山和杨垂青的反应,他内心还是颇为得意。
杨垂青适时露出欣喜之色:“那师弟就提前恭喜陈师兄进内院了!”
陈寒压了压手,道:“等进了内院再高兴也不迟,进了内院,接触到真武,不用练把式,那才叫武者。”说完,转身走了。
话到了这里,郭凤山又道了一句:“俺们这样的穷苦人家,脑子也不好用,不能读书科举,只能练武博一博命,但就算这样,机会也很难得,只有进了内门,才算是翻身,杨师弟你要谨记。”
杨垂青再次拱手抱拳:“郭师兄教训的是。”
“行了。”郭凤山看了看天色,道:“你住哪个坊?”
杨垂青回答道:“我住在典书坊。”
郭凤山微笑着说:“巧了,俺也住典书坊,今儿时间差不多了,俺要回家做饭了。”
杨垂青道:“那我跟郭师兄你一起回去。”
郭凤山摇摇头,道:“算了,你还是多练一会儿吧。”说完,他就起身走了,也不用向李师说一声。
外院就是这般散漫,武馆只是收钱办事。
杨垂青没有多练,一会儿后也离开了武馆,他心里很清楚,他要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的依仗是金手指。
有金手指在,他只要想办法搞劫运点,就可以快速提升功法,而后入门成为武者。
他穿越过来,继承了原身的记忆,在金手指中解释是‘炼化杨垂青’,获得五十点劫运点,今天一早是路过一家办白事的,得到五点劫运点。
“……莫非是有人去世,我就能搜集得到点数?”
他总不能到处去找哪有死人吧,而且这寒风大雪的,他的身体虽然进化过一次,也不太能扛寒,不支持他到处随意溜达。
“该怎么办……”
杨垂青皱着眉头思索,搜索着原身的记忆,想到了,内城和外城之间有一个菜市场,而菜市场,往往就是刑场。
他踏出武馆,寒风冻得他身子都在抖,让他只想一心回家烤火取暖,可是一想到家里的苏沉弥,还有那杨安,他没有退路。
他咬着牙,往菜市场走。
走了约莫二十分钟,来到外城和内城交界的城墙下。
有镇抚司带兵刃的校尉站在风雪中纹丝不动,刑场之上站着一膘肥体壮满脸络腮胡的刽子手。
还有一名浑身被扒光的犯人跪在刑台上,周围还真围了不少人看热闹,其中不乏一些穿着貂皮长裙的贵妇,还有一些带着仆人的权贵。
还有几个犯人的家属在哭诉。
杨垂青两只手紧紧抱在胸前,身体在发抖,咬着牙坚持:“若真是有人去世就能获得劫运点,以后这刑场得经常来。”
“行刑。”
随着一声凌厉、漠然的声音从高台响起,刽子手顿时提刀砍下。
“捕捉到十点劫运点,是否收取?”
“收取!”杨垂青顿时精神一震,激动之意渐渐生起,心底火热。
倘若每日都能收取到一定的劫运点,那……他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行刑之后,现场的人就几乎散去了,由家属收殓尸身。
“顶不住了,顶不住了。”杨垂青目光四处扫视,不远处菜市场边上有一个卖馄饨的老人,他此刻很需要吃点热食暖暖身子。
但是兜里没钱,只有几根肉条,但是他不能动,这是要带回家给苏沉弥吃的。
他咬着牙来到老人面前,厚着脸皮颤声道:“……老丈您好,小子能不能讨碗热汤喝?”
老人打量了杨垂青一眼,这单薄的衣服下塞着纸,冻得脸都青了,他动作熟练地拿起碗用勺子给杨垂青打了碗热汤:“喝吧。”
杨垂青接过热汤,也不管有多烫,一股脑往嘴里咽,期间,他还感觉到热汤里混杂着一些面皮和碎肉渣滓,身体稍微暖和了一些,他拱手抱拳:“多谢老丈!此番恩情,小子牢记!”
“不用这么客气,今年这冬天不好熬。”老丈见杨垂青有礼数,语气也好了一点:“而且这汤水也不用钱,随便取点干净的雪就是。”
杨垂青搜索着原身记忆,问道:“老丈,镇抚司不是每个月十五号才行刑么,为什么今天会有砍头的。”
老人道:“最近外城越来越乱,听说镇抚司地牢中都快装不下人了,没有办法的事,只能每天都推一些犯人出来砍头,这样地牢才能腾出来位置装新的犯人。”
杨垂青道;“都是中午行刑吗?”
小老头道:“对,若是有人上了那位纪百户的加急名单,一些犯下大案的犯人,会在傍晚砍头。”
还有这种好事?看来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中午和傍晚都的来这刑场蹲一蹲了。
问完之后,杨垂青也不再说话,只是转身往家里赶。
为了活命,即便飘着鹅毛大雪,外城街道上人流也不少。
坊町巷间都有帮派的流氓泼皮把守地盘,卖儿卖女的惨叫声,赌博输光了的呜咽声,见到这一幕一幕,邪教传道的人便是走了上去。
杨垂青脚下步伐加快,来到家门口前没看见一早的那两个泼皮,脸色微变,走进一看,门窗都有被砍、砸的痕迹,无形的压力让他呼吸加紧。
幸好家里的材料都比较结实,暂时没什么事,可,又能撑多久?
来到门前,杨垂青低声呼喊:“小妹,是我,青哥回来了,开门。”
门后一点动静都没有,杨垂青心情开始变坏,就在他焦虑的时候,门后响起苏沉弥脆生生的声音:“青哥?”
“是我,开门。”杨垂青低声,视线还扫视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后赶紧让苏沉弥开门,连忙走进去将门关上,用床架堵上,这才重重松了口气。
苏沉弥裹着被子,小脸没有多少血色,他从怀里掏出泛有光泽的肉条,苏沉弥顿时馋了。
来到厨房,从炉灶下扒拉出两块红薯,剥干净,丢进锅里,再将肉条也丢进去煮,两个人就坐在炉灶前一直守啊守,直到飘出肉香,掀开锅,看到一层薄薄油光,这才拿碗盛来吃。
苏沉弥的小脸上一阵满足,靠在杨垂青的胳膊上小憩,难得的安逸时光维持了没有多久。
“砰砰砰——”
剧烈的砸门声响起,苏沉弥宁静的小脸上顿时惊惧,紧紧抱着杨垂青的胳膊:“他们……他们白天想闯进来……”
“…我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