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壶酒，一本秘籍
宗人府，大牢内。
火光昏黄，甬道幽暗。
大门洞开，寒风吹进，摇荡火光，四周的幽暗被撕碎，化作张牙舞爪的猛兽。
地上，都是血。
有一具尸体躺在这里，脖子近乎被砍断，鲜血直流，甚至喷溅到墙壁上。
因逆贼作乱，负责镇守大牢的禁军全部出动。
大牢内，只留下一个负责守夜的太监。
而就这唯一一个，都被杀了。
血迹向四处蔓延，如洒落的红花，飘乱无踪迹。
唯有一处，血迹绵延不断，一直向前。
那是大牢深处，地砖上的点点血迹就好像路标，指引人前去。
通道狭窄幽长，唯有最深处一点火光闪烁。
那里，就是通道的终点，唯有一座牢房放置。
那位让当今陛下和朝廷是十分头疼的宁王，就被关押此处。
往日里，这就只有他一人，独守幽幽火光。
但今日，他却不孤单了。
因为他的前面，站着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
男子手中提着一柄刀，刀身上的血槽还在不断流血。
滴答、滴答……血不断低落在地上，与墙壁上的火把劈啦声互相交映。
宁王的双手双脚都有铁链锁住，双肩之上犹有铁钩穿破琵琶骨，封住他一身武功。
他抬起头来，蓬头垢面都遮挡不住他一身雄武之气。
“绣春刀，你是锦衣卫的人？”
那人将脸藏在黑暗中，使人看不清他神情。
他点点头，道：“小人官居锦衣卫小旗。”
“小旗？正七品的官职了，可你才不过后天四重啊。”
宁王又点点头：“也不奇怪，锦衣卫嘛，有人就能进。”
他又盯着那人，侧头问：“只是锦衣卫掌直侍驾卫之职，如今外头大乱，你不带人镇压，跑来这里作甚？”
说罢，他挑了挑眉，笑道：“原来是专门过来杀本王的啊。”
那人笑了，笑声兴奋。
“不愧是宁王啊，小人正是来送你上路的。”
宁王晃神，旋即长叹一口气：“看来我那位皇兄，是真不想让我活下来啊。”
今夜宫里大乱，他不想着赶快镇压下去，反倒是想到马上派人来杀自己？
也是，只要自己死了，死在谁手里不还是随口一说的事？
到时候只需处罚宗人府一干人等就好，皆大欢喜啊。
牢门外的那人仿佛很激动，握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宁王盯着他看，竟是不见半点紧张之情，反倒是又笑了几声。
“你在笑什么？”
那人好像被宁王的笑声激到了，沉声问道。
“本王只是在想，皇兄做事太马虎了些。”
他不等那人发问，便先开口问道：“你姓什么？”
那人一愣，道：“姓刘。”
“刘……锦衣卫都指挥使刘千惕是你什么人？”
宁王继续问道。
“正是在下叔父。”
那人扬起下巴，一副骄傲模样。
“原来如此。”
宁王抬手摩挲下巴，扯动铁链咣当作响。
“你只是个四重武夫，锦衣卫再怎么缺人，总能派个厉害些的来这儿，方才稳妥。
刘千惕是何宦义子，本王听闻近日他被撤掉官职，打入大牢，做了替罪羊。
应就是这层缘由，你才能捞到这份功劳，是何宦让你来的吧？”
那人向上抱拳道：“承蒙何大人重任，将此等大事交予我。”
宁王摇头，叹息道：“国朝何事，竟成一家私计？”
“妄议国政，凭此，你就该斩！”
那人从黑暗中踏出，一刀斩断牢锁，就要往宁王头上砍去。
突然间，黑暗中响起一声叹息。
又听得噗嗤一声闷响，有人持手打在这位锦衣卫小旗官后脖上，将他打晕。
宁王面不改色，转眼看向从黑暗中走出的另一人。
“你还是出手了，倒是出乎我意料。”
这人脸戴面具，上身未穿衣物，只是披着一件皮毛大氅，显得极其怪异。
“你能察觉到我？”
这人侧头问道。
“你的隐气功夫确实厉害，但你不知道上三重的奇妙，故而露了马脚。”
宁王抬头看着他，笑问：“你又是谁？”
这人举起手来，手中提着两壶酒。
宁王的眼神变得十分怪异，忽然放声大笑。
“原来是你小子啊。”
“大人身上戾气已被大牢消磨大半，否则小人也不敢来。”
这人笑着说道。
他正是冒险赶来这里的赵笙！
本想着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却遇到这种事。
他施展纳息法，那位锦衣卫小旗一心只想杀了宁王，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也是知道此人武功不如他，赵笙才敢将他击晕，走出来面见宁王。
听两人刚才对话，此次能来这里杀宁王是大功一件，轻易抢不到，短时之内，应该没人会再来。
赵笙晃荡酒壶，笑问：“王爷当年承诺，可还有效？”
宁王收住笑声，点头道：“那是自然。”
赵笙解开一壶酒，将它丢给宁王。
宁王接过，打开酒塞，拿到鼻子前使劲一闻，赞道：“竟然是三十年的老花雕，这样的酒，本王在宁州都少喝！”
赵笙耸肩，没有说话。
反正又不是他出钱买，是那个冤大头……不对，他已经没有头了。
宁王手提酒壶，竟是一饮而尽，好不爽快。
他擦了擦嘴唇，笑着问：“我念，你听。”
赵笙赶忙拿出纸笔记了起来。
宁王先是一愣，而后缓缓念出一本秘籍来。
此秘籍名为困龙掌，与龙鸣指一样，都需要耗费大量真气，确实能够消减吸星大法的隐疾。
宁王倒也没骗他。
赵笙又晃荡起手上的一壶酒，问：“一壶酒一本秘籍，小人今日带了两壶来。”
“贪心的小子！”
宁王笑骂了一句，朝赵笙伸手。
“给本王。”
赵笙赶忙丢了过去，宁王又是一饮而尽。
“今夜本王喝开心了，大方一次，赏你一本地级秘籍！”
赵笙瞪大眼睛，心中大喜。
这次简直发了！
这次的秘籍，名为不动山法，听名字就与众不同。
与那雷怒诀有的一拼。
赵笙将抄录好的秘籍收好，本欲离去，又想起小李子之前说过的话。
“敢问王爷，秘籍是否真的有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