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刘卓看到叶梓，赶紧求救：“快快快，赶紧把她拉开。”刘卓气喘吁吁：“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大的蛮劲，跟牛似的”。“叶梓，电脑关了没”，赵钰的声音从刘卓的怀里闷闷的传来，后面进来的陶成蹊拉开了遮光帘，关上电脑，赵钰这才从刘卓的怀里钻出来。

她不自在的扯了扯裙子，丢下一句“我去洗手间”，推开刘卓，就跑了出去，刘卓被推的一踉跄，“哎，你这是过河拆桥啊，用完就甩”。

楼下传来肖玉兰的声音：“小蹊，你们快下来吃饭”。陶成蹊应了一声，几人就收拾好下楼去了。

餐桌上林林总总摆了十几个盘子，十分丰盛，肖玉兰热情的招呼他们：“快快快，赶紧坐下，别站着呀，快坐快坐。”几人依次坐下，叶梓不像刘卓和赵钰那样熟捻，有些拘谨。陶成蹊侧头看了看叶梓，轻轻撞了撞她的胳膊：“发什么呆呢，快吃”，说完一抬头，就看见肖玉兰正笑看着自己，陶成蹊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开始吃饭。

“幸好你们几个来了，不然家里就我跟小蹊两个人，他在家就跟个面瘫一样，跟我都说不了几句话，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怎么这么多笑脸呢。儿子，你捡钱了？”说完，意味深地的看着陶成蹊。

刘卓终于找到了跟自己同病相怜的人，“就是啊，阿姨，你是不知道，他平常在学校脸有多臭，跟谁欠了他几百万一样，只有在看见……”，正说着，陶成蹊从桌子底下一脚踹了过来，“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刘卓这才闭嘴，安静的吃饭。

听着刘卓和肖玉兰调侃，叶梓脸有些热，看着陶成蹊囧囧的，又有点想笑。

“你一天怎么这么霸道，刘卓说话都不让”，肖玉兰不满道：“就你一天事多，早早都说好的，大学要在国外读，说不去就不去了。”

“啊，你不出国了？”刘卓也有点惊讶，毕竟从高一开始，就知道陶成蹊以后是要出国的。

“谁知道呢，元旦前一天放学回来，就跟我说他不出国了，问原因也不说”。

“啧，我爸又经常不在，我这不是不放心你一个人么。”说完，陶成蹊看了看旁边的叶梓，她似是有点震惊，陶成蹊朝她安慰的笑了笑，转头看着母亲，瞪了瞪眼睛，示意她别再说了。

“阿姨，怎么没见叔叔？”赵钰嘴巴里塞了一块排骨，含糊不清的问。“在外地赶工程呢，回不来”。

大年初一的团圆饭吃完后，几个人就向陶成蹊的母亲告别，肖玉兰看着在门口傻站着的儿子，用肩膀撞了撞他：“不去送送那个小姑娘？”陶成蹊揉了把自己的头发，朝叶梓走去。

在路口和赵钰、刘卓告别后，两人向着叶梓家走去。“陶成蹊，我很喜欢你妈妈，喜欢你家”，叶梓看着陶成蹊，眼睛亮晶晶的，“我很羡慕你”。

陶成蹊看出叶梓的向往，有些心疼：“我妈和我爸认识的时候，一个是舞蹈团的演员，一个是工地上的工人，外公外婆都不同意，气得要和她断绝关系。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就告诉我，不能惹妈妈，她只有我们了，我妈在家说的话就跟圣旨一样，别说我爸了，我都不能反抗，不过还好，她从来没有要求我怎么样，只要我决定的，她也不怎么反对，只要我自己不后悔就行了。”

“包括放弃出国吗？她也不反对？”

陶成蹊一噎，抿着嘴用食指轻刮了下自己的鼻尖，“你别多想啊，我…我就是觉得在国内也没什么不好的，国内好的大学也有很多”，他的声音渐渐小下来，有些不安的看着叶梓。

女孩的眼眶里逐渐蓄满了泪，她低下头，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你知道吗？好像自从我记事开始，每次我爸妈吵架的时候，都会说，要不是因为我，他们早就离婚了，要不是因为我，他们怎么会天天吵架，要不是因为我…我很怕，你以后想起今天的选择，也会说要不是因为我…。”

陶成蹊心中一震，心脏不由自主的收缩着，最终只是抬手拍了拍叶梓的头顶：“把错误的原因归结于别人，是懦弱的表现。”他抬手用大拇指轻拭去叶梓眼角的泪：“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决定，既然决定了就肯定不会后悔。再说，等你过完生日才能做我女朋友，难道我们直接异国恋？大学里优秀的人那么多，万一你被别人拐走呢？”

叶梓看着陶成蹊，冬天下午的阳光温暖却并不刺眼，透过泪水朦胧的眼睛，她看到了男孩茶色的眸子，温柔又坚毅，她缓缓地笑了，从眼角到眉梢，再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