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平息
塔尔木堡城外，拉德季领着斯卡里茨的平民和卫兵逃难而来。
拉德季属实是无法想象，朱游竟然能说出来这样一番话。
“康斯坦丁，你是疯了吗？你怎么会想着做这样的蠢事？”
拉德季有些惊愕的大喊。
确实，这样的一番话，很难得到理解。
“对于这样一次灾难，我感到非常遗憾。但是，你没有必要做无谓的牺牲。”
跟着拉德季就开始进行规劝。
不过，拉德季也想到了规劝不一定会有多大的作用。
随后，拉德季就将目光投向了戴维斯。
“戴维斯，请帮忙照看一下他，不要让他离开塔尔木堡，直到一切风波平息。”
戴维斯扭头看了一眼朱游，眼中浮现出来一抹欣赏。
“不用担心，拉德季。我会好好照顾他。”
得到了承诺，拉德季倒是放心下来。
“戴维斯，如果西吉斯蒙德的大军真的过来了，我建议你最好开城投降，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临了，拉德季还不忘记叮嘱一句。
戴维斯闻言，默默点点头，就他的身份而言，与拉德季不一样，确实能做到置身事外。
西吉斯蒙德终究是匈牙利的国王，而不是波西米亚的国王，清理瓦茨拉夫的支持者还能为大部分贵族容忍。
但是，无差别的进攻，只能换来贵族的全面反抗。
“多谢你的建议，我明白应该怎么做。”
戴维斯回应一句。
跟着，二人做了告别。
亨利一家人，也跟随大部分离开，拉德季领着大军继续前行。
依旧还站在城垛上的朱游，隐约感觉周围的目光，似乎有点不一样。
说实话，朱游也不知道他选择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纵观整个中世纪历史，少有陈胜吴广一般的人物，就算是零星一些，也难以做出来多大的改变。
于一潭死水的中世纪而言，似乎根本掀不起多大的浪花。
“谁知道呢？问心无愧便可。”
朱游摇摇头，将脑海中奇奇怪怪的想法，全部都丢出去。
半夜起床，对于戴维斯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跟朱游说了两句话，就带着困意离开。
紧张的神经一旦松开，困意就不自觉的冒了出来。
这不奇怪。
倒是朱游睡了许久，被这样一件事情惊醒后，已然是没有了多少困意。
因此，朱游就找到正在分配任务的罗巴德。
“罗巴德大人，不知道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
“今晚上需要一些人守夜，刚好比较缺人手。”
就这样，朱游得到了守夜巡逻的任务。
不算多么麻烦，在城垛上站岗巡视就行。
夜幕笼罩，城垛上就零星几人站岗，哨塔上也有两名卫兵一直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依靠在墙壁上，朱游望着城外，静静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康斯坦丁大人，您不用一直盯着的。今晚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您可以依靠在墙壁上，好好休息一下。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情况，我也会及时叫您。”
一名卫兵凑了过来，对朱游恭敬的说道。
“好的，多谢！”
朱游感谢一番。
时间一点点过去，朱游就枯燥的依靠在墙壁上，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一阵呼喊声响起来。
“快，快到外城的城墙上去！”
朱游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跟随着几名卫兵就到了外层的城墙上。
有些熟悉的大军，出现在了塔尔木堡外面，是西吉斯蒙德的大军，他们赶到了塔尔木堡。
数千大军，想要摧毁塔尔木堡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朱游看了一眼周遭还算坚固的城防，西吉斯蒙德的大军也并没有携带攻城器械，未必不能坚守一段时间。
“真是多事之秋。”
朱游瞥了一眼城外空地上，旌旗舞动，排列整齐的大军，不禁在心中感慨一句。
就在朱游握紧弓箭，准备迎接西吉斯蒙德大军进攻的时候，一人却独自从大军中骑马过来。
他骑马奔驰到了城下，脱掉头盔，露出来锃亮的光头。
“向您问安，戴维斯阁下。”
“我乃是马科瓦尔·冯·奥利茨，奉匈牙利及克罗地亚之王，卢森堡的西吉斯蒙德之命前来。以其皇兄波西米亚国王瓦茨拉夫之命，清扫各路叛逆，恢复波西米亚的安宁与秩序。”
光头骑士冠冕堂皇的冲着城墙上大喊。
对此，罗巴德就有些不乐意，忍不住就想要破口大骂，“恢复秩序？通过烧抢国王的领地？”
朱游瞥了一眼，倒也明白罗巴德为何会这样说话。
前有库腾堡，现有斯卡里茨，两次洗劫就足以佐证这样一句话。
斯卡里茨算是国王的领地，拉德季只是替国王看守领地。
不过，属于国王的领地，很大程度上只能算是无法世袭，拉德季在某种意义上依旧是斯卡里茨的领主。起码斯卡里茨的平民是效忠于拉德季。
在罗巴德想要大声说出来的时候，戴维斯先一步将其拦住。
“马科瓦尔大人，国王陛下恢复秩序之心，人尽皆知。可是，在我看来，贵军是有些迷路。我作为布拉格的城守，我将我的一切奉献给国王陛下，并且塔尔木堡常年平静——直至贵军到来。”
“所以，贵军到底是为何而来？”
戴维斯一番向国王表忠心，然后反问对方。
说话也算是滴水不漏，直接就将双方的主导地位调换。
马科瓦尔眯着眼睛，冷冷瞥了一眼，却也只能选择老实诉说情况。
“昨日，陛下进攻了王室的敌人，斯卡里茨的拉德季·科比拉。他曾利用斯卡里茨的银矿，支持反抗王室的叛军。不幸的是，我们让其逃脱。或许你应该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最后一句话，几乎就是在质问，是不是窝藏了拉德季？
当然，戴维斯更加关注的还是其对拉德季的污蔑。
戴维斯与拉德季的关系，还算是不错。
况且，对于西吉斯蒙德也是没有多少好感。
所以，面对这样光明正大的污蔑，戴维斯就算是一向平静的脸上，也浮现出来一抹愤怒。
跟着，戴维斯压制着怒火，低沉的说，“据我所知，你口中的拉德季阁下是国王钦派到斯卡里茨的督军。我不敢相信他会成为反抗王室的叛军。”
在说完这样一句话后，戴维斯的火气也消停不少，担心刚才一句话过火，惹来对方的进攻，又服软式的补充一句。
“当然，我可以保证拉德季阁下并不在塔尔木堡。他不会愚蠢到，从一个不堪一击的城堡逃亡到另外一个不堪一击的城堡。或者说，阁下认为我手下这点微薄的力量会成为贵军前进的阻碍？”
马科瓦尔面对戴维斯的服软，并不是太愿意接受，冷笑一声后说道，“我是不是应该向西吉斯蒙德陛下汇报，拉德季阁下并不在塔尔木堡，并且你们可能已经沆瀣一气呢？”
此话一出，戴维斯脸上闪过一丝愠怒，赤果果的威胁。
可戴维斯瞥了一眼后方的大军，巨大的实力差距，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拉德季阁下不在我这里，我不想掺和进对我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
“好的，阁下，如您所愿。我会将您话转达给陛下，只是希望他不会曲解您的意思。”
马科瓦尔到此还不忘记威胁一番戴维斯。
对此，戴维斯也只能不卑不亢的回应，“我无愧于心，尤其还是在这样一种不令人开心的环境下。”
“再会了，大人！”
马科瓦尔冷冷看了一眼，掉头离开。
戴维斯望着其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担忧。
谁都想要做到不卑不亢，可在生命的威胁面前，放弃不放弃尊严似乎就成为一个值得考量的问题。
另外一边马科瓦尔回到了大军中，向西吉斯蒙德汇报了一切。
“贫瘠的塔尔木堡对我们而言，没有进攻的价值，反而会激起波西米亚贵族的反对，不利于我们的统治。就这样，撤军吧！”
“是！”
简单的对话后，大军开始撤退。
城墙上，一直紧张无比盯着城外的戴维斯等人，见到大军撤退，也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罗巴德望着撤退的大军，跟着扭头看向了戴维斯，“大人，我对您施以最崇高的敬意。”
“少来了，罗巴德！”
戴维斯放松的笑了笑，轻轻拍了拍罗巴德的肩膀。
事情就这样结束，一切都显得格外美好。
在后方担惊受怕的村民们，收到消息后，更是难掩心头的喜悦，对戴维斯的称赞也是接连不绝。
不过，朱游却是拦住了准备离开的罗巴德和戴维斯。
“戴维斯大人，我想要离开塔尔木堡，返回斯卡里茨。”
罗巴德见此，犹豫了一下后，就进行规劝，“康斯坦丁，现在西吉斯蒙德的大军还没有完全撤离，若是你遇到了大批的库曼人，恐怕会让你丢掉性命，你没有必要做出不必要的牺牲。”
“不如，等上一些时间。到时候，我会亲自率领是塔尔木堡的卫兵，与你一起前往斯卡里茨，去解救那些可怜的平民。我想戴维斯大人也会非常支持你的行动。”
说着，罗巴德就将目光放在了戴维斯的身上。
“罗巴德说的对。我对斯卡里茨百姓一样感到非常的惋惜，但是保障自身的安全，才能保护更多的百姓。相反，冲动还会带来一些不可避免的损失。”
戴维斯也附和着开口。
“戴维斯大人，你说的非常有道理。但我觉得可以尽快一些，这样我们或许能多解救一些可怜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