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巨鹿之战
1.高调做事
项羽杀掉了宋义,提着宋义的人头义正辞严地向将士们大声疾呼:“宋义,不仁不义,背信弃义,辜负怀王信任,私通齐国,谋叛楚国,公然派儿子宋襄到齐国做丞相,我已经奉楚王之命将他斩首了,这就是他的狗头!”
将士们对宋义并非真心信服,最近更是对他的所作所为十分不满,现在看到项羽声震如雷、杀气腾腾,都心存忌惮,待在那里,不敢乱说话。这个时候,有几个项梁的老部下站了出来,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楚国原本就是项家拥立复国的,宋义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假公济私,谋叛楚国。羽将军明察秋毫,诛乱有功,理应做上将军统辖全军!”
看到有人站出来支持,项羽没有更激动,反倒镇定下来。他稍稍舒缓了语气,故作推辞地说道:“事关重大,应该先向楚王禀报,大家还是耐心静候王命吧!”
话已经说破,更多的将士开始站出来拥护项羽,最后他们一起上前劝说道:“大战在即,军中不可一日无主,羽将军不妨先履行统帅职责,待王命下来后再说。”
项羽微微点头,好像很无奈的样子说道:“好吧!”
大家看项羽答应了,纷纷拜倒,称项羽为“假上将军”。
看看,又是“假”的,不过离“真的”已经不太远了。
项羽做了假上将军后,首先想到宋义的儿子宋襄,心想这小子如果知道他老爸宋义被杀了,到了齐国,肯定会怂恿齐王田荣与楚国为敌,不如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于是,项羽立刻派心腹快马加鞭追赶上去,结果了宋襄的小命。
宋义和宋襄父子俩,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天晚上热闹排场的欢送晚会,竟然成了他们的生死诀别会。
一切都是过于高调惹的祸啊!所以人们常说:“低调做人,高调做事。”我们应该引以为戒。
同时,项羽派将军桓楚回彭城,向楚怀王熊心汇报军中最近发生的变故。
桓楚见到楚怀王,煞有介事地描述了宋义父子如何图谋不轨,又如何被项羽发现后果断诛杀等。楚怀王明知是项羽冤杀宋义夺了兵权,也无可奈何。因为现在项羽将在外,而且手握军权,他只好将错就错,任命项羽为真上将军,英布和蒲将军所部皆归项羽统一领导。
从此,项羽名正言顺掌控军中大权,独当一面,主导自己的命运,开启他的霸王大业,正式走上历史舞台。
俗话说:“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何况是强势无比的项羽呢!
项羽第一件事就是废除宋义制定的作战计划,准备对秦军展开凌厉攻势。但他没有蛮干,而是命令英布和蒲将军领兵两万人先行渡过黄河试探秦军战力。
关于英布,大家已经很熟悉了;关于蒲将军,前面也提到过,他是在项梁刚起事时,率领一两万人来投奔的,现在和英布做了搭档。
英布和蒲将军走后,项羽则带着主力在后面慢慢向前推进。而在此时,赵国内忧外患,差不多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外患不可怕,只要大家同仇敌忾,总有办法坚持下去;最怕内忧,内部如果发生问题,就容易分崩离析。那么,赵国内部出现了什么问题呢?待我慢慢道来。
前面说到,赵国将军陈馀被章邯率领的秦军打败,退守到巨鹿城北面,赵王歇和丞相张耳逃到巨鹿城内坚守不出。
章邯率领的秦军负责粮草供应,王离率领的北部兵团仗着兵精粮足,在巨鹿城南面持续发动猛攻。赵军日夜坚守,伤亡越来越大,粮草越来越少,赵相张耳在城内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无计可施,反复催促驻守巨鹿城北面的陈馀率兵前来救援。但陈馀有畏战情绪,按兵不动,估计和宋义的想法差不多。
宋义是楚国将领,友情赞助,救不救都没有什么道义上的问题;而陈馀就不同了,他是赵国将领,赵国有难,必须舍生取义,义无反顾地去救援。
现在倒好,陈馀也作壁上观。
为此,赵相张耳很是生气,心想还“刎颈之交”呢,关键的时候却作了缩头乌龟。
为了让陈馀尽快参战,张耳派出两员大将冲出重围,去质问陈馀究竟几个意思。这两员大将一位名叫张黡,一位名叫陈泽。张黡和陈泽见到陈馀后,言辞恳切地说道:“陈将军啊,你什么情况啊?为什么迟迟不去救援巨鹿城呢?天下人都知道,你与张耳是刎颈之交,誓同生死!现在赵王与丞相张耳都被围困在巨鹿城内,危在旦夕。你拥兵几万人,是有能力去救援的啊!难道你要违背与张耳之间的誓言吗?如果不是,那就赶快派兵迎击秦军,与我们里应外合。只有这样,才有可能绝处逢生啊!请陈将军三思!”
陈馀估计被章邯打怕了,搓着手,叹息着说:“此言差矣!我并不是不愿意去救援,只是我这点兵力实在太少了,去了也是有去无回!我陈馀并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也想着怎么破秦来解救赵王和张兄,但如果我们只是一味地过去拼命,就好比拿着肥肉去喂饿虎啊,结果肯定是有去无回,有什么意义呢?”
陈馀说的有没有道理呢?当然有道理了,而且还很有道理!但道理归道理,现实归现实,作为小弟不能因为这个所谓的道理而放弃救援两位老大的现实,因为自己的责任就是保护老大,即使赴汤蹈火,也应该在所不辞,否则就是背叛。
现在算什么?由于怕打不过而不去及时救援,那要你这个将军干什么用呢?将军就是在国家危难之时,宁可战死沙场,也不能做缩头乌龟!
显然,陈馀的说辞有搪塞的嫌疑,这让人很难不怀疑他另有私心。所以张黡和陈泽很直接地说道:“情况已经万分危急了,陈将军说这些有什么用呢?现在最紧要的是派兵全力救援啊!”
听他俩这么说,陈馀不高兴了,便耍了个小手段,存心刺激道:“在我看来,前去送死实在没有必要。二位将军那么有决心,为什么你们不去救援一下试试看呢?”
张黡和陈泽确实不错,不愧为忠义之士,毫不犹豫地齐声应道:“如果将军愿意拨给我们一支人马,我们冒死一去!”
陈馀心想,好的,算你们讲义气,想以死尽忠还不容易?那就成全你们。于是,陈馀调拨五千人马,要他们前去进攻秦军。
五千人马实在是太少了,怎么可能战胜四十万秦军呢?还不够秦军塞牙缝的。这不明摆着是让他们两人去送死吗?
那么,张黡和陈泽会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