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春江畔瓜桥埠
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秦汉时期古杭州的历史面貌,那时这个山中小县还没有发育壮大并开始自己的辉煌前程。我们还知道那时候富阳的位置一点也不比钱唐低。之所以要在这里提到杭州的属县富阳,乃是因为中国历史上一位重要政治人物,就出生在富春江畔的瓜州埠上。
登上杭州的月轮山,但见钱塘江如同一个巨大的“之”字,莽莽苍苍,从西南浮来,溯江而上。一过闻家堰,就到了钱塘江的中游,人称富春江。之所以称之为富春江,大概是因为秦王朝二十六年置富春县,江水流过这个江边的小县,因而被称作富春江。直到东晋太元年间,因避皇家讳方改为富阳。这是一条历史的长河,江流婉转,又见芳甸,一片沙洲浮在碧澄的江面上,沙洲上良田沃野,绿树婆娑。这个被称作王洲的沙洲,离富阳城西约20公里,别名洋涨沙,又曾名孙洲。沙洲上有个村子叫瓜桥埠,这就是三国东吴大帝孙权的故乡。
往事越千年,这个叫王洲的沙洲浪打寂寞、荒草遍地。烈日炎炎中,一个江南农家汉子挥汗如雨,在这片沙土上耕耘着一块瓜田。这瓜农姓孙名钟,乃将门之后,祖父还做过汉尚书郎呢。不过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三代之后的孙钟已经落到种瓜的份儿上了。好在孙钟心态很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上奉高堂,下养妻子,祖上的荣光权当作一江春水向东流。
家道中落,又逢乱世,孙钟就把心思都放在种瓜上了。他种的瓜特别香甜,每逢有老人路过,他都以瓜款待。传说有一次三个年轻道人途经瓜田,其中一个对孙钟说:“你能摘一个瓜给我们吃吗?”孙钟二话不说,首先摘了一个瓜献天,然后摘一个奉母,最后摘一个敬客。过了一年,这三个道人又不期而至,孙钟又摘瓜待客。又过一年,三个道人亦如此一番。这一次吃了瓜,道人指着眼前的一座山,对孙钟说:“这山可为令堂墓葬之地。”说罢,就羽化成白鹤飞逝而去。以后,孙钟的父母就葬在了那座山上,坟墓上常飘着连绵的紫云,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帝王之相,这山就是今天的天子岗。
中国传统文化讲天人感应,这个故事仿佛就应在孙钟身上。有人就说,正因为他孝心感动了上苍,有了回报,所以孙钟虽然躬耕沙洲,他的儿孙们却个个了得,儿子孙坚被时人称作江东猛虎,孙坚的长子小霸王孙策勇冠三军,次子孙权独霸江东,终成帝业。
杭州,不仅是当年东吴的领地,还是东吴大帝、孙氏家族的发迹之地,后人自然为有这样的先祖自豪。《宗谱》里记下了咏诵的诗章:
吾祖种德亦种瓜,孙氏由此发萌芽。
汉末本是王洲地,明初复为御史家。
富阳王洲的瓜田埠今天依然还在,即今富阳王洲乡的瓜江村。瓜江村有瓜桥,还有传说中孙钟的十八亩瓜地之所在。村口矗立着一块“济世真美”的瓜桥义渡碑石,对岸有一渡口凉亭,名集善亭。孙氏后辈们直到今天还完整地保存着他们的族谱,关于这三国英雄第一家的后人们,史家们有着种种的考证,有的说他们本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大军事家孙武的后代,有的说孙中山亦是他们的后代。王洲的孙家后人后来又分散开来到了各地居住。春建乡的下唐村,可看到一座孙氏家庙,共三进,始建于清初,家庙中堂悬挂“东吴遗泽”的大匾。他们的子孙出来与我们交谈,看上去果然有一股英武之气。
孙家的后裔告知,孙权的大都督陆逊葬于富春江南环山乡的陆墓村,距王洲有五公里。而孙权的名将程普葬在富春江北,与王洲隔江相望,仅三公里。此村现名程坟,属新桐乡。两位东吴大将,均葬于孙权故里前后,应该说不是没有缘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