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惩罚（上）

“老师，有两个人掉到水里去了！”

“你们远离岸边，快去叫人！快！”

他迅速跳下水，朝那两个孩子游过去。

……

敲门声响起，宋俊临将门打开。

“你来了。今天上午多亏你啊。进来坐吧。”

“老师，这是什么话，这一来是我的本职工作，二来也算报答了您的教导之恩。”

“你刚下班啊。”

“对啊，9点景区才关门。我下了班就往您这赶了。”

“挺辛苦的。”

严宇进门，到了屋中，环顾四周，说道：“老师，您要是提前告诉我你来这旅游，我肯定能帮您提前订个景区附近的好酒店。”

“小严呐，我哪好意思让你帮我订，住这小旅馆也不错。”

“我们内部人员，有门路，能便宜。”

宋俊临叹了口气：“趁职务之便可不是好事啊。你先坐吧，我泡个茶，你要绿茶还是红茶？”

严宇刚坐下，听完这话立刻起身，从宋俊临那接过茶包，说：“哪能老师给学生泡茶，您坐，我来。”

“毕业这么多年了，还能像你这样尊师重道的人不多了。”

严宇一边拆开茶包一边说：“哪里，毕业这么久都没想着回来看老师一回。这次也是真巧啊，居然在这碰上了。”

宋俊临笑了笑：“这就是是缘分啊。”

严宇将茶端来，坐到了宋俊临的对面：“宋老师，喝茶。”

宋俊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小严，你当时真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啊。对了，你怎么当起救生员了？我记得你那时……”

“就是想努力为社会做点贡献，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不过，老师，您下次可得当心点，万一哪个景区不负责，没有救生员，这后果就严重了。”

宋俊临点点头。

“造化弄人啊。我以前把你从水里救起，这次换你来救我了。”

严宇不再接话，低头喝着茶。

宋俊临看出他并不想谈论这件事，赶紧转移话题：“你下班之后吃饭了吗，我给你泡碗方便面吧。”

“不用了，我吃过晚饭了。”

“哦，那就好。”

“其实，”严宇欲言又止。

“嗯？”

严宇摊摊手，接着说了下去：“其实，我之前从没想过要去当救生员。就是那次春游，我和他一起落水，你……”

……

“别动，我来了！”宋俊临使劲抓住严宇胳膊，但他没有停止挣扎。宋俊临在水下的行动也变得困难。

我只能救一个人，这个想法在他心中一闪而过。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丢下另一个孩子不管。他将严宇抱在怀里，向另一个人游去。

此时，那个孩子几乎停止了挣扎，虽然使施救更容易，但同时也代表着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随着体力的迅速下降，宋俊临的意识也变得模糊，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声音：我真的只能救一个人，不然都没法活。

他，选择了严宇。

“对不起，我尽力了。”

我曾经可是警察啊，怎么连个孩子都救不下来？宋俊临呆呆地看着那具被拽上岸的尸体。

……

“他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严宇的眼睛紧盯着茶杯中的水。

“不，不是，别说这些了。”

严宇突然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当时，本应该只有他一人落水的，我在他旁边，我本来想拽住他的，没想到把自己也带到了水里。如果当时我没掉下去，你只需要救他，如果当时景区能安排一个救生员，如果当时我就会游泳，那悲剧就不会发生。所以，我决定当一个救生员，这是唯一弥补过去的方法。”

宋俊临默默地摇头。

严宇继续说着：“但是无论如何，过去无法改变，他已经死了……”

“不，不是你的错，意外谁也没法料到。自从我从警队退下来，我便不再锻炼，如果我还想曾经那样自律，一定能把你们都救下，”宋俊临看向那漆黑一片的窗外，“我从警队退下来就是不愿面对一些无法挽回的错，可是上天不愿放过我。一定是惩罚，一定是的。冥冥之中一定真的有神明在看着我们。”

“那我宁愿替你接受惩罚。”

宋俊临紧皱的眉头微微展开。

“真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