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过尔尔
不在兆业的时光里，他们两个似乎很快乐。
像是今朝欢乐便无愁。
不过怎么会谈及诗词，印象里从未发觉，于佳喜欢这种事情。
“你们两个，平时会谈论诗词吗？”
“疏疏姐，于佳最近迷恋上了它，不信你可以打开他的桌兜，里面藏着一本《宋词三百首》。”
“疏疏姐，是这样的，我有种预感，好似女装设计的水准到了一个瓶颈，不知道该如何突破，所以才想到从古典诗词中找寻灵感，毕竟女装设计和美是分不开的，对美的感知弱一些，不可能设计出具备一定水准的女装。”
这番解释，有点认真，眉眼之间，蕴藏着几分严肃，似乎心底里不愿意被知晓的秘密，被陈雨霖揭穿。
有掩饰的嫌疑，却不失可爱。
“怎么感觉你喜欢读爱情词，我对宋词的印象，还停留在‘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上。”
“疏疏姐，你也取笑我。”
“难道不是吗？你觉得是莫须有吗？”
“于佳是唯美派，疏疏姐，我们两个似乎有点浅薄。”
陈雨霖又出言调侃，紧张的情绪，几乎将于佳的面容占据。
羞涩的男人，有点纯情，平时不在兆业，应该被陈雨霖时常欺辱，可是怎么看见了开心，像是心甘情愿。
“于佳，先去海晏订餐。”
“啊，疏疏姐，这种事情，我不擅长。”
“擅长读爱情词吗？是不是想象中的人和事更美好一些？”
“好吧，疏疏姐，要是点的餐你们两个不喜欢吃，可别赖我。”
“磨磨蹭蹭的，让你去点餐难为你吗？老板的话不中听吗？”
“去就去，不过我要申明，不是怕你陈雨霖，是因为难得见一次疏疏姐，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
于佳有点生气，羞赧的神情消失殆尽，变成了气恼的模样，或许是因为已经无从腼腆，只能用愤懑，纾解被女人欺辱的心。
忽然觉得有点可怜，和能将他的死穴拿捏住的女人常年相处，似乎是一件悲惨的事情。
像是人间悲剧。
可是却能嗅出温存的气息，隐隐约约，蕴藏在了言谈碎语之中。
“霖霖，将设计图发给嘉利之后，保持和他们制版师的沟通，这次有一些新的设计，嘉利能否生产，是未知的。”
“疏疏姐，其实我有点担心，丹宁半身裙上挂流苏，样衣制作出来的效果是否美观，我们兆业没有制版师，更不能制作样衣，每次构思出新的设计，都会稍显忐忑。”
“担心设计与成衣有差距吗？”
“嗯，这种事情有时候无法避免，毕竟设计是构思，不能算作最终结果。”
“我考虑一下。”
“疏疏姐，吃花生，卤水煮过的。”
“你自己做的？”
“嗯，便宜于佳了，现在忽然不想留给他。”
“原来是一片心意呀。”
“也不是啦，哎呀，疏疏姐，别乱想，只是觉得他专注于设计女装的模样，有点无趣。”
“那你觉得他的设计如何？”
“他那个唯美派，就是为了水性杨花的女人服务的。”
“这么不堪吗？”
“不怎么样，或者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不过尔尔。”
“那我尝一颗你煮的花生？”
张疏浅拿起一颗花生，将壳捏碎，塞进嘴里，戏谑的目光，瞧着陈雨霖的面容，似乎想发现她的真实想法，却只看见，一副嬉笑的神情。
似乎很乐意分享食物。爱情的氛围并不浓重，只不过比同事，多出几分亲密。
好像有点过分，揣摩属下的心思。是否因为他们两个很般配。
这种事情，有点僭越，和待在倾轩衣阁不同，似乎更像身边人。
有点朋友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有更多的话题，也可能因为，能从她和于佳身上，看到不曾明白的事情。
有些下属心中自有丘壑，如若不是因为雇佣关系，可能成为亲密无间的朋友。
那么他呢？
是心中藏着点墨还是一个花瓶。
或许将男人形容为花瓶不太恰当，可是真的喜欢他的容颜和气质。
被这种事情吸引，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女人呐，挣脱这种事情，似乎艰难了一些，也会因为才学而心生欢喜，不过那是两种爱情，雨露均沾最是幸福，即便只是臆想，也会甘之如饴。
有点复杂，渴望爱情，又难以脱离皮囊，就像喜欢修饰容颜一样。
或许藏着俗人的特质，不是冰魂雪魄的女人，那是男人心中的尤物，恰如面容上，喜欢画一朵朱砂泪。
如若男人明白这种事情，或许会生气。不是他们心中三从四德的感觉。可是于佳应该是另类的，他似乎很享受和陈雨霖的每次交锋。
那么他呢？
这种事情无法预知，仅仅瞧过几眼容颜，是看不透的。
“疏疏姐，我们是不是该去吃海鲜了？”
“走吧，于佳应该已经定好餐饮。”
陈雨霖的面容，溢满开心的笑容，双脚更是垫着，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来到张疏浅身旁，和她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天成位于一条南北走向街道的西边，户型是东西向的，此刻正午已过，阳光照不见来，稍微显得凉爽一些。
夏日的时光里，它是和蔼可亲的。
嗯，可以用这个词，凉月夜的感觉，虽然白昼当空，可是走廊内，确实昏暗。
是可以畅快的，度过炎炎夏日，虽然冷风冷雨，白雪皑皑的天气里，有点凄冷。
不过陈雨霖应该不介意，于佳就在身旁，办公桌挨在一起，被异性陪伴这种事情，并不缺少。
似乎不应该臆想，可是难道不会觉得舒心吗？
或许有时候，需要一些妄念，毕竟孤独对女人而言，太过痛苦。
走出天成，阳光终于露面。展露笑颜一般的灿烂，似乎将人间轻抚，是虔诚的模样，像是悲天悯人。
忽然感到欣慰，今天毕竟明媚灿烂，是开心的日子，办公室内和马路上，都溢满畅快。
嗯，是舒心的感觉，落入满眼的，是鲜艳多姿的模样。城市的容颜，是这样的感觉，娇嫩如美人儿，刹那凝望，会撩拨起一颗欢心，尤当从昏暗中走来，并且心无芥蒂时。
尽管肌肤的触感，是相反的，余温依然凉爽，可是却如柔情降临。
与人相伴的时光，是遣倦的，喜欢待在倾轩衣阁，亦或者数日不见之后，再次莅临兆业，都是人生当中，能被惊艳到的时光。
因为在期望的日子里，被不同的人陪伴。
走进海晏，于佳已经落座在了一处餐桌上，他的面影正对着入口，瞬间就瞧见了张疏浅和陈雨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