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心灵之坎
“小妮妮，你又变聪明了！“
“疏疏姐，那还不是因为你言传身教。”
“这话姐姐爱听，你们这几个小家伙，太令人糟心了。”
“疏疏姐，会不会很烦躁。”
“你说呢，好了，逛商场是正事，这么多风格迥异的设计，有的看了，不过大部分都是服装。”
张疏浅轻触一下陈妮的衣角，然后向着其中一家店铺走去，陈妮迅疾的迈开双脚，跟在她的身后。
如若认真计较，大都会的内部空间，并不算特别巨大，至少和瑶城市的众多商场比较，并非处在顶尖行列，可是紧密排列的店铺，落入眼眸，去显得眼花缭乱。
如身至繁花盛开的季节。
陈妮和张疏浅，走进又走出，逛了大半之后，眼眸里的酸涩感，终于变的强烈起来，像是被花红酒绿的色彩，迷乱了眸子一般。
云兴霞蔚。
有点灿烂如火，因为绚丽多姿，缤纷多彩。不同风格的设计，汇聚于此，甚至能感觉到文化的气息。即便陈妮不懂服装设计，也能瞧的出几分端倪。
“疏疏姐，大多是服装，少数几家陈列着皮具和鞋子，怎么办？”
“大体上就是这样，男人的魅力，本来就寥寥可数，不似女人那般丰富。”
“好像是哟，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
“妮，读过《红楼梦》吗？怎么忽然让我姐姐刮目相看。”
“疏疏姐，我没读过，和男友聊天的时候，听他说起过。”
“是吗？不会是私密耳语吧。”
“疏——疏——姐！”
“不寻你开心了，想好要买什么了吗？”
“给他买一件夏装，会不会平白惹出厌恶。”
“那你考虑清楚。”
“要不这样，给他买一双鞋。”
“想好哪个品牌了吗？”
“爱马仕。”
“不给他买美国货吗？”
“疏疏姐，需要你点播我。”
“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给他送一双爱马仕的鞋。”
“不想让他太得意，是吧。”
“可能是这样的，可是似乎并不清晰。”
“妮，你还是本性未改，骨子里喜欢顺从爱着的男人。”
“这一次似乎难以抉择。”
“我没办法帮你，随心就好，这种事情有时候是个难题。”
“疏疏姐，今晚我有点心生郁结，进入大都会的最初时光，还挺兴奋的，可是现在，有点失落。”
“是不是被镇住了。”
“嗯，羡慕你，可以做到从容不迫。”
“妮，要我说，这才是正常的，你应该处在成长期，而我已经过了这个阶段。”
“那我属于晚熟的女人，想知道疏疏姐的成长期，在什么时候。”
“大学。”
“这些品牌，疏疏姐应该大学期间，就已经较为熟悉了吗？”
“也不是了，中学时代的女生，可不是整日埋头苦读，也会关注这些事情，甚至私底下会聊上几句，不过都是浅尝辄止。”
“我们学校不是这样的。”
“也没什么了，这种事情能有什么影响呢？”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希望人生就此趋于平稳还是喜欢更精彩的生活？”
“当然是后者。”
“呀，我们家小妮子是女人中的少数派。”
“是吗？会不会比较另类。”
“也不算是，准确的定位是当代有追求的女性。”
“那我还是痛下决心，坚持己见。”
“走，我们一起去。”
爱马仕店铺在身后的位置，张疏浅转身，往前走去。陈妮的面容，温婉的笑着，欢心的模样，彰明较著。
她是有一些欣喜的。这番抉择的快感，并不强烈，甚至可以想见，如若选择其它，短暂的舒心，会倏忽间到来，可是此刻，却能感觉到，忻乐藏在了隐约之间。
或许确实无法从容，当大都会内琳琅满目的商品，落入眼眸时，性格中最淳朴的一面，终究暴露了出来。
嗯，陈妮的身上，有着真诚的影子，并且根深蒂固，它与城市的高贵之处，并不相容，处在同一屋檐下，天生的软弱气质，会无法抑制的，将心占据。
不过张疏浅就在身旁，这份抉择，终究可以告慰平生。
是生命里重要的时刻，和物质无关，只是因为希望迈过横亘在路途中的坎。
“待会看到合适的，先别着急买下来，这些品牌都有官网。”
“嗯。”
陈妮轻声应允，爱马仕的招牌越来越近，些许紧张，萦绕心头，并且越来越强烈，可是心却更加坚定。
成长和抉择，毕竟不能时刻吻合。
这一刻，她选择挑战，双脚更是毫不犹豫的迈了进去。
走出来是二十多分钟之后，似乎不是漫长的时光，可是迷蒙却如影随形。
有一点乱花渐欲迷人眼。
不过这花确实贵重。
扶在走廊的栏杆上，指尖舞动几下，然后心平气和收起手机，陈妮的唇，紧紧的闭在一起，似是翻过了一道山梁一般，不再心生波澜。
她的眸子，是纯白的，些许怡然自得，点缀其间。
如释重负。
这样的购物体验，印刻进心里的影，在婉转低吟，不甚清晰的言语里，“不可沉迷”这四个字，稍显粗重一些。
嗯，不太好听，可是却异常舒适。身旁的张疏浅，莞尔一笑，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胳膊，调笑似的戏谑道：“这次你男友要是不识时务，就分手吧。”
“疏疏姐，应该不会吧。”
“唉！难呐。”
“疏疏姐，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明白了什么？”
“不知道能不能说，好像有点违背世俗伦理。”
“还残存着芥蒂吗？”
“嗯，但是又觉得难以藏在心里，这些品牌，存在的合理之处，或许就是因为现在的我。”
“这种事情，是女人生命里，必定会经历的，这道坎大部分女人需要迈过去。男人不也需要迈过女人那到坎吗？”
“嗯。”
“现在诸事已毕，想回家吗？”
“想，有点累了。”
“走吧，再陪我家小妮子到公交站台。”
夜色空寂。
马路上的行人，寥寥可数。昏黄的灯光，四散弥漫在空气中，与纯净的黑色，互相映衬。
暖。
又似雾。
落入眼眸，轻柔且缥缈。
灯光下的陈妮和张疏浅，笼罩在这层朦胧里。平静且安详的神情，印在面容上，不过还是有些许不同，张疏浅的平静稍微多一些，而陈妮恰好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