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斗蛐蛐
冲天的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克里斯汀气喘吁吁，先前的火云魔法耗尽了她的精神与体力。
身旁的莱伊也是一阵紧张。
两位法师精诚合作，在瞬息万变的战场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丝机会，付出巨大的代价才压制住了卡摩恩。
他们眼前的大地一片焦黑，碳化的地面寸寸皲裂，不断发出哔哔啵啵的爆鸣声。
“伟大的真龙！非常抱歉，在激烈的战斗中我们没法留手。”莱伊对着盘踞高台之上的欧伦深深地鞠了一躬，“我们绝非有意伤害您的勇士！但既然我们已经——”
话音未落，克里斯汀呆滞地拉了拉他的袖子：“莱伊，你快看！”
浓烈的黑烟逐渐散去，两个法师看清了场地中的景象。
一个完美的透明圆球悬浮在半空，朦胧的球面闪烁着迷离的光晕，像一颗巨大的泡泡。
卡摩恩手持银剑，一脸茫然无措地站在泡泡当中，毫发无伤。
那足以熔融金属，摧毁一整座村庄的炽热火云，被那看似脆弱的透明球体完全阻隔。
两位法师顿时感到一阵绝望和无力。
“哈哈哈哈！”欧伦见此，发出一阵雷鸣般的笑声：“不必担忧，这场战斗确实是你们赢了！”
说着，他伸出一根趾爪，对着包住卡摩恩的弹力法球轻轻一勾，法球便一溜烟飞到了他的身侧。
欧伦解除了球形的力场，卡摩恩连忙走上前来，对着巨龙单膝跪下。
他面带愧色：“欧伦大人，万分抱歉！卡摩恩力有不逮，未能为您取得决斗的胜利，实在是枉为您的勇士。”
“别说得那么严重。我让你和这两个人类法师决斗，单纯是为了饭后找找乐子，顺便见识一下人类的魔法罢了。”欧伦扭了扭修长健壮的脖子，张了张翅膀，伸了个懒腰。
“我并不在意战斗的结果，我只关注战斗的过程。”
“但你们打得确实相当精彩！尤其是卡摩恩，你的战斗技艺当真出乎我的意料。”欧伦笑道，“由于我先前的嘱咐，让你初期在战斗中刻意放水，这才导致了你的失败。”
“若非如此，你早已将那少女击败。剩下的咒法师也无法正面与你对抗。”
卡摩恩摇了摇头：“感谢欧伦大人的理解与宽容，但失败就是失败。若非欧伦大人及时施以援手，我早已葬身于火海之中。”
“我还是太弱小了。”
欧伦摇摇头：“不必妄自菲薄。卡摩恩，实话告诉你，眼前这两个法师并不简单。”他扬起翅膀，指了指莱伊与克里斯汀。
“他们的生命能量和你处于同一位阶，有量的差距，但并没有质的差别。而且身为魔法师，他们的手段复杂多变，难缠程度远胜同阶的战斗职业。”
“如果不是被封禁了传送类魔法，那个叫莱伊的法师在硬实力上并不输于你。”
“你能取得现在的战果，逼得他们如此狼狈，已经出乎了我的意料。”
卡摩恩面色讶然，力能之龙洞察万物，能精准观测魔力的流动，欧伦大人所言自当不差。
看来确实是自己小瞧了这两个人类法师。
远处的克里斯汀见一人一龙交谈声甚欢，忍不住一阵焦躁。她鼓起勇气，想上前询问欧伦的裁决。
莱伊却一把拉住她，摇了摇头。
克里斯汀小声道：“干嘛阻止我！我们伤筋动骨的打了一场，是死是活总得给我们个说法！那头龙如果不打算放过我们，索性直接点，给我俩一个痛快拉倒！”
莱伊露出了一个疲惫的微笑：“别急，我现在看出来了，那位强大的真龙并无恶意。”
“这叫没恶意？”克里斯汀对着手臂上的青肿撇了撇嘴，“先前的战斗里，只要我稍微分一下神，我就会被那吉斯洋基人剁成整整十二块！”
莱伊摇头：“不会的。如果你真的躲闪不及，那头深不可测的真龙必然会庇护于你，就像他拯救那个吉斯洋基人一样。”
“他是真的在找乐子，而且他应该有话要问我们。在没问出情报之前，他是不会让我们死的。”
“只是要给我们吃点苦头罢了。”
棕发的咒法师目光幽幽：“其实从一开始，我们的战斗节奏就已经被那位真龙完全掌控住了！”
“克里斯汀，你小时候斗过蛐蛐么？”
“如果蛐蛐斗得太厉害，你可以轻松地把蛐蛐抓起来，从狭小的空间里移走，防止它们继续死斗。”
“如今的我们，就是那位真龙眼里的蛐蛐！”
“他并不担心我们会受到致命伤害，因为他随时都能介入战场，干涉我们的战斗。”
“他实在是太强大了。”
“强大到了可以让世界按照他的意志运转的地步！至少以我们的实力，根本翻不出他的龙爪。”
克里斯汀咽了咽口水：“难道他的力量已经达到了黄金阶位？”
莱伊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不要瞎猜了，我们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静候他的审判。”
然后半个小时过去。
两个法师的面色越来越不安。
龙其实是一种很有好奇心，又很唠叨的生物。
欧伦拉着卡摩恩详细地讨论了战斗的细节，魔法的运作等等问题。好一会儿，他才放过卡摩恩，转头看向久等的两个人类。
“你们确实给我提供了不错的娱乐，依照之前的约定，我宽恕你们的冒犯。”金瞳的巨龙俯视着法师。
莱伊躬身，恭敬地回应：“感谢您的慈悲，赞美您的宽宏。我们愿意为此向您献上珠宝与法器，颂扬您高洁的品德！”
“你还真是油腔滑调啊。”欧伦咧开嘴，峥嵘而威严的面容似笑非笑，“我确实很喜欢和你这种聪明的人类讲话，很能提供情绪价值。”
“但我还是希望你们人类能更真诚一些！”
欧伦身披银色霞光，庞大的翅翼缓缓张开，熔金般的瞳孔释放出实质般的精神压力。
莱伊悚然一惊，识海中仿佛升起了一轮浩大的烈日，眼前的巨龙变得极为宏大庄严，光芒万丈。
仿佛一切阴晦念头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不好，是灵能魔法！莱伊在心中大喊。
欧伦开口，如同恢弘的雷音震动整个旷野。
“人类！你们来此，所求为何，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