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引子
顾宁自白:
我和易萧,我们是在通天阁的第四层遇见的。
通天阁,每一层都是血雨腥风的竞争厮杀,从一亿到千万到百万到十万到万到千到百到十到最后一人,回想起来,可以说是惊心动魄。
通天阁是世人提到我们这个世界的一个代称,因为如果你有本事,便可以在这里逐层而上,直至通天。在我们这个世界,能量由天上而来,自神眼倾注而下形成神柱。世人汲取神柱散发的精华以维系生存,自十五岁起,若是一日间断,便衰老一岁,间断十日便难以回天。神柱如一棵倒树,自上而下,开枝散叶,每一枝便是一脉,每日产一株精华,人体与神脉相接,便可吸收精华,吸取越多,能量越强,可凭此如鸟生羽翼、腾跃翱翔,亦可借此攻击防御,这在我们这个世界至关重要。
神柱自初端共分四脉,依方位,分属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裔。我们青龙裔得了最大一脉,自总脉向下而生,每脉分生十脉,共计九层,这便是说到最末一层,总计得一亿神脉,那便是每日可供一亿人保肉身不衰。然而强者可凭本事层层攀越,若是上位者在高一层已吸走精华,这一脉下层分生的十枝便要轮空一日,那便是有十人少活一年,而那上位者却可十日不通神脉,依旧不衰。最紧要的是,若是这里男女生下孩子,待孩子长到十五岁,要么须有父母一人让出神脉,要么为孩子拼杀,抢一只神脉,这时上位者便优势大显,可轻易凭强力击败下位者,夺取神脉。
上古时,人口稀少,相传也曾有过邻里相安,子孙繁盛,世外桃源般的光景,直至世人第一次发现神脉原来有尽数,一切便都改变了。人们为了自己的家族相互厮杀,合纵连横,抢取高层神脉。相传原本有五人一路攀升到顶层,发现再向上便只有一脉了,这时如果五人中有一人能再上一层,便可算是通天封神了,从此世上再无敌手。其中一人身手犹胜,他那一裔虽也是九层,却生得每枝十一脉。而剩下四人除我们这一裔最强,其余三人中,一人那裔每枝九脉,一人那裔每枝得八脉,也都是九层,最后那人则强过二人,位列五人中第三,他那裔虽每枝只有六脉,却得十一层。算起来这四人相加也只是力量上险胜那最强者,但招数运用上却远远不及。故而那最强者自恃本领高强,便想要抢先飞升封神。其他四人自然不允,只有合力抗之。五人相战数日,却不分胜负,甚至这四人竟偶尔还落下风,实在难以抵抗。
一筹莫展之际,最小一裔的头领忽生一计,原来最后要升天这一步距离甚远,如果先前每层飞升如同从树枝飞到树枝,那这最后一步便如从树枝到树根的距离,自下向上看,甚难望到顶。那最强者要飞升到顶,便如上天梯,非得一气呵成,故而每次四个人追着他打,他便不得不回落。如果趁这最强者飞升之时,将他这一枝连根斩断,再回头来打他,逼他回落,那他掉下来的时候便会难以回力,而四人只要再将他击得远远的,让他伸手够不到任何抓头,那样他就只能摔死了。这是一条妙计,但却也是一条毒计。通天阁里,斩断神脉为第一大忌,何况是一裔主脉。但他们还是做了,若不如此,让一人通天,掌天下人生死,何其可怕。
神脉斩断的惨状难以言说,几亿人顷刻湮灭。
接下来焦点便成了余下四人中的最强者,那便是我们青龙裔当时的头领。他亲眼见了一裔灭族的惨状,又自知自己的本事更不如先前那人,通天之途如何飞得上去,便与三人定下盟约,从此四裔世代互不相犯,各安其事,各循天命,并依照所在方位,分领青龙、朱雀、白虎、玄武之名。后来人回忆这段历史,称四人为上古四神君,其实他们谁也没有真正通天封神,可是自那上古之盟以后,这世上的天仿佛便定在了他们那一层,而所谓封神便也以此为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