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姑获鸟的夏天
在大多数人的眼中，漫画家是一个十分赚钱的行业，曾经的上杉晴也是这样想的，但现实还是给了上杉晴一个耳光。
漫画家的收入来源主要分为三个部分，其中最大头的自然是就是版税了。
当漫画单行本出版之后，出版社就要将单行本的流水以一定比例分给漫画家作为版税，而那些头部漫画家单行本的销量就以“亿”为单位。
那版税收入真是难以想象。
在这之后就是周边的授权分成，如果这部漫画要改编成电影、电视剧甚至是换皮手游都会让漫画家产生这一笔收入，还有一部分则是周边玩具、手办之类的东西也能抽成。
最后才是大家刻板印象之中的稿费。
漫画家的稿费按照页数来计算，每一页的价格都定好了，除非涉及到彩页不然每个月的收入不会有太多的变化。
就以现在的《死亡笔记》为例，一页的稿费是6000日元左右，一周画个十几页，一个月有四周就算60页好了，这便是36万日元。
这些钱看上去不少，可这是按照每个月都不休刊来计算，若是休刊一次便会少四分之一，而这笔钱到手之后还要交税，同时还要给助手发放工资，最重要的是这笔钱需要两个人一起分。
此时的上杉晴只能感慨幸好工作室是不需要付租金，不然这些钱到手还真不多。
“果然还是要兼职啊。”
在这之前上杉晴并没有考虑兼职的事情，一方面是他对于《死亡笔记》很有自信，毕竟系统的任务只是获得连载资格罢了，另一方面则是对漫画家的收入不太了解。
不过现在他已经了解了，并且能预计到在未来几个月都会处于一种没钱的状态，这就让上杉晴有点坐不住了。
上杉晴啊上杉晴，你来东京一个多月了还没开始搞钱，真是穿越者之耻。
“看来还是要去写小说啊。”
上杉晴如此喃喃自语道。
如果那一天没有系统的话，那么他就应该走上一条小说的文抄之路了，如今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不过他却也不觉得这些天的事情是无用功。
此时的他已经完成了第一个任务获得了脑域开发（初级）有了过目不忘的能力，能够更好地写出上一世的作品。
若是还能继续完成任务，岂不是成为一天轻松更新万字的触手怪？
唯一可惜的是想要将单行本的销量提升到10万还需要一点时间，而这段时间上杉晴则是打算搞点赚钱的营生。
最初上杉晴是打算走轻小说这条路。
那个时候上杉晴并没有获得过目不忘的能力，自然不能将小说中的内容事无巨细地写出来，为此他有两条路可以选。
一种自然是轻小说，此时的轻小说已经进入了大厕纸时代，市面上尽是一些异世界轻改。
故事的内容大多千篇一律，上杉晴估摸自己按照上一世小白文的思路来写轻小说也不至于饿肚子。
另一种则是推理小说，这种小说在如今的时代依旧有着不小的市场，更重要的是字数少搞懂了核心诡计，即便一些细节记不清也没关系。
不过那时候上杉晴记得的推理小说可不多，就算走推理小说这条路，没多久大概就要重回轻小说的世界了，只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立刻开始在网上搜索有什么推理杂志有征文活动。
“有了这过目不忘的能力，谁还去苦哈哈地写几百万字的轻小说啊。”
不同于上一世已经没落的纸媒行业，在日本这个还在用传真机传输重要信息的古板国家，纸媒依旧有着一定的地位，这一点从集英社就能看得出来。
轻小说即便大卖然后改编也只有动画这一条路，而推理小说却不一样了。
动画、漫画、电影、电视剧……如果打响名气的话，甚至会有海外的导演会来改编。
这样说明二次元即便在它的祖国也是一种小众的文化，破圈的情况虽然有，但主流依旧不是它。
经过了一番查找，上杉晴将目光落在了一家名为《御伽草子》的杂志上。
这是一家以推理和怪谈为主的杂志，上面的推理说不上多么硬核，反倒是鬼气森森更加偏向了怪谈小说。
不过这家杂志并不大给出的征文奖金有30万左右，这个数字大概是《死亡笔记》一个月的稿费，而上杉晴对此也颇有兴趣。
36万两个人分有点少了，30万一个人独享就不错了。
上杉晴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开始思索有什么推理小说适合这个杂志。
在这个过程之中上杉晴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东野圭吾，毕竟在他那个年代日本最强推理作家是谁不好说，但是最有名的肯定是东野圭吾，只可惜他的作品显然不适合《御伽草子》的风格。
将推理和怪谈作为关键词，上杉晴思索脑海里的记忆，最后得出了一个名字——京极夏彦。
京极夏彦，上一世日本的代表人物之一，著有《百鬼夜行》系列，最是擅长以妖怪的形象去比喻人心，《百鬼夜行》系列因此得名。
他的成名作便是其《百鬼夜行》系列的开山之作《姑获鸟之夏》，这也是上杉晴想要拿来参加征文的作品。
既然打定了主意，上杉晴就将双手放在键盘上开始码字。
即便他现在还没有获得让自己码字速度翻倍的能力，但是凭借着上一世能在祖安保住户口本的手速，他的码字速度其实并不慢。
不多时一个简单的开篇就出现在屏幕之上。
京极夏彦的作品在所有的推理作品里都很特殊，他的推理并不像其他作品一般在解开谜题的时候有一种拍案叫绝的感觉，反而是感觉到一种阴森恐怖。
这种感觉一方面来源于京极夏彦的作品中推理过程并不精彩，甚至还有能够读心的侦探角色出现，即便那个角色并不会介入推理过程，可也让人对其推理有一定的影响。
另一方面则是名为中禅寺秋彦，绰号京极堂的主角还兼职驱魔师，张口闭口就用妖怪去比喻人心，使得原本正常的推理多出了一分怪谈的色彩。
《姑获鸟之夏》这部作品光听这个名字，便知道主要讲述的“妖怪”便是姑获鸟。
姑获鸟在日本又名叫产女，据说是没有来得及生产的孕妇死亡后化作的妖怪，最喜欢的便是盗窃他人的孩子。
“你相信一个人能怀胎整整20个月吗？京极堂”
这样的问题是由关口巽所提出，而他口中的京极堂便是《百鬼夜行》系列的主角中禅寺秋彦，由于他经营着一家名为“京极堂”的旧书店，故而他的好友也以此来称呼他。
至于这位关口巽，则是推理小说中经常出现类似“华生”的角色，他的工作是在怪谈杂志上连载故事的作者，每当他灵感枯竭的时候便会来京极堂这里找点灵感，不过每当他这样做的时候，往往就意味着要被牵扯到案件之中了。
故事的开始虽然来自于一个奇闻，但案件的本质却是寻找那个“怀胎20个月”之人的丈夫。
案件的结构很是简单，但是推理的过程只能用“精彩”来形容。
诸如在战场上失去传宗接代能力的丈夫、为了引起丈夫注意而去偷情的妻子、精神扭曲的大姨子、家族的遗传病……
在一系列概率很小的事件累积之下，终于爆发出了这一场悲剧。
“极限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上杉晴看着电脑上的不到一万字的文章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即便有着祖安钢琴家的手速，可长达一个小时的连续码字也让他颇为疲惫。
推理小说相较于轻小说而言确实短，但那也是相较于轻小说。
《姑获鸟之夏》全文差不多有个30万字，就算每天写1万字都要写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这可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工作量啊。
字数之所以那么多，主要是在对话之中掺杂了太多民俗和神秘学相关的知识，而这些对话上杉晴也删不掉。
若是删了这些对话，故事的整体氛围会被破坏不说，一些埋藏在怪谈之中的“题眼”也会荒废掉，还有许多看似无用的对话会在后续的作品之中被串联起来，让整个系列变得更加完整。
“该说不愧是推理大师啊，在构思第一本小说的时候，就开始布局整个故事的架构了。”
上杉晴将文本保存了起来，打算再多写一点后再去投稿给《御伽草子》的编辑部，随即开始关心其《死亡笔记》此时在网上的反响。
毕竟想要获得笔走龙蛇（初级）的话，还需要这部作品畅销才行。
他登陆了那个著名的匿名网站，同样看到了那些骂战的贴子，不过他却没有像八重琉璃那般惊讶，反而是一个见怪不怪的模样。
在上一世随着一些番剧的破圈，进而引来许多圈外人进来走，就诞生一些以《进击的巨人》为首的闭嘴番，它们有着最多的受众冲击着这个小圈子里的话语权。
到了后期这些番剧的名字都快成了伏地魔一般不能被提起，不然就要被各种番剧的孝子所攻击。
《死亡笔记》虽然也是一个经典的番剧，但是在现在还没有动画化的现在，显然没有资格加入闭嘴番的行列之中，故而这种争论再怎么吵说到底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了。
“吵了这么久连对方一页户口本都没撕下来，日本这一代阿宅的战斗力真的有点弱啊。”
上杉晴带着想要看“血流成河”的心态过来，没想到论战的双方竟然如此儒雅随和，不免有些大失所望，所以他决定……亲自下场带节奏。
“不是吧不是吧？不会有人看了《死亡笔记》就觉得自己看破了正义的本质吧？”
“看个漫画差不多得了，将漫画当圣经一样供着，你们可真是一群孝子啊。”
“你看，对号入座的来了。”
……
此时论坛里的主要舆论依旧是大量他夸赞声以及少量的质疑，在上杉晴看来如果继续放任下去的话，等到《死亡笔记》真正精彩的剧情端上来，那么这些质疑声都会小许多。
上杉晴自然不会放任这样的情况发生，随后他就用出了上一世从网上学来的“君子六艺”开始和网友们的对线。
绷、典、孝、急、赢、麻。
面对来自另一个世界而来的强烈攻击性，直接将这个世界的日本网友给整不会了，被上杉晴的各种语言陷阱和滑坡谬论搞得纷纷破防。
不过片刻的功夫，上杉晴就找回当初在祖安当猎马人时候的感觉，但凡和其对线之人户口本基本就剩下一页，可谓是以一人之力将原本的舆论环境给攻守互换了。
就在所有人都要以为上杉晴要乘胜追击的时候，他却直接从论坛上消失不继续参后续的争辩之中。
上杉晴又不傻，那是他自己的作品，他闲的没事才会将其贬得一文不值。
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作品有讨论度罢了，况且让这些年轻气盛的家伙开始争执，然后开始关注《死亡笔记》的后续发展，这样他们才能有第一手的资料在网络上挥斥方遒。
同时上杉晴在这个时候的退场也恰到好处。
虽说他将晚上的舆论局势给扭转了，但是随着他的退场这份优势很快就会消失不见，不过他用来对线的话术却实实在在留了下来。
无论是拥护《死亡笔记》的人还是贬低《死亡笔记》的人，为了能狠狠地对意见相左之人指指点点，那就必须要学习这套话术，最后便是无休无止的谩骂。
此时才是上杉晴所希望看见的“血流成河”啊。
“黑红也是红，等到下一话发布，再看看是不是要添一把火。”
如此想着上杉晴准备熄灯睡觉，全然没有在意论坛已经再度点燃的战火，不少人用着还略显生涩的“君子六艺”开始对线而血压上升。
至于他这位各种意义上的始作俑者，却安心地进入了睡眠之中，管他洪水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