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在路上
离开夏湾的道路异常安静，他们顺着在信息中提到的通道行走，身后是一片死寂，仿佛夏湾中心区域不存在一样。通道的墙壁上光秃秃的，刻满了年久失修的痕迹，给人一种沧桑之感。
“我们终于要离开夏湾了。”江渝望着前方，做出决定后他的心情一直很愉。尽管他生长在夏湾，现在又有了一定的力量和一定的财富，但夏湾的束缚令他生活在一个时刻被盯梢的世界中，备受压抑。
菲奥娜微笑着点头，“是啊，束缚实在是让人窒息。”数字生命她对于自由的渴望要比江渝强烈多了，只是她从来不提。
眼前的通道，曲折而狭长，看不到尽头。墙壁散发出浓烈的金属味道，特意铺设的钢板反射着微弱的灯光。两人走在黯淡的灯光下，相较于夏湾繁华的灯海，这里显得格外单调。
然而，即便是在这个寂静绵长的通道中，他们仍然保持着小心谨慎。这个世界被数字网络所掌控，那些丝丝入扣的线索和跟踪程序是无所不在的，从感觉来看，他们已经接近了关卡位置，需要时刻警戒着，避免露出蛛丝马迹。
江渝抬起头，望向前方黑暗的尽头，目光森然锐利。他用手指轻触了一下自己的腕上电子手镯，里面闪烁着微弱的红光。这是他们从嵐那里得到的金属块，那个金属块和嵐在江渝没有发现的塞在他身上的物品装在一起就形成了这样一个东西，傻瓜式一键操作，可以屏蔽身体的能量波动，以免被感知到位置。
菲奥娜突然停下脚步，紧紧握住江渝的手臂，沉声说道：“我们被跟踪了。”虽然很微弱，但她敏锐的感知依旧捕捉到了那转瞬即逝的信号。
“信号出现了一瞬间，现在又消失了。”
江渝眉头微微一皱，视野向着后方望去。在他的视野中，什么都没有，他什么都没有发现，但他不会怀疑菲奥娜的判断。
“快！”江渝一把拉住菲奥娜的手，加快步伐，向前方的曲折通道冲去，没法确定后方的情况，对方的隐秘手段至少是足够强大的。
他们拼尽全力地奔跑着，前方的光线越来越近，就像是要到达出口了，同时江渝也感受到了来自后方的气息，仿佛一口无形的黑洞正在吞噬着他们。背后的气息越来越近，几乎能感受到那股强大而可怕的能量。
终于，在他们奔跑到通道的一个转角时，一道巨大的黑色的巨大身体猛地飞了出去，它来不及转向直接的撞在了墙面上，撞击发生的一瞬间，在通道中带起了不小的震动。
这是一只体型巨大的野兽，状似猎犬，它的眼神中透露着兽性的凶狠和无尽的欲望。和它的体型不符合的是，它的存在感很低，在菲奥娜的感知中，这只是一小团的存在，但视觉中它又有着巨大的身体。江渝顿时感到一股巨大的威胁，他抽出藏匿在菲奥娜身体中的长刀，紧紧握在手中的，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战斗。
野兽的反应很快，在停下的瞬间就再次蹿了出去，消失在了黑暗中，菲奥娜再次失去了对它的感知，依靠着视觉系统锁定着它的位置。
“这是个什么东西，我居然感受不到它的存在。”菲奥娜忍不住感叹道。
“来了。”视觉系统较为敏锐的江渝提醒道。
菲奥娜也感受到了背后的危险，她立刻展开精神干扰，形成一道护盾围绕在他们周围。黑色野兽向他们扑去，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好像要撕碎一切阻挡它的东西。
江渝稳住呼吸，等待着最佳的机会。当野兽靠近到足够距离时，他突然迈开脚步，全身的肌肉紧绷，动力核心高速运转，如闪电一般向上方跃起，同时挥动长刀使用了很久不曾启用的内置功法，准确地砍向野兽的头部。
一道刺耳的金属刺啦声响起，江渝的武器与野兽的头颅猛烈碰撞在一起。强大的撞击力让江渝的手臂顿时发麻，但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用尽全力将朝下猛劲挥去。
在锋利的武器作用下，野兽身上顿时溅起一片鲜血。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猛地后退几步，然后向江渝发动了更加猛烈的攻击。
江渝灵活地躲避着野兽的重击，身体迅速闪烁，在野兽的周围穿梭。这一击没有对它造成实际的伤害，只是让它头部的肌肤绽开来了，露出了其中的金属色彩。
纠缠之后它发现似乎无法对江渝造成什么伤害，巨大的野兽向后方逃了出去，它似乎有些气愤，同时又有些害怕，瞬间又消失在了二人的视野中。
“嗯，这就跑了？”江渝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与体型不同的是，它的力量并不大，但头上的骨骼实在太坚硬了，周遭的骨骼也很坚硬，似乎完全是由金属构成的，江渝注意到了它身体上，有很多小抓痕，他觉得这里多半还有不少小东西。
“小心点，这东西有些诡异。”按照江益的做事风格，给他们的路线多半是他以经行走过的路线，应该不至于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个野兽出现的太奇怪了。
前行的道路再次变为了安静的道路，就好像刚刚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江渝小心的看着前方，又不时的向后方扫视，菲奥娜的感知难以发挥作用，所以就需要他来戒备。
“你说这不会是它咬的吧？”江渝指了指另一侧拐角处折断了的金属台子，就只剩下了了一个底座，没法分辨是什么作用。原本江渝以为是自然发生的断裂，随着时间的推移，滚动到这里的某个区域去了。
“应该是。”菲奥娜观察了底座的断裂口，这并不是一个很平整的缺口。
“看来它的牙口一定很好。”江渝感叹道。
保持着匀速前进，通道就快要结束了，剩下的路段他们只需要小心一些，与江益汇合后，他会想办法。
转过一个转角。
“咔吱，嘶。”
一道小小的黑影窜了出来，迅速的从江渝的面前划过，江渝的手向着那道黑影抓去，却落了空，下一刻落到了菲奥娜的身体上，响声响起的一瞬间，又再次的融于黑暗之中。
菲奥娜的身体上留下了一大块的裂痕，一片外层金属壳被撕裂了下来，露出了隐藏在其中的二层外壳，和稀疏的管线。
“吼。”它似乎很高兴，在离开时还叫了一声。
江渝收回了看向远去小兽的目光，他很想去追，但它的目标太小了，想要斩杀很麻烦。
江渝看向了菲奥娜，她的状态还行，并没有感到不适，只是她的眼睛始终朝着前方，表情还有些凝重。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又是那头巨大的野兽，但此时，他们不用担心那个野兽了，因为它已经倒在了地上。
无数的小体型的与它外形类似的兽类，正在啃食着它的身体，这些小东西的体型虽然很小，但有着不小的力量，一口口生硬的皮肉被他们撕扯开，露出了那具身体的骨骼，而它的骨骼充满着金属的质感。
“那是金属吗？”江渝没法判断，低声的问道，二人躲在了角落，向着前方望去，这是他们的必经之路，他们得想办法过去。
“是的，它死去后，我就能感知到它了，它的骨骺基本上都是由金属构成的，但它又算不上机械生命，体内的器官并不是由金属构成的。”菲奥娜说道：“它们的食物应该就是这些金属，对于血肉似乎没有什么兴趣。”她注意到这些数量极多的围绕在这巨兽周围的小兽，一直在啃噬着这些骨骼上的金属，对于一边的血肉只是偶尔的尝尝，加上那只交替而过的小兽，让她确认了它们的爱好。
菲奥娜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她转过头看向江渝，神情凝重地说道：“我能感知到它们的饥饿和狂热，它们可能会不断前来觅食。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虽然他们应该对血肉没有太大的兴趣，但出于护食应该还是会对你发动进攻。”
菲奥娜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但如果过于靠近，它们难免会对江渝造成伤害。
江渝点了点头，心中也感到压力越来越大。“菲奥娜，你有没有办法暂时控制它们？”他问道。
菲奥娜摇了摇头，“抱歉，我并不能直接操控这些野兽，我只能通过感知它们的精神波动，以及发出一些干扰信号来暂时混乱它们的行动。但这只是暂时的解决办法。”
江渝皱起了眉头，他知道现在必须要快速找到一个安全的避难所。“那我们先行走吧，等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再想办法。”他拉着菲奥娜的手，朝着后方的道路快速行进。
“还有别的路线吗？”江渝对着菲奥娜问道。菲奥娜进行着探查，寻找着新的路线。
“只有那一个出口。”探查过后菲奥娜没有发现新的出口。
“那就只能从这里走了，后方的路线就是回夏湾，我们总不能回去吧？”
......
二人小心的靠近着中央的巨大尸体，那些小兽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依旧在疯狂的进食。
好在它的尸体虽然大，但还不足以完全的占据整个道路，只有走过这里剩下的道路就好办了。
二人保持着安静。
“吼。”
“吼吼！”
兽群中传出了似乎在交流的声音，它们似乎是注意到了二人的身影。但还没有做出行动，依旧有不少的小兽在啃噬着那具尸体。
“它们好像注意到我们了。”江渝将消息传递给了菲奥娜，他注意到有几个小兽正在交谈。
“继续走，只要不是大群体就没有关系。”菲奥娜回复道。
“快跑。”
话音刚落，江渝拉起了菲奥娜就跑动了起来，身后的那群小兽冲着二人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他们显然是注意到了菲奥娜的存在。
菲奥娜快速的开始了抖动，全身上下较为不重要的所有零件都在晃动中开始了摇晃。
轰的一声，菲奥娜的身体猛地炸开，零件四散，各式的金属向着四周飞出，击飞了数个紧跟在二人身后的小兽。
其他没有被击中的小兽也在瞬间转移了目标，朝着那些金属飞奔而去，发出着兴奋的叫声，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都是美味。
江渝停下了飞奔的脚步，他很确认身后已经没有了小兽的追击，江渝将菲奥娜掉落在地上拖行了一路的视觉系统捡了起来，重新插在了她的身体上，此时的菲奥娜只剩下了一个轻薄的内壳，无数的管线显露了出来，悬挂在菲奥娜的外壳上，四肢勉强的悬挂在身体上，没有太多的动力。
这是菲奥娜得出的折中之法，她原本想要完全的抛弃自己的身体，但江渝觉得还是需要为她保留一些部分，离开这里后江益说不定能为她弄来一些材料为她修补身体。江渝知道菲奥娜挺喜欢这个身体的，修补需要的代价多半会比完全重建一个一样的身体简单多了。
顺着通道缓慢的走出，菲奥娜保留着简单的行走功能，头部随着她的行走一晃一晃。他们已经离开了夏湾中心区域，这条通道是旧时代的产物，直接的绕过了夏湾的进出审核地区，但现在还没有到放松的时候，离夏湾的边界还有还有很久的路程。
当务之急是找到江益，虽然通道中出现了奇怪的东西，但二人还是相信江益的。
“你们，怎么这么狼狈？”没等二人联系江益，他就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伸展的身子，对着二人问道。
江渝向他讲述了自己遇见的东西，江益显然也很吃惊，十分惊讶的向着里面望去。
“很抱歉，我们探测的时候没有发现那种东西，让你们出现受累了。”江益一本正经的说到。
二人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就跟上了江益的步伐。
菲奥娜猜测这东西多半是被她的身体所吸引了，所以才出现在了那里，至于那些小的应该是被那具大尸体吸引了，而那个大野兽是怎么死亡的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