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跟踪
江益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菲奥娜，你的推测也许是正确的，但我想实际情况可能比你所认为的还要严重不少。如果凯瑟琳的潜意识海洋被污染，那么她的精神力可能会受到影响，开始出现嗜睡，易怒，虚弱等反应，或许还会有一些别的坏处，但一定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这点可以参考那些病人或是使用过禁果的人。”
“记得我过的话吗？他们曾经试图清洗我的记忆，但他们没有成功，我知道一些可能的原因，比如新型禁果的抑制效果。”
菲奥娜和江渝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江益继续发言，他之前没有和他们提过有关的实验的具体内容，二人也是第一次听到有关的信息。
“为了减弱禁果的成瘾性，并且降低成本，他们采用的方式十分简单，添加抑制成分和促进潜意识海洋流动的成分，以此减少生物精神上的依赖，教授告诉我们，现在还处在实验阶段，但新型禁果已经流通了很久了，或许就是那些东西。”江益没有接着说下去，但二人差不多明白了。
菲奥娜点了点头，她知道江益说的并非无稽之谈。作为一个数字生命，没有肉体，她对生物的精神领域有着深刻的理解，在北国也会特别关注这方面的内容，她也存储了不少课本内容。她明白，一旦一个人的潜意识受到污染，他们的精神世界将变得混乱不堪，甚至会引发一系列的精神问题，要是再来一些奇怪的成分，那究竟会怎么样没人知道。如果新型禁果真的只是掺杂了各种其他成分，那至少需要很长时间的实验，以及各种模拟，通过各种手续。
她原本以为新型禁果只是对禁果进行了研究，对它的精神成分进行分割，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要知道新型禁果至少流通了数年，这个消息和可能的后果，如果是真的那夏湾需要承担很大的责任。
顿了顿，江益说道：“我建议你们不要掺和这件事，你们已经被盯上了，现在还带回来一个大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离开，自身自灭。另外就是即便你们想救助她，恐怕也没什么办法，这点菲奥娜应该试过了。”
江渝顺着江益的目光看向了菲奥娜，见她一言不发，江渝迈步靠近了躺在病床上的凯瑟琳，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将她扛在了肩上，向着大门处走去。
虽然不想承认，但江渝觉得自己确实不算是一个好人，至少在需要影响到自己的时候，他并不是一个愿意牺牲的人。凯瑟琳确实帮助过他，但出于生活的考虑，江渝还是决定将凯瑟琳送走，至于送到哪里他并没有想好。
“等等，放下她。”江渝缓慢地走到了房门处准备开启大门，没想到菲奥娜叫住了他。“至少等我把她身上的问题处理好，等她自然苏醒了再说。”
就这么把凯瑟琳扔出去，菲奥娜有些于心不忍，虽然她也不打算继续掺和这件事。
江渝只得转过身子再次将凯瑟琳放回了病床上，让菲奥娜再次开始了检查。
......
“城卫第175小队，队长西恩·拉塞尔达申请进入。”门口的智能模块汇报了递交的进入申请，一个影像出现在了江渝的面前。
地面住宅的房门访问审核比地下城里的正式多了，江渝不由得感慨到，和江益的登门不同，拉塞尔达的拜访是第一次收到没有预先准备的有人登门拜访，在汇报信息后还加上了他递交的各种证件，以证明他的身份，户主也可以进行审核。
江渝没有试着识别他的信息，他在影像中已经看到了拉塞尔达的样子，确认了是之前见过的城卫队长，只是他的身后没有带其他城卫。
“队长请进，请进。”江渝操控着房门开启，面带着笑容迎了出去。
“不用了，江先生，我就是来询问一下凯瑟琳的情况。”拉塞尔达表现的十分平淡，似乎只是很平常的询问。
“她不在我这里，队长您找她有什么事吗？”江渝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哦？根据我得到的通知凯瑟琳的位置就在这里。”拉塞尔达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您也不用替她隐瞒，只是需要她去进行登记，就业委员的人联系不上她，让我来联系她。”
“原来是这样，但她真的已经离开了，不信您可以查询一下。您最好去她家联系她，我们也准备休息了。”江渝淡淡地说道，透露着逐客的意思。
“那不打扰您了，江先生。”房门随之关上。
拉塞尔达转身远离了江渝的家门，他连通了内部网络，确实查询到了凯瑟琳的离开，便不打算继续和他闲谈，他需要立刻找到凯瑟琳，并且不能让事情闹大。
......
“呼，总算是走了。”看着房屋中穿戴着一身设备的菲奥娜，江渝吐出了一口气，他可不擅长这类事情。
菲奥娜和江益跟踪着凯瑟琳悄悄离开了，留下了他负责看家，防止有人注意到菲奥娜的消失。
不知道江益发什么疯，明明是他提出来的不管凯瑟琳，最后又是他决定管这件事，还为菲奥娜提供了一个无标识机体拜托了菲奥娜和他一同前往，江渝有些担心菲奥娜的安全。
凯瑟琳缓慢地在人行道上行走，她苏醒后就离开了江渝的家中，江渝也并没有阻拦她，只是让她有信用点上的需要可以联系她。扯了扯身上的衣物，凯瑟琳继续前行，同样是第四阶段强化者，她的体型和江渝相差不大，江渝那些紧身衣物给她刚合适，只是她心里总有些变扭。经过了处理，她身体上的问题已经好了大半，手臂上已经没有了胀痛感，休养几日就能完全恢复正常状态。
“凯瑟琳女士，这里是夏湾综合就业办的，您的信息显示您已经是失业状态了，鉴于您在SIN-1080街道有相应居住地，并且缴纳了足够的保险金额，只需要您亲自前来进行登记，便可以得到失业补助。具体的金额需要您亲自来协商，夏湾综合就业办提醒您，劳动是实现自我价值的途径！每一个人都拥有独特的才能和潜力，通过劳动，我们可以发挥自己的优势，实现个人的成长和价值。这边就不打扰您了。”声音播报完毕，凯瑟琳立刻就删除掉了讯息。这种通知是不需要回复的，温柔甜美的声音让凯瑟琳有些心烦。
“创造个人价值，呵。”对于他们的口号，凯瑟琳有些不屑，她工作只是为了活着，不过她还是打算明天前往就业办进行登记，没有那些补助，自己就得去地下城定居了，好在东大陆速运的员工福利还是不错的，保险齐全，失业金至少能支持她一段时间，就是没法找乐子了。
“斯。”一阵疼痛感出现在了凯瑟琳的感觉中，一种肉体深处的疼痛，让她有一种割开自己皮肤看看的冲动。
这是怎么回事？凯瑟琳有些疑惑，她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感觉，她有些怀疑是否是江渝和他身边的那个小小机器人对她做了什么。
不，应该不会，如果他们要对我做些什么，我就没有机会醒来了。
凯瑟琳尝试着告诉自己，并不是江渝做的事让自己感到难受。
不，他一定是想看着我一点一点的出现异常，最后倒在地上看着他求他帮忙，我的问题一定全都和他有关系，他出现在那里就是为了看自己的乐子，她的脑海中出现了另一个声音，告诉着她江渝就是罪魁祸首。
凯瑟琳的行动并没有出现明显的异常，依旧在缓慢的行走着，跟随在她后方的二人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
菲奥娜尽力张望着了，这具身体有些笨重，她并没有使用机体配套的设备，而是直接进入了其中，通设备进行转载太麻烦了，就像是在手上套了两层防护设备行进操作，她还是喜欢直接进行操作。
“你叫我来到底要做什么？跟踪的事让江渝来不是更好吗？”江益并没有告知菲奥娜他要做什么，只是拜托她一起前来，她们跟了一路什么都没做。
“你觉得我们还能救她吗？”江益没有回答菲奥娜的问题反问道。
菲奥娜继续说道：“我们需要找到一种方法，清除凯瑟琳潜意识中的异常部分，恢复她的平衡。只是该怎么做我并不清楚，你有更多的信息吗？或许我可以试着尝试一下。。”
“很遗憾，我也不知道更多信息，她的状态应该坚持不了多久，我们已经没法救她了，我要做的就是等人来处理她。”江益顿了顿，“这有些残忍，所以我不想让江渝参与。”
“快追！”
缓慢行走的凯瑟琳突然的开始了奔跑，江益和菲奥娜顿时被凯瑟琳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他们迅速反应过来，打断了菲奥娜原本想说些什么，改口对着江益叫道。紧随其后追赶起来。凯瑟琳的速度极快，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驱使着她，菲奥娜有些担心她会有危险，不再顾及暴露的风险，毫不犹豫地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他们穿过一片荒凉的废墟，凯瑟琳的身影渐行渐远。虽然已经做好了袖手旁观的准备，但菲奥娜依旧感到有些焦虑，她知道凯瑟琳的状态不正常，如果不尽快找到她，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处宽阔的广场，工作日的缘故，广场上并没有太多的人，凯瑟琳停下了脚步。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助和恐惧，一股陌生的感觉始终围绕着她，她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自己了。
赶来的菲奥娜赶紧跑到凯瑟琳身边，关切地询问她是否还好。凯瑟琳艰难地喘着气，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江益眉头微皱，他迅速追上菲奥娜，试图阻止她的行动。他伸出手臂，试图抓住菲奥娜的肩膀，将她拉走。没等他接触到菲奥娜，凯瑟琳却突然转身，使出一记出乎意料的高踢，将江益即将放在菲奥娜身上的手踢开。
江益吃痛地退后一步，他的手掌有些发红，凝视着眼前的凯瑟琳。凯瑟琳的力量大的出奇，超出了他的设想，他注意到凯瑟琳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她似乎再次完全失去了理智。
江益很明白，凯瑟琳的情况似乎再次恶化了，只间隔了几个小时，她再次失控了。
没等江益再次上前，菲奥娜的这具身体也被丢了出去，缓过神的江益赶忙跳了起来，伸手拉住了快速倒飞的菲奥娜，巨大的惯性让他在空中无法受力的身体也，也随着菲奥娜飞了出去。
“砰”的两声，二人撞击到了身后的墙面，在墙体上留下了淡淡的印记。
二人一阵迷糊，回过神来凯瑟琳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中。从墙面上下落，菲奥娜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开始了自行的修复，她的身躯就像是多次被全地形车碾压过的一样，出现了多出的凹陷，她的视觉部分再次发生了一些变形，好在没有影响到她的视觉系统，只有画面有些晃动，时不时会出现一些模糊。
江益的状态要比菲奥娜好很多，待到菲奥娜完成了基本的修整，两人迅速展开了对凯瑟琳的搜索。他们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寻找着，希望能够找到她的踪迹。
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他们发现了凯瑟琳的身影。她独自一人站在街头，神情呆滞，看起来完全没有意识到周围的一切，四周稀疏的行人也没人在意，只是快速地从她的身旁走过。
“等等。”为了避免凯瑟琳再次的逃跑，江益伸手挡住了准备上前的菲奥娜，将她拉到了身后，注视着一动不动的凯瑟琳，装作正常路人的样子缓慢地靠近着她。
正当双方擦肩而过时，菲奥娜本以为江益会做些什么，但他却只是拉着菲奥娜走了过去，一步步的远离了已经停下了的凯瑟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