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临界点
“又是你……”
接到了通知的江渝和Han一早就前往了泷源二提供的位置，B群十二间。建筑的前方站着一个普通机械，机械见到了江渝就大声嚷嚷了起来。
“你好，泷先生让我们来的。”
江渝和他打了个招呼，他对这个机械没有什么印象，只是觉得他很没礼貌。
机械摇着头说道：“兄弟，你面子真大，这一次，又是优先指派任务，还是秘密任务，来的还不止我一个。唉，我的假期呀，又栽在了你的手上。”
“是你呀，操作员先生。”江渝听着熟悉的语气和声音，突然想了起来，他就是上次帮助自己进行强化的操作员。江渝还是很感谢这个操作员的，只是在他眼里机械长得都一样，第一眼见到并没有想起来。
机械一本正经的说道：“对，就是我，别叫我操作员，我叫罗尔。如果下次还是你，希望再见到你你能认出我。”
“会的，罗尔先生。另外这次还有其他人吗？”江渝对于他说的话有些好奇，问道。
“大概还有三个吧，有几个辅助人员我就不知道了。”罗尔有些意外问道：“泷先生没通知你？”
江渝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件事当然是通知了，只是泷源二只说了要检测，根据情况进行调整，没说会有这么大的阵势。他原本以为只会有几个心腹，毕竟这个地方是余益自己的秘密基地。
江渝心里想了想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别着急，在这等着！”罗尔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时间道：“应该很快了。”
江渝倒是有些无语：“我还以为就差我们了。”泷源二的语气让他觉得事情很急迫，一挂断通讯他就拉着Han跑过来了，甚至都没有进行洗漱。
罗尔抬起了低下来看时间的脑袋，说道：“你以为避开所有人的耳目来这里很容易吗？我们的时间可比你的珍贵多了，我好不容易才有一天的休假......”
正说着罗尔手臂上的屏幕就亮了起来，“来了，进来吧。”
江渝也没有看见天空中有飞行物出现，既然罗尔说人到了，那就进去吧。
这栋建筑在外面看着似乎并不是很大，进入电梯后，电梯运行了很久才才到达了目的地，打开了大门。
“在这里，检测员先生们都已经到了。”一个一身白衣的女性等候在了电梯前，见几人到来便迎了上来。
跟随着她三人来到了宽敞的房间里，里面散乱的摆满了硬盘和仪器，似乎刚刚才摆放出来。
已经有不少人在这里等着，一个身穿白大褂老头，两个衣着奇怪的机械。房间的四周站着许多的武装人员，有不少是和江渝一起来的，泷源二坐在了房间的一角，戴上了几个江渝不认识的设备，显得十分专业。
“这是过来配合你们做检测的工作人员，菲奥娜的检测会在之后进行，你们俩的构造相似，一起进行会比较方便。节约时间就不一一介绍了，准备开始吧。”
泷源二起身上前，简单的介绍了房间里的人，语气十分严肃，一点都没有私下时候的随和。
“在自由城没有机会和你详细的解释，现在既然进行到了第四阶段，有些事情是你必须知道的。精神力量和身体强度，是强化技术被官方认可以来最基本的也是最常见的强化方式，即便是各种不为人知的秘密强化路径也都离不开它们。”或许是因为有许多下属在场，泷源二显得异常有威严，顿了顿又道：“当然，常见与基本就意味着上限低，据我们的研究即便是有天赋的人也只能到达第五阶段，对于很多人来说二、三阶段就是极限。”说着泷源二看向了Han。
Han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他原本也是这么觉得的，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就像是身体对他的告诫。
“第三阶段的强化者相比于普通人已经很强大了，我们有办法继续让你成长下去，只是风险很大。”泷源二看着Han继续说道，“如果你不愿意再继续强化我们也可以理解，完成对你的治疗以及对你的药物进行分析之后，你的实力应该能够比肩普通的第四阶段强化者，选择权在你，我们先进行江渝的强化，这段时间应该足够你考虑了。”
转身朝向江渝，泷源二说道：“剩下的事情罗尔会告诉你们的，你，完成后别走，余先生特意交代，强化完成之后要对你进行基本文化的补习。”说完泷源二又坐回了座椅，拿起来一旁的阅读器，像极了学校里的教授。
“好了，看这边。”罗尔挥了挥手，领导讲完话了，接下来就是他们的活了。
“二位这里躺好，我们边检查边聊。”罗尔引导着江渝和Han走到了并排的两个和强化仓类似的仓前。
二人分别躺了进去，数根金属手臂从仓中伸了出来，数条粗细长短不一的管线连接到了江渝和Han的身上，房间里的屏幕出现了二人的生命体征，房间里的人员们忙碌了起来。
两个穿着怪异的机械分别站立在了江渝和Han的前方，他们的前胸部位各自延伸出了一根手臂粗细的金属物体，接入到了容器。
片刻后，刀割、枪击、电击各种奇怪的感觉保持着一定的频率出现在了二人的感知里，但他们的视觉中并没有出现这样的场景，并且并没有太多的痛苦，只是直接的感觉。
罗尔开始了他的发言，“二位的基本数值已经确定，精神强度都在第二阶段高级，身体强度也都在第三阶段高级水准，其他的数据就不告知二位了，你们应该也不理解。”
“二位都快要到达临界点了，接下来你们的选择至关重要。在五阶段之前每个种类的强化者都在相对的方向有着自己的特长，而到了五阶段一切都会达到一种均衡，即便是你们在精神力量上也能够和依靠精神力量作战的强化者达到差不多的水平，这便是临界点，生命的极限。”
“临界点之后的每一次强化都是在突破这个极限，风险极大，精神上的失控，肉体上的崩溃，还有各种奇怪的原因，导致参与的人出现问题。那段时间出现了各种不受控制的人，也正是这个原因，在联合政府的规定中，第五阶段之后的强化是违法的。不过不同的组织中也出现了不同的做法，试图寻找成功率更高的方式，有一个典型就是北国，他们选择了抛弃肉体，完成他们所谓的进化。”罗尔看了看江渝，似乎有什么想法。
江渝认真地听着罗尔讲述的这些知识，这是江渝第一次听到北国集体数字生命化的具体原因，他觉得北国人真的很疯狂。
容器前方的两个机械已经脱离了出去，江渝从容器中坐了起来，Han也想起身却被边上身穿白大褂的人类拦住了。
他的面罩连同背后的药物被穿着大褂的研究者取了下来，一个更大的面罩被戴到了他的脸上。
Han也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只是感觉到有一种烟雾的感觉在自己的呼吸道里。
罗尔接着说道：“现在主流的方式有两种，由余先生推广的意识体路线，由上一个时代的强大组织，机械国度推广的机械叠加路线。其他方式我们不会为你们提供，如果你们对那些方式感兴趣可以自行寻找方式，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接下去可以进行强化了。”
“资金天国会给你们提供。”泷源二在远处说道。
江渝总觉得他们在教唆自己向菲奥娜询问突破临界点的方式，他们应该对数字生命很感兴趣。
“我明白了。”江渝说道，“我还不能决定，先让我完成第四阶段强化吧。”
对于他来说这些并不是当下需要注意的事情，这是Han需要面对的。江渝有些担心他，即便在第五阶段进行临界点突破那也应该是很危险的事情，而Han现在只是第三阶段的强化者，就需要面对这些。
江渝不想干扰Han的抉择，从检查用仓移步到了强化仓里，让罗尔开始了强化。
依旧选择了尽量保持外形不变的选择，熟悉的白气充斥了他的视野。
三，二，一
江渝的意识转到了半个意识体中，他的路线其实已经确定了，只是他这个意识体的来源涉及到了太多秘密，他暂时不准备暴露。
暴君的意识被彻底的封锁在了江渝的潜意识海洋深处，现在这里只属于他一个人，在见识了暴君的强大之后，江渝有些好奇为什么暴君不能像攻陷布里和Haan那样直接攻击自己。
起先他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再次来到这里他才意识到了这点，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接入了暴君，理论上他应该已经被暴君磨灭了。
江渝有些怀疑自己的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
爸妈都只是普通人，难道我是捡来的？江渝忍不住想到。
结束无意义的幻想，江渝决定找机会问问余益，现在他对自己的这半个意识体起了浓厚的兴趣。江渝没有感觉到这半个身体有什么特殊的，只是如果不是被暴君砍了一刀，那么现在在这的就是一个完整的意识体了。
江渝记得在菲奥娜的描述里布里也是具有完整的意识体的，布里只处在第五阶段，也就意味着在临界点突破之前就需要构建意识体了。
江渝尝试着想象着自己的下半身出现，但丝毫没有动静，他想去问问菲奥娜，作为数字生命或许她会知道该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江渝默默的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一旦出现身体的信号他就会回去，这些过程他已经很熟练了。
天空中的景象没有任何的变化，时间的流淌似乎按下了慢速，江渝觉得自己在这里已经呆了很久了，他不确定这是不是他的错觉。江渝决定记录一下自己来到这的时间，没有办法在这里刻字，江渝采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拔头发，这种疼痛对意识体来说可以忽略，而意识体又根本不需要头发。
以头发放到眼睛前作为一个周期，一根根的头发从他的眼前划过，飘向空中。
一根，两根，三根......三千六百根，三千六百零一....，江渝意识到这里好像出了什么问题，即便是时间的流逝慢于外界，现在他也应该完成了强化。但江渝依旧没有感知到自己的身体，他能够去到潜意识海洋，但是更外面就出不去了。
“暴君先生，你在吗？”江渝尝试着呼喊了暴君，希望能够得到回应，他也不能确定是否是暴君搞的鬼，如果是那就还有谈判的机会。令他感到绝望的是暴君并没有出现，就连声音也没有出现。
余益数据体已经转移到了Han的精神世界，江渝没有办法求助他，他决定继续等待，也有可能是第四阶段改造更加复杂需要更多的时间。
这个理由暂时说服了他，等待接着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江渝再次拔起了他的头发，一成不变的景色令人烦躁，他必须找点事情做，记录时间成了最好的方式。
一根，两根....三千六百根...，从意识体上拔下来的头发离开了江渝的身体就迅速的在空中消散了，似乎是变回了精神力量回到了他的精神世界，消失的头发也再次生长出来，维持着原来的样子。
时间在江渝的见证下流逝着，抛去他没有记录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了，江渝确定了他真的出现了问题，现在他把希望寄托在了天国上，他觉得天国一定会发现他的问题，而余益一定有办法救他，只要他不要奔溃，那就还有办法。
意识体无法进入睡眠，江渝放弃了拔头发，而是直接开始了数数，即便数错了也没有关系，这只是一种消遣，在这片空间中不断的前进，前方依旧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头顶依旧是美丽但令他恐惧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