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恶化的事态

延伸出的管线循着布里破碎的手臂飞快的延伸着，飞速的连接到了布里的身体，微风也吹向了布里身躯上被江渝挥砍开的破口。

“机械天国JICHU—1521防火墙防御日志工具，检测到邪魔入侵，请宿主尽快做出反制手段。”

布里的耳中想起了充满电子味道的汇报，手中的射线随手挥出，他没有时间注意是否攻击到了要害，迅速离线，开启自主进攻模式，将自己的意识沉入了潜意识海洋中。对于他来说外部的战斗已经基本解决了，自主系统足够他完成收尾了。现在更重要的是内部的战争，防火墙直接提醒说明这个威胁很大。

菲奥娜所使用的机械身体开启了护罩便完全失去了动作，失去了光亮，停留在了原地。Han依旧在拼命的劈砍着抵挡乱舞的机群，他注意到了菲奥娜的停顿，来到了她的身前。

菲奥娜原本只分出了一部分意识，准备夺取一些机械的控制权，对这个强大的敌人做一些骚扰，却见到了江渝重创的一幕，情急之下真正的身体飞出，发动了对布里的精神攻击。

带着全部的数据冲进了布里的精神世界，这是一种极为危险的做法，但是她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拼上所有才有机会抹去等级上的差距。

淡绿色的一条条由代码组成的网格出现在了菲奥娜的视野中，她漂浮在这些网线的上方，这不是常规的防火墙，而是布里自己创建的第一道防线，能够过滤掉大部分低等级的入侵减少防火墙的压力。与人类不同，人工智能进化而来的智慧生命即便是刚刚出生，就懂得了如何做最简单的布防，作为数字生命的菲奥娜很熟悉这些东西，她也拥有类似的东西。

墙面一般的数字屏障向四方无限延展，并不存在边缘之类的概念。

一座座机械化宫殿、道观、庙宇、高楼，被隔绝在了墙的后方，它们是防火墙的特性视觉具象化表现。这是高级防火墙所具有的特性，防火墙的核心防御部分会形成类似于正常世界的表象，各种设计者各自的标志烙印在在原本就复杂的防线上，阻挡直接渗透，绕过防线的可能性，闯入者只有穿过这一层层的阻隔才能通过。

菲奥娜为自己披上了一件透明的伪装服，缓慢地穿过这层薄膜，外层薄膜轻微的附着着某种频率跳动着，传递着信息，将菲奥娜伪装成了整个防护系统的一部分。

想要穿过这层薄膜很简单，施加足够大的压力，它就破了，但是同时她就暴露了，菲奥娜想尽量避免在外部损耗太多时间。

即使精神空间中发生的一切速度很快，但是她也无法确定自己能否救下江渝。

如果斗起法来，菲奥娜无法确定自己的胜率，最好的办法就是潜入。

很快菲奥娜就穿过了这层屏障，来到了防火墙的最外层。

一层墙壁拔地而起阻挡在了菲奥娜的面前，排列整齐的各项文书与程序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墙面上的纹路，传递在她的视觉信号里就像是堆砌在一起的书籍。

菲奥娜数据化的手掌插入到了眼前的墙面中寻找着薄弱点，这个防御方式她也不陌生。在这无数的空空如也的数据包中，有着几个独特的节点，负责空白信息的变化，依靠大量的空白文件，阻拦意识体的入侵。

信息迅速在他面前一个个地快速滚动着，仍然全是空白。

整个区域空空荡荡，没有任何的信息，就像是没有隧道的光秃秃的大山的一样阻拦着她的前进。

如果余益在这他肯定会觉得眼熟，这层防火墙模仿了他惯用的方式，依靠数据的堆积，不给人取巧的方式，依靠双方的算力或是精神力强度。只不过空白文件在损耗更低的情况下，强度自然比不上余益喜欢的无意义数据

很快一个口子出现在了菲奥娜的感知里，那里似乎刚刚才被某些东西给凿穿，依靠着周边数据的支援才勉强的给封上了缺口。

她来不及细想，穿过这层墙她必定会暴露，菲奥娜不确定对方会发动怎么样的反击，亦或者对方的剩余的防火墙自主防御有几层，基本状况是怎么样的。未知的入侵是对黑客最大的考验。

移动到空洞处，菲奥娜积攒了力量猛地钻了进去，身后是被带动的大量的数据波动。平整的墙面也开始了涌动，迅速朝着受到冲击的点位聚集。菲奥娜的速度很快，在数据汇集之前就利用着自身数据涌动速度更快的优势，再次打穿了墙面迅速的通过。却见身后的墙面上冒出了一只大手抓向菲奥娜，抓不住飞速前行的菲奥娜，重新化作了数据回到了墙面。

眼前并不是菲奥娜所预料的另一道防火墙，而是满地的残骸，她确实来到了防火墙的核心地带，但是那些起防御作用的建筑都消失了。

菲奥娜意识到了状况的变化，有人率先冲破了一层层的防线直捣老巢，直面了安保系统的意识体。

公民码、IP地址、数据流向、秘籍代码...各种有效或无效的信息在空中胡乱地飘荡着，无数的数字在这片区域闪现着。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摄取了一些在周围缓慢流动的数据流，这些数据流并没有记录到发生了什么，只是不停地闪烁，似乎随时就要消失。

原本被隔绝的两道防线，出现了交织，头顶的虚拟天空已恢复成原状，露出了上一道防线的样子，她打穿的的口子悬浮在上方。

诡异的变化让菲奥娜有些害怕，她放缓了自己的动作，眼下最正确的做法是立刻撤离，有一个强大的存在正在和安保系统正在战斗，菲奥娜能猜到是谁，暴君。

余益很强大，但是他的做法总是很温和，并且他有很多方法更直接的穿过这里，而不是在这里大肆破坏，所以只可能是暴君，这个她前不久刚知道的厉害人物。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数字生命和暴君是同一个种族，只是诞生的方式不同，生命的形态却是类似的。

如此一来江渝的安全就有了保证，如此大的的动静安保系统不可能不回到自己的精神世界进行防守，外界暂时是安全的额，只是菲奥娜不能确定如果让暴君彻底的占领了安保机械的精神空间会完成夺舍，后果会怎么样。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一串用神经管线与圆形的不明物体编成的念珠，从这片空间中的地面穿透了出来，在地面上造成了巨大的破洞，整个防火墙核心空间都泛起了裂纹。菲奥娜认识这个东西，这是佛门加持的记号，显然就连佛法也压制不住暴君。

整个空间都出现了声音信号，不断的与菲奥娜接触，那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虚无在一瞬间笼罩了整个场景，暴君大笑地追逐着正在疯狂逃窜的圆球，菲奥娜运行了安装的护卫系统，在脑中四处冲撞的信息终于消停了一些。

眼前的场景完全脱离了菲奥娜的理解，被攻破的防火墙在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的信号，一种对她没有敌意，但是让她害怕的信号。

波澜的潜意识海洋也随着破碎的一切出现在了菲奥娜的眼前，那是机械种族特有的数字形态波涛，虽然暂时并没有发现与人类有太多的区别，但是菲奥娜觉得数字种族的潜意识海洋更美。

暴君的笑声依旧没有停止，这次可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他绝大部分的能量和意识体都完全的进入到了这个圆球的精神世界中了，只留下了少部分防止自己死亡的同时，顾及一下余益的人情，可以帮他完成一些事情。

这些简单的小玩意根本拦不住他，这次他学聪明了，偷偷的进行，缓慢的潜入，等找到了被引出来的意识体再全面的爆发，把占领对象的能量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暴君已经感受过了，虽然这个容器不适合他，但是承载他几个月是足够的，暴君在击碎整个防火墙从潜意识海洋飞出的瞬间就注意到了边上好像有一个小姑娘，不过对他有些熟悉的感觉，暂时没有威胁，暴君并没有去管她。

迅速逼近，简单一抓，整个空间都成为了暴君的助力，他很轻松的就捕捉到了球形机械，从获取到的数据可以知道这是一个叫布里的球。他没打算给布里说话的机会，他并不喜欢和别人交流，除非没有办法。刚见到布里的时候，暴君还在做准备，暂时被他压制了，被他嘲讽好久。

单手捏住，另一只手伸进了布里的身体中，不断搅动着，大量的数据被暴君筛选了出来，这些都是他觉得需要的信息，意识体剩下的部分变成了小型的球体维持着布里的形象，眼中失去了光芒。大手一用力，布里就被他随手捏碎在了这里。回首一看小女孩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菲奥娜趁着暴君读取信息的时候迅速从这个破烂不堪的场地中离开了，。

飞行中的机械在空中停顿了下来，不知道战斗了多久的Han并没有注意到战场上的变化，Han将菲奥娜的身体背到了江渝的边上，他也注意到了江渝的状态不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飞行在空中的机械群，变得弱智了不少，带给他的压力也在一瞬间少了很多。他环绕着中心突然停止了动作的圆球，来回跑动着，虽然很危险，但是他确实做不到同时带着两个人进行跑动。

破碎的零件掉了满地，没有防火墙的限制，菲奥娜转瞬便脱离了布里的精神世界，发现了自己在边上的身体，迅速回到自己的身体。

“跑！别回头。”

菲奥娜的声音让处在麻木状态的Han清醒了过来，没有任何的犹豫，对着依旧没有动作的圆球狠狠来了一刀，下蹲，保护着他的腰，将依旧没有苏醒的江渝抱在了怀里，迅速地朝前方通往地面的方向跑去。

江渝的伤势很重，腰部呈现了恐怖的切断，血液不断的流淌着，Han能感受到他的脊柱也受到了损伤，尽力的保持着动作的轻微。

叮，叮，叮...

悬停在空中的机械陆续掉下了地面，球形机械的眼睛再次发出了光亮，二人依旧不管不顾地向前冲着，菲奥娜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许久没有见到的光明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Han的眼睛都有些刺痛了，城市依旧如常，空荡荡的如空，空荡荡的街道。

他们暂时安全了，暴君的出现让菲奥娜没有办法继续原先报警的想法，如果上层城市官方介入，他们的处境也会变得危险。但是暴君的潜逃刻不容缓，当务之急是唤醒江渝，联系到余益。

一路干扰躲避着监控设备，在角落穿行，迅速回到了住所。接到命令守候的天国人员从Han的手中接过了江渝，使用了医疗设备进行了简单的止血。

充气膨胀的保护装置将江渝的身体包裹了起来，防止他的身体受到二次伤害，迅速将江渝带离了这里。菲奥娜只是告知了天国自己一行人受到了寻仇者的袭击，并没有告知他们暴君潜逃的消息，这件事只有直接报告给余益。

等待是漫长的，这一次轮到菲奥娜了。Han处理完伤口见江渝被上门的医护人员带走了，便躺下休息了。他也只是一个不知道内情的人，不久之后Han就该离开了，现在所有的一切需要菲奥娜一人承担。

躺在江渝为他订购的悬浮床上，Han数了数自己来这的日子，短短的几天他就经历了两次危险的袭击，他没有选择注射药物所以他的强化是不持久的需要时刻保持吸入。这几天大剂量的药物使用，他身上的储备也见底了。

他想着想着，便进入了梦乡，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和这两个总是让他陷入危险的人一起开始了长久的生活，离开了自由城，走遍了整个蓝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