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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舶来品,“中世纪”一词是15世纪后期欧洲人文主义者开始使用的。这个时期的欧洲,从“文艺复兴”中衰落,没有一个强而有力的政权来统治,传统上认为这是欧洲文明史上发展比较缓慢的时期。
而当“中世纪”这个词出现在中国史及其相关叙述中的时候,被默许指代7世纪至10世纪的隋唐时代,尽管学界对这一学术名词的“拿来主义”持质疑态度。日本文史家内藤湖南就在《概括的唐宋时代观》一文中说:“唐代是中国中世纪的结束,宋代则是中国近代的开始。”
美国汉学家、哈佛大学东亚系和比较文学系教授宇文所安(Stephen Owen)先生的中唐文学文化论集,也取名为《中国“中世纪”的终结》(The End of the Chinese “Middle Age”),估计宇文先生料到此种提法会有误会,故用了引号。
或许,“中世纪”这个名称是宇文先生的策略,是一个汉学家不同的思维方式和视野。在我看来,“中世纪”的“中”字用到唐朝,却是恰如其分。中者,中兴也。唐,这个中国历史中最能引人遐想的历史片段之一,无论我们从哪个角度进入,都会有陌生的新鲜感。既然这个词来到了中国,不妨给予它一个中国的身份。
更遑论欧洲从中世纪进入文艺复兴时期,和中国从唐到宋的转型,其中的转化可以比较。英国学者赫伯特·乔治·韦尔斯(Herbert George Wells)在《世界史纲》(The Outline of History)中比较欧洲中世纪与初唐、盛唐的差异时说:“当西方人的心灵为神学所缠迷而处于蒙昧黑暗之中,中国人的思想却是开放的,兼收并蓄而好探求的。”
我喜爱的作家红柯说过:“我们从远古开始建造庄园、城堡和城市,却不相信地球是宇宙里的飞行物,是长翅膀的神鸟。”
没有想象的历史,并不能算是真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