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怪谈
“闲着也是闲着，我问你个事。”白若忽然说。
“何事？”
志远仿佛还没从先前的打击中走出来，兴致低沉。白若能理解，毕竟他是城里数一数二的高手，就这么被自己比了下去，心情自然是会失落的。
“好啦，别低沉了，打架还是你厉害。”白若抓着他的肩膀借力，一跳坐上栏杆，兴致十足地问：“你去过的地方不少吧？有没有听说过怪兽的传闻？”
“怪兽？”志远也靠在栏杆上：“是指奇怪的野兽吗？”
“是指非常厉害的魔物，比如可以变成小山那么大的猩猩，或者长着三个脑袋有房子那么高的狼，还有龙呀、凤凰呀、特别大的巨蟒呀，这类的魔物。”白若边说边给他比划。
“你喜欢听这种传闻？”
“所以有吗？最好是那种有具体地点和时间点传闻。”
来到这个世界后，白若虽然无法唤出宠物，但却有一种宠物们都未曾消失的感觉。她认为宠物们不是消失了，而是以独立的姿态存在于这个世界。这是种很模糊的感觉，所以白若不敢断定是真是假。
所以她想着姑且先打听打听。
志远思索了一会儿，给白若讲了一个她感兴趣的故事。
志远十六岁的时候，曾外出四处游历，在路过灵国东边一个沿海的村落时，在那里听到了关于风暴龙王的传闻。
五百年前，在村子才有几户人家的时候，海边曾出现了一次异动。
某日傍晚，海面上出现了一条百米之长的蓝色巨龙与一只同样大小的黑色大蟒扭打在一起，两个巨兽撕打引发了天地异变，彼时地动山摇，海浪如山岳般高，村子在须臾间就被海浪淹没，幸得一神仙及时赶到，将村民尽数救到附近山头。
那一龙一蟒大战了十天十夜，打的难解难分，直到一日中午，天上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鸣叫，云层之上降下一道祥光，那一龙一蟒才各自退开。
海面自此风平浪静，黑蟒远遁，蓝龙盘踞于数百里外的海岛之上。自那时起，那座海岛附近常年电闪雷鸣，船只鸟兽皆近不得分毫。
“就是这样一个故事。”志远说得口干。
白若听得眼里冒光，不断拍手称秒。引得志远侧目，以为她痴迷这类传说到这种地步了。
但志远哪里知道，白若是打心眼里在高兴。
这故事里的角色，不就是她无比想念的宠物们嘛。那蓝色巨龙是雷霆暴龙烈烈，黑色大蟒是玄冥巨蟒小幺，那来劝架的，飞得比云层还高，叫声悦耳的，不就是她最宠爱的玄天九尾白凤九儿嘛。
九儿在宠物里辈分算是排最小，战斗力也比不上那些一身蛮劲的家伙，但它最受宠，且智力最高。白若是特地花钱，请人给它单独设计了AI程序的，在游戏里的小规模作战，九儿都是担任指挥位置。
所以是她来劝架的话，排行老大的小幺，和排行老六的烈烈是不敢不听的。
白若不觉得这天底下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她认准那些就是她的宠物们。不过宠物们为什么会打架呢？
白若低头思考起在游戏里时，她几只宠物彼此间的关系。
宠物有AI程序，所以也有性格、喜好等设定。但白若当时好像都是乱写的，而且那种东西写完之后也不会再去翻看，她早忘得一干二净。
打架的话，以前好像也有吧？
“别发呆了，王爷来了。”志远提醒白若。
白若顺着志远的目光看过去，走廊拐角有一队人正急匆匆朝这儿来。为首的那人身宽体胖，满头大汗，穿着一身以红色为主色调，掺插金色丝线的华丽官服。那金色丝线绣成的条纹，像是一条九头蛇。
九头蛇是灵国的图腾，能在衣服上绣这种图案，说明其身份相当尊贵，是直系的皇亲国戚才有的待遇。
白若早就听说过林段的大名，但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林段走至白若面前，谦逊的行了个抱拳礼。这里的人和江湖上的人士打交道的时候，似乎都爱用这个姿势表示尊敬。但据白若所知，这是地位相近的人之间才会用的打招呼方式，林段可以用这种姿态向她打招呼，但她这样回礼的话，就会遭人闲话。
曾经她就因为和志远相处时过于随意而被人嚼耳根子。
但志远嘛，老熟人了。反正他不在意，白若也懒得管，依旧是我行我素。可今儿见的是这黄石镇最有权势的人，还是志远引荐的，白若多少得体量下志远。
于是她学着别人教她的动作，毕恭毕敬给林段行了个端庄得体的礼姿。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弄错了，竟让志远眼睛都瞪圆了。
林段倒是没什么反应，率先开口道：“白姑娘，终于见到你了。我可听志远常提起你，就是一直公务繁忙，没能抽空去医馆见你一见。幸有你来这黄石镇，才让这镇上百姓得以安稳度过雨季。”
他说完，郑重给白若鞠了一躬。
“王爷这可使不得，能来黄石镇对我也是大机遇。你，您不用和我这么客气的，就像志远……将军那样随意些就好。”
“唉——”
白若话没说完，就听见志远叹气，他揉着太阳穴道：“从礼数上讲，想随意一些也该由王爷提才是，哪有你一个百姓要求王爷态度随意些的？”
“是……这样吗？”白若歪着头思考。
志远无奈摇头，向林段赔礼道：“我替她给您赔不是了，她实在是不懂礼数，而非有意轻视王爷。”
林段笑呵呵摆手道：“无妨，白姑娘按着自己的习惯来就好。我们往楼上茶室坐，我安排了人备了好茶。”
一行人准备从外头的环形走廊进入四楼，通过室内楼梯去五楼的茶室。但就在他们即将离开走廊时，楼下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来人啊！小姐要跳楼！”
其话音未必，一个人影已经从白若等人边上的走廊外头快速向下飘过。
说时迟，那时快，志远一个飞扑跃出走廊护栏，朝空中的影子抓去。他的反应极快，一下就抓住了在空中坠落的少女。
但他自己也已经身在空中，无处借力，只能和女孩一起下坠。他在空中调整了姿态，已经准备给女孩当肉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