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激励
（二十二、二十三）
赵理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噩梦，在梦中他似乎整个人都被剖开了，所有器官都被人拿出来仔仔细细看了个遍，又塞了回去，但好像又不止原来那些器官，这个过程极其痛苦而且非常危险，但他却偏偏活力旺盛。
他记得自己明明是刚出营地，准备在附近找找物资的，邻居雪姨最近在抱怨家里的布料不太够，她想给刚出生的小女儿做个宝宝衣，小宝宝很可爱，赵理也想为这个小宝宝做点什么。
关键是自家哥哥老是偷偷用金属异能打洞钻来钻去，有时还回拿来一些东西，看着像是别人家的，赵理每次都想问，哥哥却总是不说，只说是为了他好。
碍于哥哥的威严，赵理虽然不再追问，但看着邻居们，总是心怀愧疚。
末世中每个人都不容易，特别是孕妇和刚出生的小宝宝，面临着缺医少药的情况，能平安活下来就已经是难得。
赵理找不来药物，却想为小宝宝做个婴儿车，营地附近不远就有个超市，只不过已经经过多番搜寻，没剩什么生活物资了，但婴儿车估计还有。
但是为什么，他刚出营地没多久，就失去了意识？
好像，好像有人从背后把自己打倒了！
赵理猛然惊醒，入目是刺眼的白光，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全身只有眼皮能动！
旁边传来一道平静的声音：“你醒啦，手术很成功，感觉身体怎么样？”
“......”赵理想要呼救，却张不开嘴。
“哦，麻药还没退，等会就好了。”
方诺打量着自己的作品，微微皱眉，不算特别满意。
虽然加入了变异丧尸的组织和器官，但融合度不算太高，不知道获得了多少能力。
方诺继续上下其手，做着各种检测和记录，浑然不顾赵理那惊恐的眼神。
又过了一会，赵理逐渐感觉到身体里蕴含的强大力量，他甚至感觉自己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牛！
但从小到大都是乖孩子，从未打过架的他只想起身逃跑！
然而刚一挺腰，就被一只手给压下去，那磅礴的力道和轻描淡写的举动，就像是抚平一页被风吹起的纸。
“力量还行。”方诺抬眼，评价了一句。
“用你的金属异能。”
赵理本想问很多东西，但他惊恐得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嘴中发出的声音让自己无比陌生。
“是，塔主。”
噌地一声，从赵理的关节处刺开节节利刃，很快利刃又离开体表，融化成层层铁片叠在身上形成黑红色的铁甲，手中延伸出一把无锷长刀，看上去锋利无比。
赵理只感觉皮肤冒出尖刺时剧痛无比，铁甲贴在身上甚至能闻见浓郁的血气。
他从未这么用过金属异能！
就在昏迷之前，他对异能的掌握还仅限于将接触到的金属软化推离，战斗力虽然说有，但只能说有一点，哪里像现在，简直是个人型杀戮机器。
是了，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沦为一个杀人机器了！
赵理心中悲伤，然而就在此时，方诺放开了对他的掌控，比之前还要剧烈的痛苦顷刻袭来，让他几乎站不住脚。
“影卫兵1号，你还需要更加严格的训练。”
“我......我叫......”赵理喘着粗气，想要反驳什么。
方诺却不在意的打断：“不必告诉我你是谁，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影卫兵1号，算了，叫影卫一吧。”
“更正命令，影卫一！”
“在，塔主。”赵理不受控制地单膝下跪，一副极忠诚的样子。
“修行骑士呼吸法，尽快凝聚生命种子。”
“是，塔主。”赵理完全不明白方诺在说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已经完了。
营地之中，只有一个人被称为塔主！
......
“这是塔主的命令？”重伤的张玉华被请到了会议室——如今的会议室已经在另一栋房子里了。
方诺倒是不介意他们用那边当会议室，但随着他对别墅的改造，那里的氛围是越来越古怪了，没有人喜欢去那里。
龚晓琴坐在一旁，将首位让出来，平静道：“是的，塔主让我们自行处理。”
将张玉华扶过来的赵明想说些什么，被张玉华制止。
“那我先把详细的情况和大家说一下吧。”
张玉华在城南区的发现的那头丧尸，暂时命名为【狂暴卫士】，其身高五米，浑身漆黑如墨，手中还拿着一柄形似巨斧的巨大树枝，称其狂暴，是因为在发现它时，它正在同时与五个三级丧尸战斗，挥舞树枝巨斧，几乎是压着它们五个打。
张玉华本想在旁观察，看有没有机会做渔翁，谁料狂暴卫士的感官极为敏锐，放下来了三级丧尸就直接朝他追了过来。
如果不是治疗异能已经到了三级，在加上方诺以前给的一些奇怪药剂的肉体强化，他恐怕都没法活着逃回来。
“狂暴卫士也有一定的领地意识，但它的欲望更大，经常与其他变异丧尸发生冲突，或许没有那么难对付。”
李群听了，皱眉问道：“跟塔主比起来怎么样？谁更强一点？”
他最近过得倒是很滋润，因为方诺不管事，龚晓琴也拿他没办法，张玉华又经常出去搜寻物资，他发现自己的生活和以前其实没啥差别，一样是人上人，还多了一个保护伞！
所以即使是被方诺夺了位置，某种程度上，还算是对方诺比较忠心的——只要方诺打得过他。
张玉华仔细回想，分析，但说到底，他其实也不太清楚方诺的实力到底怎么样，只能说他肯定不是对手，他和李群加起来也不一定打得过。
如果再来一个三级能不能打过呢？估计也比较悬。
又想到方诺给出的各种奇怪却强力的药剂和神秘形象，张玉华肯定道：“还是塔主更强一些。”
“那怕什么，一个弱智丧尸而已！”
李群浑不在意，翘着腿，十分潇洒。
“塔主这次不想出面。”龚晓琴面无表情得提醒道。
李群的脚又放了下来，面色严肃：“咱们能不打吗？”
张玉华没好气道：“你可以问问那个弱智丧尸怎么回答你！”
会议继续讨论，最终也没讨论出什么结果来，只说是保持警惕，尽量不要去城南区，同时寻找合适的地形，如果真的来犯，就将狂暴卫士引到陷阱里去坑杀。
当然，在场的人心照不宣的是，如果实在事不可为，就去求塔主救命。
散会后，张玉华被赵明搀扶了回去，他虽然是治疗异能者，伤势太过严重，恢复也需要一定时间。
回到家中，赵明忍不住道：“塔主为什么不出手呢？他是营地里最强的人吧。”
张玉华叹道：“是这样没错，但我们不能什么事都让塔主出手。”
“可我从来没见过塔主帮营地解决过什么危机啊？”
张玉华脸色一变，紧紧抓住他的手，冷硬道：“赵明，在外面不要这样说。”
赵明委屈道：“可事实的确如此吧。我们帮他收集物资，只打发我们几瓶不明不白的药剂，那些特殊物资可不好收集，又没什么用，除了塔主......”
“够了！”张玉华制止了他，下了逐客令：“今天多谢你照顾我，我伤势也快好了，明天就不麻烦你了。”
赵明一副心有不甘，既悲愤又委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走出门，转过巷角，低下头脸色却变得阴冷。
......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邪恶？”
这天，方诺忙活完一个实验，突然问向旁边的影卫一。
影卫一，也就是赵理，他在实验室里修炼所谓的骑士呼吸法已经好几天了，一边修炼，他一边观看了方诺诸多实验。
除了血腥、残忍之外，更有一种精妙、神奇的感觉！
拆卸骨骼的手法纯熟宛如庖丁解牛，更换器官时的精准和果断也令人屏息。
他看不明白，但他大受震撼。
特别是当他看见一个身高三米的变异丧尸走下实验台的时候变成了两米高，乖乖站到一边去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傻了。
那么多血肉和骨骼都去哪了？
做手术换器官他能稍微理解一点，但为什么能把生物缩水了还能活蹦乱跳的啊？
此时面对方诺的问题，赵理似乎感觉到了眼前这个神秘塔主的疲惫和孤独。
他虽然遭受了方诺极其残忍的对待，但抛开事实不谈，其实也没被怎么样，甚至获得了远超以往的实力。
只不过现在有点不自由而已。
于是他闷声道：“如果您能放我自由，那您就是好人。”
方诺突然笑了起来：“等你凝聚完生命种子，我就放你出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中了你吗？”
赵理想了想，觉得自己没什么特殊的，但既然都这么问了，那肯定有原因，于是他试探道：“因为我们有仇？”
“我们素昧相识。”方诺没有再卖关子，直接道：“因为合适。”
“你所修炼的骑士呼吸法是一种非常古老的秘法，修炼条件极为苛刻，我观察了营地很多人，唯有你最合适！”
“只有你有可能修炼成功，但你的身体素质还不太够，所以我只能为你做了一些加强身体的小手术。”
赵理想到自己的那场噩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真的是小手术吗？”
“赵理！”方诺正式地称呼他，神情严肃。
“在！”他下意识站直了身体。
“现在的世界，是没有希望的世界！丧尸们变异的越来越快，就在不久前，出现了极强的四级变异丧尸！连我都无法抵挡！”
“我已经不奢望能打败它，只希望它能晚点发现我们！”
“而人类，目前变强的速度远远赶不上丧尸，异能者的进度太慢了！唯有骑士呼吸法，是人类唯一的希望！”
接下来，方诺深入浅出地为赵理讲解起骑士呼吸法对人类的意义，又说他是人类唯一的希望，好一通鸡血打下去，赵理是脸色通红，全身都充满了干劲。
对方诺也没有那么敌视了，反而有了一丝尊敬和感激。
方诺将赵理带到豪华舒适的卧室，又让影仆端上许多美味的食物来，赵理看着眼睛都发直。
“人类的未来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凝聚生命种子，然后传递给幸存的人类，让每个人都变得更加强大！”
赵理狠狠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离开卧室，方诺脸上的严肃慢慢变得平静。
他招来十个影仆，让它们在卧室旁把守，不要让赵理逃走。
什么人类的希望，什么意义，都是方诺随口编出来的，再配合魅惑人类的巫术和一些小小的催眠引导手法，忽悠一个单纯的家伙实在是太简单了。
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让赵理自愿自发得去凝聚生命之种。
最近几天赵理的进度他都看在眼里，做了记录，发现效果并不理想。
明明身体素质已经达标了，呼吸法也根据两个世界的人体差别调整过，没道理效果这么小的。
认真思考后，方诺发现了问题所在——信念！
巫师世界的大骑士大多意志坚韧，有着自己的信念，这种带有信念的生命之种才能传递下去，单纯的肉体强大是不会凝结出生命之种的。
接受生命之种的骑士侍卫，或许可以依靠身体素质强行突破到骑士阶段，但若没有信念，是不大可能成为大骑士的。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编个谎来刺激赵理的原因。
但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不算撒谎，如果这事真的成了，肯定能增强人类的实力，毕竟多了一个变强的方法，至于后遗症什么的，都末世了，应该没人会在意这个吧。
一个影仆走上前，递上营地里的情报。
方诺大略看了看，没什么大事，物资有些短缺了，但问题不大，多派些人去搜集物资就行。
不过有一条情报稍微引起了方诺的注意。
“赵明还在寻找赵理吗，呵呵，还真是兄弟情深呢。”
他注定是找不到线索的，现在是末世，又不是现代，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
虽然营地恢复了电力，但用起来也很节省，不可能到处都安的，黑袍使者下手的时候也很隐蔽，确认了周围没有人。
看在赵明是特殊物资搜寻队队员的份上，方诺暂时没有处理他的想法，再加上一对双胞胎，觉醒了同样的异能，这种情况还是比较罕见的，稀缺案例，他暂时也不想做破坏性实验。
如今影卫和影仆的改造都已经趋于完成，一时还没安排新实验的方诺有些清闲，这才有心思加速一下骑士呼吸法进程。
很快方诺又忙活了起来，这次的课题是巫术本源投影生物。
名称有点拗口，其实质上是通过高级冥想法对巫师本源信息的调取和加工塑造出来的一个魔力生物。
可以简单理解为召唤物、使魔、替身、背后灵这样一类的存在。
这种魔力生物绝对服从于巫师，两者心意相通，是巫师内心的一种折射，这种折射甚至连巫师本身都无法预料究竟会形成什么样的性格和能力，无光之目冥想法将其称为：【伴生影魔】。
但可以通过在形成阶段投入的资源来影响它的偏向和质量。
如果在巫师世界，方诺应该去寻找富含暗元素或者负能量的结晶、珍稀矿物，或者是魔力生物器官等等资源。
但在末世世界，他目前的选择只有变异丧尸和科技产物。
方诺现在的想法是将伴生影魔塑造成一种类塔灵的高智能生物，帮助他处理各种实验数据和记录，做一些不需要复杂判断和发散思维的工作。
他一个人做原本在巫师世界一个组织做的活，确实有点累。
但想培养一个巫师何其之难，不仅在思维上，还有忠诚度上面，都需要投入巨大的时间——而在末世，人们往往只看眼前的利益，毕竟谁都有可能明天就死了。
既不信任幸存者，又需要帮手的方诺只好改造大量影仆和影卫，只让幸存者们做些最外围的杂活。
“科技产物，如芯片、显卡等提高算力的东西其实已经不缺，但如果能再拿些更加高精尖的设备作为资粮应该会更不错，这方面可以让张玉华他们去各个大学和公司的实验室看看......”
“至于变异丧尸，最好用的应该是晶核，其次才是变异器官，虽然层次较低，但也有奇妙用处......”
方诺思考着，眼中划过无数画面，那是他在检索自己脑海中的信息。
“等等，如果融入尸神粒子会怎么样？”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他伸出手，那最初的，储存了众多尸神粒子的暗目缓缓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