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代价

【向神明祈愿，宫野二花实现了她的愿望】

【她再一次以女主人的身份回到了家中】

【只是，从囚神树洞回来以后，宫野二花的身体不再如原先那般健康，再怎么调理，她的脸颊还是日渐消瘦】

【你明悟，她腹中孕育的孩子恐怕正在一点一点的夺取母亲的生机】

【可妻子却并不觉得悲伤，反而内心充满喜悦】

【你带妻子回到老家，父母见到妻子已有身孕，高兴不已，嘘寒问暖】

【偌大的餐桌上，父母与妻子亲切交谈，只有你一人，如同海中的孤岛，怔怔地看着这一切】

【你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你喝了一口汤，却感觉有些咸，而这股咸涩的滋味并非是因为调味料】

【妻子察觉到你的状态不对，只是伸手牵住了你的手】

【你看着她用妆容掩盖住脸上的消瘦与虚弱，心疼不已】

【从老家归来以后，妻子的身体愈发不适，甚至只能终日躺在床上】

【你每日守在床前，照料着她，却眼见她越发虚弱】

【十个月后】

【宫野二花诞下一女，取名为济川结衣】

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女儿，躺在病床上的宫野二花用极为虚弱的声音缓缓哼唱着摇篮曲。

这也是她小的时候，母亲为她所唱的歌谣。

她静静的看着女儿，随后艰难的扭头看向守在一旁的济川一，露出笑容。

“我啊，这一生，只有两个遗憾。”

她低垂着眼眉，思绪万千。

“一个是，没有陪伴我的父母。”

“还有一个……是不能看到我们女儿长大了。”

济川一紧紧握着她的手掌，低沉的说道：“我会照顾好结衣的。”

妻子摇摇头，说道：“你要照顾好你自己。”

“抱歉，一君……”

她口中喊着丈夫的名字，一如当年那个怀着对少年爱慕之情的少女。

“我在这里。”

济川一回应着，等待着妻子的话语，可良久，没有声响传出，他抬起头，身体猛的一颤。

他看到妻子无力的闭上了双眼。

她走了。

她的嘴角仍有笑意。

……

葬礼上，济川一平淡的接待着客人，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悲伤的表情，反而有说有笑。

原本，父母还很担心他的精神状态，此刻看到他的样子，精神十足，不免松了口气。

“让我们先照顾结衣吧。”

母亲开口说道。

济川一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照顾小孩这种事，正好让我消磨一下时间。”

见他这样说，父母也不再坚持，叮嘱了一番后，离开了。

夜深人静。

客人们早已散去，偌大的灵堂，空空如也，静的有些可怕。

济川一坐在庭院的台阶上，抱着结衣，看向夜空。

“结衣，我当时和你妈妈见面的时候，她还和你一样，什么都不懂呢。”

“我那个时候啊，看到她的样子，真的有被吓到，竟然有人只凭一颗头也能活下去，没想到她竟然和我道歉，说吓到我了。”

“哈哈哈，二花她的胆子真的很小，被捉弄也不会生气，反而会像小兔子一样惊吓。”

济川一轻轻晃着头，露出温和的笑容，为怀里的女儿讲着当初的故事。

“二花她啊，真的是个笨蛋，她独自去寻找神明，许下愿望，结衣你以后可要好好的感谢你的母亲……”

说着这些曾经的过往，济川一嘴的角缓缓扬起，他露出了笑容。

济川一低下头，在结衣的额头上亲了下去。

然后，他不动了。

他原本平稳的身体此刻却在不断的颤抖。

情绪如同充满的气球，被针轻轻一戳，从中宣泄而出。

懵懂的结衣感到自己的额头上流下温热和潮湿的水迹，只是伸着手咿呀叫着。

空气中，响起了呜咽的声音。

“二花……我好想你……”

【济川结衣渐渐的长大了，她和母亲样貌很像，性格却不似母亲那般内向】

【她聪明，活泼，喜欢读书，尤其喜欢拼图和手工】

【你买了乐高积木给她作为礼物，并陪着她一起玩，你希望以此来弥补她缺失的母爱】

“学校里，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和爸爸说。”

济川一从烤面包机里取出面包，放在盘中，端到了饭桌上。

看着正在认真剥着鸡蛋壳的女儿，济川一叮嘱道：“能哭的地方，只有厕所和爸爸的怀里，知道吗？”

“嗯！”

结衣吃掉鸡蛋，点了点头。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昨天，小花酱和新酱说我没有妈妈，不和我玩。”

结衣吃一口面包，舔了一口手上沾到的果酱，晃着小脑袋说道。

济川一心一沉，刚想说话，却被结衣打断了。

“我说，我妈妈去世了，你们再说她，她会在你们睡觉的时候来找你们。”

“然后她们就哭着，求着我陪她们玩。”

“嗯？”

济川一没想到结衣会用这种办法，不禁哑然失笑。

“我吃饱啦，上学去了！父亲大人再见，我会想你的。”

结衣背上小书包，带上小帽子，蹦蹦跳跳的走出门，上了校车。

看着结衣走上校车，济川一收拾好碗筷，回到了书房。

他现在的生活很规律。

除了看书以外，就是给结衣做饭，陪结衣玩，帮结衣辅导功课。

只有书籍才能让他暂时放下心中的思念。

【你的女儿结衣，因为有你无微不至的关爱，像常人一般长大了】

【她的理想，是考上东京医科大学】

【你只是告诉她，母亲是因为身患重病，才在生育后死亡，也许，这就是她想考医科大学的原因】

【你鼓励她，让她追逐自己的理想，你有足够的人脉与资源，让她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当然，这也需要她自己的努力】

【济川结衣如愿考入了大学，甚至无需你的帮助，她开始攻读硕士乃至博士】

【你的年事已高，身体也因为年轻时007般的工作时间而生出了各种病症】

【当济川结衣成功进入东京医科大学病院时，你动用人脉与资源，为她开拓出了一条前路】

【剩下的，只能依靠她自己了】

【同年，你死于胃癌晚期】

【济川结衣听从你的遗愿，将你埋在了当年妻子的坟墓旁】

【你完成了妻子临终时给你的委托，以及你自己的承诺，你照顾好了自己，也照顾好了女儿】

【你终于能够和妻子再次相遇】

【这一次相遇，也许会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