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机场接人
简单而凌乱的房间，换下的衣服裤子放在椅子上，衣柜的一侧，夏天的衣服随意摆放，杂乱无章。客厅内，沙发上放着一张浅绿色的空调被，被子的一角滑落在地上，餐桌还放着昨晚晚餐的盘子刀叉，圆柱形的垃圾桶已经满了，撑开了顶盖。
唯独小房间内的三个足球按品字型陈列，衣架上十几件不同颜色的球衣晾放得整整齐齐，球星的光盘用透明密封袋装起，放在陈列架上，鞋架上的二十多双足球鞋，鞋面抹得铮亮，左右对齐，不允许突出一点。
范霍恩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昨天的比赛消耗实在太大，是他踢过的最艰苦的一场比赛，稍微动了动身子，仍觉得浑身的酸痛。
穿上拖鞋，倒上一杯牛奶，打开电视机，屏幕上仍在反复播放昨天的荷兰杯决赛集锦，范霍恩意兴了然，又关上了电视机。
一杯牛奶喝完后，准备出门了，今天约了经纪人，要聊关于转会报价的事情。
范霍恩将玻璃杯放在桌面上，奶白色还附着在玻璃壁上，看着昨天晚餐留下的盘子刀叉，皱起了眉头。
算了，晚上回来一起洗吧。
赛季快要结束了，欧洲各大俱乐部的引援已经开始。
范霍恩由于本赛季表现出色，收到了5家俱乐部的问询，3家俱乐部的初步接触，还有2家俱乐部已经提供了实质性的报价。
海伦芬肯定是不想卖的，才到球队一年，合同期还很长，主动权在俱乐部手上，除非收到一份难以拒绝的报价。
不过，这一切，也要看范霍恩本人的想法，这次经纪人的约谈，就是想了解他的想法。
经纪人是想球员多转会的，不转会哪来的佣金？
作为范霍恩的经纪人是很难受的，整整一个下午，嘴皮子都磨破了，范霍恩既没答应，也没拒绝，他是不说话，猜不透他的想法。
对牛弹琴，它好歹给你“牟”两声，对范霍恩弹琴，他连表情都没有。
最后经纪人抛下了一句：“算了，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
然后便收拾资料，气冲冲地离开了。
范霍恩又回了一趟俱乐部，跟主教练沃德恩聊了几句，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驱车行驶在城市的街道上，偶尔红灯停下，仍然能听到人行道上的球迷正在对昨天的决赛津津乐道。
驶过了十字路口，前面往右拐，就是自己家了。
范霍恩想起了家中还没洗刷的杯盘，一股烦躁感袭来。
算了，还是再绕绕吧。
俞潇齐坐在公寓前的小河边，石围栏用手试过几下，还算结实，跨了上去，看着河对岸的灯火阑珊，一片树叶从高处落下，打在了自己脸上。
俞潇齐气坏了，右手在空中胡乱地抓划，想找那片树叶算账，但树叶随风飘忽不定，逃过了俞潇齐的魔爪，轻轻地落在水面上，随波而去，仿佛还回头嘲讽了他几句。
俞潇齐恶狠狠地一掌拍在石围栏上。
昨天比赛阿贾克斯扳平比分前，自己错失良机的画面再次出现在脑海中。
俞潇齐一直很懊悔，要是自己的射术可以再精湛一些，要是运气可以再好一些.....
俞潇齐双手捂着面庞，上下摩擦，眼眶再次湿润。
“干嘛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的自己身后。
俞潇齐连忙把眼中的泪光眨回去，才敢回过头来。
果然是这个臭脸小子。
范霍恩将俞潇齐身旁的易拉罐啤酒拿在手上，晃荡了几下，还有3分之2，然后随手一扔，把它扔进了平静的水面上。
“哎，你干嘛呢？”
俞潇齐还想伸手去捞他的啤酒。
“喝酒影响你的运动寿命。”
范霍恩瞪了他一眼。
“就那么一点点，我没有喝酒的习惯，只是今天.....”
俞潇齐没有继续说下去，赶紧转换话题。
“你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范霍恩耸了耸肩，为了逃避回家洗盘子这个事实，他故意在海伦芬的街道多绕了几圈，绕着绕着，就看到河岸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开车随便兜兜风，就看到有个傻子坐在围栏上，出于好奇，就过来瞄一眼，看你会不会跳下去。”
“滚！”
俞潇齐没有心情跟他耍嘴皮子。
“再见！”
范霍恩转身准备离开。
俞潇齐又觉得不是滋味，异国他乡，无亲无故，赵婉若又长时间到鹿特丹谈她的恋爱，自己心情郁闷，很需要一个人陪伴一下。
“哎，你真走啦？”
范霍恩一张冷脸对着他，仿佛在说：“要不然呢？”
俞潇齐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拉下了脸，低声下气地说道：
“你陪一下我呗。”
范霍恩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俞潇齐，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哎啊，你别乱想，我取向正常，正常！”
俞潇齐被他的目光扫得浑身不自在。
范霍恩撇了撇嘴，知道俞潇齐还在为昨天的比赛而自责，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他。
“昨天的比赛，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你不用放在心上。”
俞潇齐先是一怔，一股酸楚再次涌上心头。
“你不用安慰我，我不需要。”
“切，安慰？我从来不安慰别人，你以为自己很强吗？你的挫劣，有目共睹，比赛前，有多少人对你有过期待？你的表现，已经超乎我的预想了，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还真以为比赛是因为你而输的？”
“闭上你的臭嘴！”
俞潇齐的郁闷瞬间转换成了怒气，从眼睛里向范霍恩迸发。
范霍恩仰着头颅，不屑的眼神中处处流露着：“怎样，你打我啊？”
看着范霍恩这张臭脸，俞潇齐再也忍不住了，翻身从石围栏上下来，就要去踢他两脚，走了两步，气突然一下泄了，深叹了一口气，站在原地。
和风吹过，吹落了树上的败叶，拂乱了路灯的光影。
“算了，你滚吧，老子见到你就烦。”
俞潇齐最终还是收住了脾气，再次看向河的对岸。
手机响起，屏幕跃动着“亲爱的”三个大字。
“啊~~飞了11个小时，怎么天还是黑的？”
俞潇齐楞了半天，才最终说出话来。
“你...你在哪里？”
“我在机场，我来找你来了。”
俞潇齐是又惊又喜，她怎么不提前跟自己说一声呢。
“傻瓜，有时差的啊，你在机场等着，我来接你。”
俞潇齐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回头看着范霍恩，此刻他已经坐上了自己的车，正在系安全带。
俞潇齐连忙赶了上去，趴在车窗上，挤出了笑脸。
“嘿，范霍恩先生你好，你能不能载我去机场，我接一下女朋友。”
“拒绝，自己打车！”
范霍恩面无表情地将车窗关闭。
俞潇齐用手臂夹在车窗上，不停地敲打在玻璃上。
“哎哎哎，这个点数不好打车的。”
范霍恩最终停下了手指，脸庞不耐烦地左右摆动了一下，然后一甩头，示意他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