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哥哥，你知道我是谁吗？
白如故注意到沈飞的神色变化，心中不禁松了口气。
不用挨打了。
但这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隆隆隆隆隆
他能感受到脚下的震动。
这种震动让他回忆起了自己还没被抓进羁押中心的时候。
那时夜里睡觉，楼下马路偶尔会驶过一辆满载的大卡车，整栋楼都会因此震动。
那种震动跟这种震动一模一样。
这动静......
是失忆的女孩搞出来的？
失忆的女孩，这个称呼听上去人畜无害，但她挣脱了牢房，还杀死了一个员工。
这一刻，白如故的心情有些复杂。
一方面，他莫名其妙被抓进羁押中心一个多月。
期间被困在这个黄金铸造的小房间里，连个澡都不能洗，身上的锁链也从没卸下过，活得比监狱里的囚犯还惨。
这让他对羁押中心产生了强烈的厌恶。
尤其是在沈飞刚才那一棍子落下之后，这股厌恶已经蜕变成了更深层次的负面情绪。
现在羁押中心出现了人员伤亡，他应该感到解气。
但另一方面，他心里还保留着一丝幻想，也许羁押中心里只有沈飞一个王八蛋，其他人都是好人，就比如刚才被杀死的那名员工？
归根结底，羁押中心是保护人类的
羁押中心的工作者冒着生命危险羁押了很多拥有特异功能的怪物，来使普通人的生活不被打扰，他在被抓进这里之前也曾是无数受益者中的一个。
羁押中心的大多数工作者都是人类的保护神才对。
他认为自己跟羁押中心之间存在误会，只是沈飞这个小人从中作梗，阻塞了上面领导的视听，才害得他无法离开。
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白如故直勾勾地盯着沈飞，心里忽然生出一个恶毒得令他自己都有点害怕的想法：如果死掉的是沈飞这个小鬼就好了......
“真该死！”沈飞自言自语，“那个怪物怎么又突破羁押了？”
白如故微微一怔。
失忆的女孩似乎不是第一次突破羁押，而且上一次给沈飞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沈飞一脸烦躁地走到刚才取出橡胶棍的地方，他把手伸进去摸索了一番，竟然从里面掏出一根火箭筒来，配套的还有一枚硕大的军绿色弹头。
白如故惊呆了，他瞪大了眼睛。
火箭筒？！
羁押中心竟然给自己的员工配备这种东西，他们是疯了吗？
“装备部的家伙一定又吃回扣了，应急装备里竟然没有升格武装，只有一根火箭筒。”沈飞一边装填弹药一边小声嘟囔，“要是能熬过这一次，我一定宰了他们！”
白如故听得一脸问号。
升格武装是什么？
有火箭筒还不够吗？
隆隆隆隆隆
震动越来越明显了，如果往地板上撒一把沙子，沙子会疯狂地跳舞。
嗞——嗞——
沈飞腰间的对讲机传出声音：“失忆的女孩快到国王的羁押室外面了，主管让你无论如何也要阻拦一下，这是命令！”
沈飞冷哼一声：“我知道！”
说罢，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扭头朝走廊右侧望去，刹那间，脸色大变。
白如故不知道外面怎么了。
沈飞骂了一句“我操”，然后逃命似的想退回屋里，连肩上的火箭筒都为了阻挡什么而抛了出去。
从白如故的角度，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沈飞脸上恐惧的表情。
下一秒，沈飞倒在了地上。
他剧烈颤抖，不停地抓挠地板，非常用力，甚至在地板上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白如故大惊失色。
他什么都没看到，沈飞就倒下了。
怎么回事？空气有毒？
“噗！”
沈飞喷出一口腥臭的血液，兀地没了动静。
羁押室里一下子安静了。
白如故：？？？
白如故吓坏了，他着急地问道：“喂！你怎么了？”
沈飞一动不动。
霎时间，一股强烈的寒气从白如故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死......死了？
白如故的肩膀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什么都没看到，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死了？
他虽然想让沈飞死，但不是现在啊！
“沈飞，你不能死啊！”
“你快给我爬起来啊！”
白如故对着沈飞的尸体嚎叫起来，声音无比凄厉，甚至带有一丝哭腔。
“你他妈还没有关门呢！”
“你丧良心啊！”
“家里人没教过你死前要随手关门吗？”
白如故此刻欲哭无泪。
他不清楚外面有什么，但他现在被牢牢地绑在墙上，完全是任人宰割的状态。
白如故拼命挣扎。
但除了让锁链发出巨大的声响以外，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就在这时，
地面的震动忽然停止了。
白如故面如死灰。
因为从声音判断，造成震动的庞然大物停在了他的羁押室外面。
这下死定了。
他睁大眼睛，想做个明白鬼。
窸窸窣窣——
他先是听到一阵怪异的声音，随后看到一根条状的遍布沟壑的不明事物钻进他的羁押室。
上面坐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
她衣衫褴褛，娇嫩的皮肤上遍布灰尘和血痂，只有脸还算干净，紫宝石般的大眼睛里充满了胆怯和迷惘。
白如故愣住了。
这就是......失忆的女孩？
如果她不是坐在一根奇怪的东西上飘进来，还用脚尖踩着沈飞的尸体，白如故只会认为她是一个受到虐待的可怜女孩。
“大哥哥。”她咬了咬嘴唇，“你知道我是谁吗？”
白如故愣住了。
这样的情景跟他想象中的相差太多。
他迟疑道：“我......”
“嘶——”
他忽然倒吸一口凉气。
“好烫！”
他低头一看，发现布兜的国王笔记正在发光，这是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现象。
这是怎么回事？
“大哥哥，你不舒服吗？”
小女孩坐着条状的不明事物飘到白如故面前，然后伸出小手在束缚白如故的锁链上划了两下。
噗通！
白如故从墙上掉了下来。
他抬起双手，惊喜地发现小女孩切断了铐住他的锁链。
“谢谢！”
他面露感激。
他知道眼前的小女孩很可能就是【失忆的女孩】，是杀死沈飞的污染物，但小女孩没有伤害他，还给了他自由。
更重要的是，他此刻跟小女孩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他能够清楚地看到小女孩身上错综复杂的伤痕。
新伤叠旧伤，一道压一道！
仔细观察，竟找不出一块完好的地方。
联想到沈飞刚才打他的那一棍，天知道羁押中心为了获得精粹对这个小女孩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
“大哥哥，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女孩用近乎乞求的眼神与白如故对视，她的小嘴微微抿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声来。
多可怜的小女孩啊！
白如故看着她，心都快融化了。
“大哥哥，不许骗我哦。”小女孩紫宝石般的大眼睛里泛起泪光，“骗我的人都死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