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校庆
今天是邢远市第二中学60周年校庆的日子，学校里张灯结彩，人头耸动。
“佳佳，快轮到我们上场了！”
“你准备好没有？”
这是一个披着巫女斗篷的女生，下一个节目是她和她搭档的魔术表演，她们已经为此准备了一个多月，每天都会挤时间练习，就为了在这一天一鸣惊人。
“好啦！我再照一眼镜子！”
更衣室里，许佳佳已经换好了衣服还化好了妆，她很漂亮，洁白的公主裙把她衬托得更漂亮，仿佛一位刚从城堡里走出来的小公主。
她从桌上拿起一面袖珍的小镜子。
这枚镜子的直径只有八公分左右，学名叫怀镜，顾名思义就是方便揣在怀里随时使用的镜子。
这面镜子是许佳佳在她的书包里发现的，她怀疑是哪个暗恋她的男生偷偷塞给她的。
她很喜欢这面镜子，因为这面镜子精致得不像话，虽然直径只有八公分，但制作这面镜子的人把一副信息量比《清明上河图》还大的画卷刻了上去，要用放大镜才看得清楚。
更不可思议的是，画里每一个人的姿势和神态都不相同，而且栩栩如生，非要形容的话，只能用初中课文《核舟记》里那句“技亦灵怪矣哉”了。
“这面镜子把我照得真好看。”
许佳佳痴痴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为何，她感觉今天镜子里的自己格外的漂亮......
“接下来请我们欣赏高一三班许佳佳同学和任倩同学带来的魔术表演《三个苹果》！掌声欢迎！”
哗！哗！哗！
主持人叫到了这对女孩的名字，前台掌声雷动。
“佳佳！”
“佳佳！你到底好了没有？”
更衣室里没有任何动静，任倩急得跺脚，她伸手撩开更衣室的帘子，发现许佳佳举着镜子一动不动，像被孙悟空施了定身咒似的。
“佳佳！叫到我们了！你快出来！”
许佳佳一动不动，这时，台前的掌声已经快平息了。
任倩伸手去抓许佳佳的肩膀，她心想许佳佳平时挺麻利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这么墨迹？
“佳......”毫无征兆的，任倩面色大变并且尖叫出声，“啊！！！”
转过身来的许佳佳仍以刚才的姿势捧着镜子，她脸上的五官都不翼而飞了，包括发髻下的耳朵，她面朝任倩，粉嫩的面庞小幅度地蠕动着，仿佛在问任倩发生了什么。
任倩吓得连退几步，更衣室的帘子落下，隔开了她们。
“怎么了？”
后台的几个男生听到任倩的尖叫，走过来询问状况。
“别进去！里面有鬼！”任倩惊恐地往后退，一下子钻进了红色的帷幕里，她这时也顾不得表演什么魔术了，一脸惊恐地跳下舞台，朝人群里跑去。
男生们感到一头雾水。
“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任倩怎么了？”
“更衣室里不是许佳佳吗？”
“这是她们的节目设计？”
就在这时，一只精致的女孩手掌从更衣室里伸了出来，轻轻掀开了帘子。
男生们抬头望去。
“许佳佳，任倩说更衣室里有——”
一颗没有五官的头颅从帘子里伸了出来。
男生们愣了一下......
“鬼啊！！！”
男生们吓得惊声尖叫，转身欲逃，忽然，一面镜子从许佳佳身后飘出来，男生们明明面对着镜子，但从镜子里看到的却是他们的背影。
一秒
两秒
三秒
男生们僵硬地转过身，钻过红色帷幕，走到了舞台上。
他们没有止步，而是径自朝舞台下走去，坐在第一排的校领导还以为这是魔术表演的一部分，乐呵呵地瞧着他们。
男生们趴到桌子上，伸出双手掐住校领导们的脖子，手背上青筋暴跳。
“呃......”
领导们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他们用力拍打男生们的手掌和手臂，试图把他们弄开，周围的人也赶紧上来帮忙。
“你们干什么？快松开！”
“简直胡闹！”
“王染！你干什么？”
“快！快！快！拉开他们！”
“你们疯了吗？”
“......”
附近的老师、家长、学生全都来帮忙，但这些男生的身体就像是铁铸的似的，尤其是手掌，简直是两个大铁钳，牢牢地箍着校领导们的脖子。
校领导们根本喘不上气，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其中几个年纪大的更是翻起了白眼。
嘭！嘭！嘭！
毫无征兆的，男生们的头像西瓜一样炸裂开来，红白之物迸溅而出。
“次级污染物已清除！”
“重复一遍！次级污染物已清除！”
“羁押小队可以进场了！”
远处的大楼上，狙击手们举着望远镜一遍遍地扫视举行校庆的操场，锐利的目光在四散奔逃的人群中来回逡巡，试图找出可能存在的漏网之鱼。
污染物能够免疫火药武器的攻击，但受到污染物影响的生物无法免疫。
这类生物被称为次级污染物，有时也能造成很大危害，所以羁押中心训练了一批枪手，专门处理被污染物影响的生物。
处理方式就是击杀——简单高效。
四散奔逃的慌张人群里有几波逆行的人，他们佩戴透明头盔，手持各式各样的升格武装，直奔舞台而去。
在他们身后，还有一口巨大的黄金棺材。
如果白如故在这里，他一定能够认出这口棺材，因为当初羁押小队就是用这口棺材把他运到了羁押中心。
舞台的大红帷幕后面，一个没有五官的女孩举着镜子照来照去，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外面嘈杂声音的影响。
一群眼神空洞的人簇拥着她，他们的身体正在发生可怕的畸变。
他们的关节处长出锋利的骨刺。
这些骨刺穿透皮肤，在他们的身体表面形成一簇簇灌木状的森白之物，而没有被这些骨刺覆盖的地方则长出各种形状的肉瘤，或者蜂窝状密密麻麻的令人头晕的小孔。
畸变迅速进行着。
当羁押小队闯进帷幕后面的时候，这些人已经膨胀成了身高两米的肿胀怪物，浑身长满了灌木状的骨刺和丑陋的肉瘤，疯狂地朝羁押小队奔跑。
“狙击手呢？快干掉他们！”
“污染物是一面镜子！”
“佩戴黄金护目镜，感受到任何不适都要立刻汇报，并退出羁押序列，就地接受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