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明，终究逃不出历史周期律
应天府。
太白酒楼。
“父亲，这边。”
在朱标的引领之下，很快把朱元璋给带到了酒楼的后门。
“老大，你这是何意？咱进酒楼，可从来是从正门进去！”
看到仄逼的后门，朱元璋有些难以接受。
“父亲！我让人打探过了，老四和周羽一直正门外乞讨，赶都赶不走。”
“咱们要是从正门进了，怕是会让老四认出来。”
朱标也低下头，十分地惭愧。
让九五至尊从后门进入，确实是不符礼仪。
但若是想偷听老四那小崽子到底在谈什么，也就只有如此了。
“行吧！”
“为了老四这孩子，咱先忍了！”
朱元璋艰难地天下心中的怨气。
想到因为那个周羽，自己才不得不从后门进入，朱元璋对他的恨意更加弥漫开来。
“咱在这放下这句话！”
“咱只要听到周羽口中，有任何大逆不道的话，咱会立刻出来砍了他！！”
朱元璋又是放下狠话道。
“父亲！您放心！只要周羽敢有任何不敬，我也会立马让锦衣卫动手的。”
朱标也点点头。
接着，二人就进了酒楼。
他们选择了一个二楼的包间，窗户下面，正好是周羽行乞的地盘。
所以正好可以听到二人的谈话。
他们给了小二一些小费，不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便开始竖起了耳朵，听下面二人的谈话。
“小四，咱讲到什么地方了？”
“周先生，上次您讲，历史周期律！自秦汉以降，似乎所有朝代，都不超过四百年。”
“哦对！那咱，就接着讲历史周期律。”
“自秦兼并天下，统一不过十五年，大汉四百年，大唐二百八十九年，两宋三百一十九年，元庭九十八年……”
“大一统的王朝，最多不超过四百年。”
“三四百年，似乎已经是一个王朝的极限了，何也？”
周羽拿着一个烤鸡腿摇着，像是拿着纸扇一般。
莫名有一种儒雅的气质。
说完之后，他便把这个问题，抛向了朱棣。
“依学生看！是他们后期的君王，失了德行，倒行逆施！汉灵帝、唐僖宗、宋徽宗，不都是一个德行吗？！”
朱棣当即恨然道。
虽然他不喜读儒家经典，但是身外于这个时代，他也难免在这样去想。
“非也！”
“天行有常！不以尧存，不以桀亡！”
“即便是刘邦接手汉末、李世民重生唐末，怕是也难以续命。”
周羽摇摇头说道。
接着倒是直接揭晓了答案。
“真正的原因，是土地的兼并。”
“当然，其背后，还有着生产方式、天气等各地叠加的原因。”
“今天，我倒是可以和你讲讲土地兼并的问题。”
“土地兼并？”
朱棣觉得这个词有些熟悉，但是又不太明白。
“大多数统一王朝的土地，都会经历这几个阶断。”
“第一，王朝初期，百废待兴，耕者有其田，休养生息，国家的产粮水平、百姓的粮食，在不断地增加，也会觉得努力有所得。”
“第二，到了中期，地主开始不断地涌现，他们开始兼并百姓的土地，同时，他们也有更加先进的耕种方式，产粮水平，依然在增加，虽然地主贪婪，但是百姓依然有所得。”
“第三，中后期，产粮水平几乎已经到了极限，但是地主的贪婪欲望是不会停止的，他们继续兼并，继续剥削，他们贪得越多，百姓得到的越少。”
“第四，当地主贪婪剥削到百姓无法生存的时候，社会动荡，矛盾激化，只能再出现一个强有力者，重新洗牌。”
“……”
随着周羽的讲解。
一旁的朱棣，也开始摇头晃脑地，前朝的那些兴亡之事，似乎也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原来，历史还可以从这个角度开始思考。
他一直以为，天下兴亡，就在于兵强马壮。
从土地角度看，让他觉得豁然开朗。
而此时，楼上的朱元璋和朱标，也被周羽所讲的话给震撼到了。
虽然在朱元璋的心目中，他渐渐有类似的想法。
但是从来都没有周羽想得这么透彻过。
一直以来心中的郁结，也开始有些松动。
难道这周羽，真的是治国的大才？
刚才是自己错怪于他了？
接着，朱元璋又有一种庆幸之感。
“好极！好极！”
“朕继位以来！一直在打击那些富商和地主！”
“这正好和周羽所讲的，不谋而合！”
“朕的做法，一定可以抑制大明的兼并！”
“看来，朕做对了！！”
接着，他又看向了窗户下的周羽和朱棣。
希望从周羽的口中，得到更多的理论支持。
“周先生！我明白了！所以王朝灭亡的根本原因，还是土地的分配问题。”
“可以这么说！”
周羽点点头。
接着，朱棣又是惊喜地拍拍脑袋。
“对了！我听说，当今圣上，可是在一直抑制土地兼并。”
“圣上，把一些富商，强行迁到其他地方，断了他们的根基，还抄了很多富商、大地主的家，最厉害的一招，当属把土地收归国有！”
“把大部分土地划为官田，永远以低税租给百姓，那彻底断绝了兼并的问题！”
“周先生，咱们大明，已经跳出了历史周期律啊！！”
朱棣虽然平时不好学，但是和朱标久了，难免也会听到一些政策。
他正好听朱标说过这个父皇抑制兼并的手段。
若真如此，那大明当真是，跳出了历史周期。
而二楼窗台前。
朱元璋和朱标更加欣慰起来。
“好啊！好啊！老四也能知晓朕的政策了！有进步！”
“朕抑制地主的手段，比所有皇帝都要狠，定然可以打破王朝三百年的魔咒了！”
此时的朱元璋，不知怎的，相当期待周羽的回答。
似乎只要周羽点头，那就说明，大明真的跳出历史周期律了。
不过，周羽接下来的反应，让他们意想不到。
“哈哈！”
只见，周羽听完朱棣的话后，竟然开始大笑起来。
这分明，是嘲讽之意。
又老神在在地说道。
“非也！！”
“说实话，圣上的所有手段，其作用，嗯……聊胜于无！”
“大明，并没有跳出历史周期律！”
此言一出。
啪——
只听楼上，顿时传出震耳欲聋的拍案之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