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最后的疯狂
林迈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而吴心若是何等聪慧，她一把抢过林迈的风衣，那道两尺长的缝隙随着衣服的摇摆而格外显眼。
“心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只是去海边散散步，回来想抄个近路，结果走错窗户了！”
吴心若轻轻锤了他一拳，呢喃道：“小声点，你是怕别人听不见吗？”
林迈见她并没有生气的模样，顿时放下心来，捏着嗓子说：“真不是故意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靠近那里。”
吴心若的脸却更红了，她觉得心中狂烈跳动的心脏仿佛一匹脱缰的野马，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瞬间决堤。
“你知不知道，这时候你越是解释，就越是伤人，以后如果想来，不用走窗户，我随时等你。”
那个平时乖巧端庄的女人红着脸跑开了，只留下林迈一个人在走廊里发呆，他摇了摇有些发懵的脑袋，发现自己确实没有跟女人相处的经验，在这方面，他恐怕还不如舰队里随便一名士兵。
……
东区朝圣者指挥室，气氛有些凝重，吴铭和沈宜坐于上位，台下的军官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生怕额外的动作会激怒了两位大人物。
“你确定他们从增援舰队上卸下了大量粮食？”
“是的，大人，总计有30多艘舰船，每艘船有千余车粮食，从傍晚开始一直在卸货，现在港口那里仍旧灯火通明。”
吴铭心中有些绝望，他怎么也没想到林迈竟然还能调集到那么大规模的增援，而且还真的不惜血本的支持妹妹，他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怒道：
“那个林迈到底什么来头，这等规模的物资，便是集结所有城邦的产出，也要攒个半年吧，而且你说那些船基本没有风帆，是靠着他们所谓的蒸汽机航行的？”
还不等军官回话，旁边的沈宜阴沉沉的说：
“执政官阁下，不要听信谣言，他们使用卑鄙的手段窃取了神的权柄，又将这一切用那些笨重的机器掩盖，一切都是障眼法，你要坚定的匍匐在神的脚边，才能得到真正的救赎。”
“谨遵特使教诲，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召集所有信徒，我要开启灵魂宣讲。”
吴铭终于露出一抹喜色，灵魂宣讲是朝圣者教会的高阶神官才拥有的能力，诸多教义以及神的声音会通过仪式直接进入教徒的脑海，这也是教会能够迅速壮大的重要手段。
在此人心惶惶之际，特使大人愿意耗费精神力开展宣讲，无疑让局势又有了一些起色。
第二天，朝阳还未升起，低阶神官们便游走在东区的大街小巷，特使大人将要开展灵魂宣讲的消息很快就成了今天最大的新闻。
只是到了宣讲即将开始的时候，沈宜望着面前稀稀拉拉的人群，脸色难看至极。
“你们真的把消息送到了每一处街巷吗？怎么才来这点人！”
“回禀大人，林迈在边界处摆了个台子，说庆祝南风援军成功抵达，搞什么免费大派送活动，据说任何人无论居住在哪，都可以领取5斤稻米和一支手电筒，很多人一大早就去排队了……”
沈宜只觉得心中一团怒气憋在胸口上下不得，差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过了好一会，平静下来的他对着两名亲卫交待了些事情，然后强撑起精神吟诵道：
“我们自降临之日起，便一直在神的领地中胡作非为，我们砍伐了森林，污染了湖泊，我们为原本生机盎然的大抵带来了无尽的痛苦，和我一起，祈求神的宽恕吧！”
……
与此同时，一夜未眠的林迈仍旧精神十足，他拿着个大喇叭坐在临时搭起来的高台上，扯着嗓子喊道：
“都别挤，排好队，库存充足，人人都有；唉，那边那个大婶，注意抱好孩子，对，小孩也算一份，但注意秩序。”
人群中发出一阵哄笑，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又加上林迈经常深入群众，大家对这位自称唯物者的大人物已经没了最初的敬畏，取而代之的是感激和亲切。
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跑到了高台下，对着林迈神秘兮兮的说：“叔叔，我刚才在过来的路上，发现两个奇怪的人。”
“他们是怎么奇怪法呢？”
“他们在挖洞，然后把一些灰色的粉末撒了进去；他们发现我的时候还很紧张，然后给了我一包糖果让我别说。”
小男孩从兜里掏出一包用黄纸包着的糖果递给林迈，林迈接过来掂量了下，足有半斤重。
“你不爱吃糖果吗，为什么要把这个给我呢？”
“我上过执政厅的安全课，老师说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吃，遇到可疑的事情要报告给治安队，刚好路过这里就见到你了。”
“真是个乖孩子，那两个陌生人在什么位置，叔叔去把坏人抓起来。”
等林迈带着人赶到那处隐秘街角时，两个头戴黑色罩帽的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见到众人后撒腿就跑，然后被林迈飞身上前，像拎鸡仔般一手一个拎了回来。
“我见过他们，是朝圣者卫队的人！”
立刻有本地的官员认出了两人，这声大喝又吸引了周围的路人过来围观，很快这处原本的犄角旮旯就挤满了人。
“一定是朝圣者的间谍，把他们处死！”
“我是管道工，这里是附近街区的水管枢纽，他们挖的那个坑就是水管的上方，快检查下。”
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人挤出人群，神色紧张，林迈立刻想到什么，把缴获的背包翻了个底朝天，便携军用铲，钻孔器，胶水，以及一小袋白色粉末。
装白色粉末的袋子因为跌落的原因爆开一个小口，一小撮粉末撒到了灌木丛中，原本还带着点绿意的灌木立刻枯萎了下去。
“是毒药，朝圣者下毒了！”
林迈脑中嗡的一声，他原本以为两边虽然对立，但打断骨头连着筋，错综复杂的血缘关系不至于做出太离谱的事情，只是他还是低谷了某些极端的宗教狂热者的下限。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而执政厅也立刻行动起来，切断了对应街区所有的管道水源供应，对当天下午使用过管道水的人进行集中检查，并在所有的管道枢纽处安排了警戒。
同时，某种忍无可忍的愤怒也在民众间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