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好人就活该被用枪指着？
“呼~虽然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国家，但身体意外地在欢呼呢！”
海希站在雪峰顶上，眺望着远处的雪之国王宫，舒展身体发出叹息。
在他旁边，叶仓一改平日里清凉火辣的装束，整个人裹得跟企鹅一样，棉衣、披风、围巾、绒帽一应俱全，但即便如此，她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臭小子，有什么事情就快些办，办完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叶仓吸了吸鼻子，发出略显沉闷的声音。
“哈哈，原来像您这么强大的忍者，也会感冒？”
海希稍微调侃了一句，在叶仓发飙之前，赶紧转移话题，“说起来，老师有想过，在报复过风影之后，日子要怎么过吗？”
“嗯？”
叶仓微微侧目，垂下眼帘，“你又想说什么？”
她的神情有些警惕，有过前两次的经验，叶仓也回过味来，一旦让这小子开口，总是能说服自己改变主意。
在水之国的时候，用“报复罗砂比报复雾隐村更加迫切”这个说辞来说服自己离开；结果回到忍界大陆之后，绝口不提如何报复罗砂的事，换成了他需要提升实力才能更好的协助自己复仇。
现在又挑起一个复仇完成后要做什么的话题……
叶仓决定这次不会再被牵着鼻子走了，一定要坚持自己原来的想法！
她的警惕海希看在眼里，心底偷笑两声之后，正色道：“假如说，我是说假如啊，我们回到了风之国，您是准备以个人的名义复仇杀死罗砂；还是联络旧部，揭穿罗砂的真面目，鼓动他们掀起政变，以这种方式于众目睽睽之下干掉罗砂呢？”
“唔……”
简单幻想了一下这两种场景，叶仓没有迟疑，“如果可以的话，那自然是第二种更加解气了，罗砂这样的小人，只是死亡还远远不够，他就该身败名裂！”
她银牙紧咬，攥紧了拳头。
“好，那么请问，你做好了成为第五代风影的准备了吗？或者说，你还愿意登上风影之位，继续为风之国而战吗？”
海希的追问让叶仓陷入了沉默。
如果在出卖事件发生之前，她听到这样的问题，那必然是一点迟疑都没有，成为风影，保护民众，为村子而战，这是她从小到大一直坚持的梦想。这或许也是罗砂选择卖掉她的原因之一，否则她携战争英雄之势回来争夺风影之位，恐怕会给罗砂带去不小的麻烦。
但是此刻，从海希嘴里听到这个问题，叶仓却罕见的犹豫了。
传说中，人濒临死亡的时候有机会回顾自己的一生，叶仓实名认证，这并非虚言。她是真的回顾过自己短暂却灿烂的忍者生涯，从血继天才，到战争英雄，最后被出卖给敌国……属于砂隐忍者叶仓的故事理应就此完结。如今，自己还要续写下去吗？
“你说……”
她忽然有些忐忑地问道，“出卖我的命令，是罗砂一个人就能做主的吗？他那时候也只不过是一个代理风影而已。”
“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是什么？假话又是什么？”
“假话就是，”
海希两手一摊，“罗砂因为惧怕你会去跟他争夺风影之位，偷偷跟雾隐达成了协议，用你的命换取两国停战。面对你死亡之后，长老、上忍们的非议全部强势弹压下去，让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
“噗呲~”
他还没说完，叶仓就被逗笑了，摆了摆毛茸茸的手套，“罗砂要是有能力压下千代、海老藏两位长老的本事，又何必担心我呢？”
“那么事情就很明显了不是么？”
海希淡然道，“出卖你换取雾隐停战很简单，但你可是砂隐的战争英雄，如何平息国内的舆论和不满才是真正的重点。既然你认为罗砂没有这个本事，那么谁会有呢？”
“……千代…长老。”
叶仓呆住了。
没错，在她的认知中，千代、海老蔵姐弟联手，能够摆平砂隐村中任何事情，她自己的事当然也不例外。
“所以，不管最初与雾隐联系的有没有他们，但事后，他们都是站在罗砂一方的。”
海希可不会去帮忙解释，说什么砂隐村人才少，已经失去了叶仓，如果再惩处了罗砂就无人可用了；或者什么罗砂的血继限界沙金之术对财政困难的砂隐村很重要等等……
的确，从纯粹的利益角度衡量，千代、海老蔵，甚至砂隐村很多人默许罗砂的小动作都是可以解释的，都可以用“为了砂隐村”这个万能理由来解释。
但如果一个集体，只讲利益，不讲人心，不论对错，不辨黑白……那它还能长久吗？它还值得别人为它付出吗？
如果只讲利益的话，叶仓为风之国浴血奋战，她得到了什么？她的利益谁来保证？
总不能对叶仓这样的理想主义者，就用牺牲、奉献、爱去拼命压榨；而罗砂这样脸厚心黑的政客，就可以事事以大局为重，利益优先？
难道好人就活该被用枪指着？
你可以选择用枪指着一个好人，但千万不要抱有侥幸心理，觉得好人永远都只会是一个道德圣人。等到好人发疯、黑化的时候，后果也必须有人承担才是。
“……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对那个地方感到有些恶心了。”
叶仓的声音变得低沉，“如果从风影，到长老，甚至那么多的上忍都是这么想的，那我回去又有什么意义？说不定他们还会责怪我给已经平静下来的风之国带去了波澜。”
“不是说不定，到时候一定会有人这么想，甚至跳出来大义凛然地指责你。”
海希失笑道，这种事他曾经见的、听的可太多了。
“那我应该怎么办？”叶仓轻咬下唇，有些迷茫。
“两条路，”
海希竖起手指，“第一条，他们喜欢讲利益，那我们就跟他们好好掰扯掰扯利益。砂隐村如今的和平与安宁是你一手促成的。无论是对抗雾隐，还是平息雾隐的怒火，都是你的功劳。这份功劳砂隐村必须给出等价的补偿。他们不同意，你就毁掉他们的平和与安宁。这可是他们自己制定的规则。
“第二条，虽然你遭受了不公平的对待，但对砂隐村的爱依旧不熄。只不过砂隐村现在病了，病得很严重，需要刮骨祛毒，你来亲自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