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真相
苏我入鹿，生活于约1400年前的飞鸟时代。
是当时权倾朝野的权臣，但本应死于乙巳之变中，被乱刀刺死抛尸荒野之中。
即使当时未死，他又怎可能跨越1400年的时光，足足活到现在了？
但他却又的确自称如此，身上的伤疤又确实如同记载中的死法一样，这让苏我爱有些不可置信。
但神宫并不在意，他只是回答了苏我入鹿的疑问。
“因为又麻烦又没有意思。”
很简单的理由，简单粗暴到让人怀疑神宫只是在强撑面子罢了。但神宫只是在称述一个事实。
就跟玉藻前一样，作为一个活跃了几千年，霍乱了不止一个王朝的玉藻前，她会真的没钱，亦或者弄不到钱吗？
她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罢了，若是想要她有一万种方法随时去取，去用，因为她的道德底线远比神宫要灵活的多。
神宫只是不愿做一些事，也懒得去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
对于神明亦或者妖怪而言，人类社会所标榜的价值根本毫无意义，金钱、土地，这些事物都只是用来供养神明的巫女而已。
神宫要的只是享受人类社会的一些乐趣，诸如美少女之类的，但如果为此还要麻烦自己去努力搞钱什么的，那就本末倒置了。
答应鹰司雅人也更多是因为他也对幕后黑手好奇，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意思而已。
如果让神宫为了钱跑去海底捞什么沉船宝藏，那也太麻烦了，怎么也要是海底古城然后还带美人鱼的那种才有动力吧。
哪有神明或者妖怪为了一堆自己用不到的废纸而去努力的，哦不，或许这就有一个。
“我说，你是不是装人装的太久了，竟然连思维模式都跟人一样了？”
神宫敲了敲脑袋，示意苏我入鹿的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像人一样开始思考权势、阶层、金钱，该说人类社会的同化力如此之高，还是你装人装的太久了已经习惯了呢？”
接二连三的惊天发言让众人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弯，还未理解神宫话里的意思，为首的苏我入鹿便笑了起来。
笑得猖狂肆意，仿佛要将声带都挖出来一样，缝合处的丝线处处崩裂，从缝隙中溢出无尽的阴影。
“老祖宗！”
“老祖宗你这是做什么！”
“救救我！救救我啊！”
逸散的阴影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缠绕在其他人的身上，无论怎样拼命挣扎都无法摆脱。
神宫对这群人的求救熟视无睹，只是将苏我爱揽入怀中，静静等待着。
不过数息之间，他们就安静了下来，木讷的扶正案桌，板正的坐直了身体，连被神宫一口气镶进墙里的男人都把自己扣了出来，勉强拼凑成人形。
“厉害！我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被你一眼看出来了。”
“苏我入鹿”的声音不再苍老，野心勃勃充满活力，和欲望。
是影鬼，而且还是前所未有的，极其强大的影鬼，逸散的黑暗宛如实质的阴影，就好像黑暗中噬光的怪物。
“没有问题，老实说你一点妖气都没有，只有浓浓的死气，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神宫把玩着茶盏，随口说道。
“不过要说根据，也是有的，一方面是你怎么会知道鹰司家要与我和解，这个消息连花山院家都不知情。”
“以及，有人将影鬼安插进了妖怪管理委员会，我的动作既然已经打草惊蛇，那接下来就只能赌了。”
“赌？”
“赌你是不是真的权欲熏心，胸怀自信。”
“原来如此。”伪装成苏我入鹿的影鬼恍然大悟。
“你在赌我会不会主动找上门来，挽救失败的计划，还是我会放弃计划，隐藏起来。”
“是咯，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你真的很自信。”神宫耸耸肩，继续说道。
“那么作为赌注，你要不要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这些的？当然，不愿意说的话我也可以自己动手让你说。”
“先不要着急，虽然刚才的事情谈崩了，但是现在我这里还有一项新的合作可以跟你谈一谈。”
“苏我入鹿”的身体已经接近崩裂，无数的黑影从中散出，但它依旧还在操纵着这副躯体，只是声音似是从周围如木偶般的人嘴口中传出。
“合作？你先满足我的好奇心再说。”
“......好吧...”
让神宫意想不到的是，“苏我入鹿”竟然答应了，他还以为自己要想办法严刑逼供一番呢。
面对神宫诧异的表情，“苏我入鹿”不急不慢的说道。
“反正事已至此，而且一个精妙的骗局，在揭开时当然要有人倾听。”
懂了，这些影鬼生来以欺骗、伪装为乐，这个老逼登看起来十分淡定，实际上内心老表演型人格了，早就迫不及待撕马甲来跟人好好乐一下了。
“事情要从何时说起呢？大概还要在几十年前吧。”
“那时的我也仅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影鬼罢了，那时还没有所谓的妖怪管理委员会，杀人与被退治才是那时的主旋律。”
“但所谓时来运转，生命的转机就在某一天发生了。”
“我遇见了一个颠倒无序的女人，她给予了我一件秘宝。”
“一块逆转的石头。”
“苏我入鹿”的胸腔中，飘出了一颗碎裂的石头，而在这块石头离体后，妖气就弥漫了出来，而当这块石头又回到身体内的时候，又只剩下人的气息。
“我用它逆转了人与妖的气息，至此之后我再也没有被任何阴阳师发现过，即使我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也只当我是人类而不是妖怪。”
“在这样的生活持续了数十年之后，我又遇见了另一件事，给予了我现在的身份和地位。”
说到这里，“苏我入鹿”四分五裂的脸上露出了喜悦，以及浓浓的向往之情。
“那是在一个我无法想起来的地方，只记得是在月夜之下，我见到了对于我来说可以说是梦幻之地的乐园。”
“不要卖关子，快点说，我等着听呢。”对方这让人焦急的叙述方式引的神宫有些急躁。
“那对于我来说或许是梦幻，但对于你们来说大概就不太美好了。”
“那是一个藏尸地，无数尸体被整齐的摆放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