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往后靠，靠！
“等会我喊一的时候，左腿迈步，喊二的时候，右腿迈步。”
“嗯。”
陈思悦抬起头，对上杨彦那双桃花眼，看着他上扬的嘴唇发呆，局促地站起来，心脏乱跳，脸颊染上桃花色，粉嫩娇艳。
杨彦偏过头不去看她，埋怨时间过得太慢。
高中能做什么，只能学习。
比赛开始时，他一边喊着“一二一”，一边用余光观察她走得怎么样，再调整速度。
思悦的眼里好像只有比赛，专注的看着前面，马尾轻轻摇晃着，一摇一摆，青丝连着夜晚，蝉鸣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像他此起彼伏的心跳那样吵。
杨彦笑了，望向前方，一步步的走着，两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一高一低。
他们的步伐很和谐，走在了最前面，拿了第一名，给班上赢了6包原味薯片回来。班委把薯片拿着分了，每个人都能尝到三四片。
杨彦和陈思悦是出力的人，他们两个分到了一包薯片。
在拔河比赛开始的间隙，陈思悦拿着薯片坐在看台上，蓝白色的校裤挽到膝盖上露出纤细但不失肉感、白如嫩藕般的小腿。
杨彦站在旁边，看得很认真，把刚从小卖铺买回来的罐装冰可乐贴在思悦的侧脸，说：“你脸好热，给你冰一冰。”
陈思悦把可乐拿过来，打开抿了一口，清凉的甜味。
他们在的地方，灯坏了，很暗。
班上的人都在操场上，各自玩着，注意不到他俩，黎雪不想当电灯泡找别人玩去了。
气泡上涌的声音很微弱，相较而言，陈思悦嚼薯片发出的“咔哒咔哒”声就很明显。她意识到了这一点，特别淑女的吃着。要是黎雪在，她绝没有这么讲究。但杨彦在旁边，她要装一装。
杨彦蹲下来，高大的身躯瞬间就矮了下来，只有她小腹那么高，双目虔诚地看着陈思悦那双漂亮的小腿。
思悦的腿没什么肌肉，没有父亲的腿那样有力。
今天，父亲的腿还好吗？
肯定没事，明年才出事。
陈思悦看他这样，脸更红了，挺直背让自己坐得漂亮些，嘟囔着：“你喜欢看腿啊？”
“喜欢。”
“这个……这个嘛……”听到他说得如此露骨，陈思悦似乎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缠在自己的小腿上，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把薯片递过去，说：“吃不吃？”
“不吃。”
杨彦头也没抬一下，就这样虔诚的看着思悦的腿。
他记得思悦原来说过“你爸爸的腿残疾了，但是我们还能站起来。所以，你爸爸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一只手搭在你肩膀上，就能站起来了”。
这句话，他一直记得，直到现在，或许直到死亡。
“感觉，你像太阳。”
少年的嗓音回荡在燥热的空气里，清晰而真诚，足以撩动人心。
陈思悦心慌了，手紧紧的攥着校裤，像是做了沉重的决定。她把校裤往上拉了3.25cm，露出了一小片大腿肌肤，支支吾吾地说：“我真不知道你这个……为了……唉，怎么说呢？”
“什么怎么说？”
“就是，就是那个，额……我想想，就是那个。你知道吧。”
“我知道什么？”
杨彦抬起头，眸中充满不解。
陈思悦不敢看他，攥着校裤，说：“我知道你们有的男生是爱看腿的，你喜欢也是很正常的，我理解。我也觉得我腿也挺好看的，你看我总好过看别人，看我是正确的。
但是，就是……我真不知道你看个腿能说出这么好听的话。
所以，给你多看点，奖励你。”
杨彦的脸刷地爆红，弹起来，语气有些慌乱：“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你像太阳。这是理性的分析，是因为精神上的认可，而不是肉体上的欣赏。”
“你怎么这么会说这种话……”
陈思悦轻轻踩了他一下，感觉他周围的空气都烫得慌，想骂人但不知道骂什么，站起来跑了。
是的，跑了。
她跑去找黎雪，抱着自己的小姐妹一句话说不出来，脑子晕忽忽的。实话说，她觉得刚才自己好怂，但是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怂。
但真的好羞耻啊！
我再也不想和杨彦说话啦！
杨彦站在原地，过了会儿，无奈地笑着。
原来是这样，她以为是这样啊。
秋叶，风漾过来，树影摇动，叶片摩擦着发出“莎莎”声，让杨彦听见。他伸了个懒腰，从看台上跳下来，往2班集合处走去。
思悦看见他，故意转过身去，拉着黎雪说话。
杨彦知道她不好意思，就站得离她远了些，等她多害羞几次就不害羞了。
因为身高的原因，杨彦排在后面，陈思悦排在前面。
他能看见她的背影。
两百多斤的莫维杰腰间绑了两圈麻绳，肩膀上缠上麻绳，站在最后面。
班主任翁惜和邓捷站在两边指挥学生调整位置。
邓捷嗓音沙哑地吼着：“重心放低，放低！人往后靠，手要交错着摆。”
他抿着嘴来回巡视，看其他人调整得差不多了，就走到莫维杰旁边，嘱咐：“到时候，你要稳得住，重心一定放低，不要倒。一下没拉过来就稳住。”
“好。”
莫维杰点头，压出双下巴，鼻尖溢出密密麻麻的汗，屏息等待着。
在他前面的是杨彦。杨彦已经微微扎起马步，双手拽着麻绳，手臂打直，肌肉微微发力，眼睛盯着陈明生老师手上的小红旗。
陈明生咧开嘴笑着，站在中央，看两班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说：“比赛开始前，先放个狠话。哪个班先来？”
四班传来一个男声。
“我们必胜！”
邓宇吼道：“你们必输！”
遂即，四班一群人在那吼“四班必胜！”，二班的用更大的声音嚎“二班必胜！”
无聊而单调的吼了好一会儿，杨彦觉得少年真幼稚，吼这些没有意义，但他嗓子吼得很痛。
陈明生拍拍手，示意两边别吵了，摆好姿势，用力将红旗挥下，吼道：“拔！”
瞬间，麻绳绷紧！
杨彦用脚抵着地，攥着麻绳往后扯，麻绳纹丝不动，场面开始僵持。
班主任翁惜来回走动，齐肩短发不断晃动，神情凝重，声嘶力竭地吼着。
“往后靠，靠！赢了今天晚上免作业！免作业！听到没得！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