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碎了一地

“好，我答应。”

张锐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答应了乔纳森的邀请。

而张锐这爽快的态度，反倒是让乔纳森有点意外，“你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你难道不应该问清楚‘彩虹防务’的性质吗？难道不应该问清楚自己的薪资待遇吗？”

“我既然想通过做PMC赚钱，就必须要有一个去处。战锤集团显然已经回不去了，而且以战锤集团的影响力，至少在英国，我也不可能再从其他私人武力公司找到工作，既然你主动邀请我，我为什么要拒绝？”

张锐对着乔纳森，摊开手回答说道：“至于薪资待遇，我在战锤集团是P4级职员，也就是战斗人员中岗级最低的那一档。

这次在南苏丹的维和任务，‘毒蛇’小队其他人的薪资在2~3万美金之间，而我只有5000美金，你们给出的薪资总不能比这个数字还要低吧？

虽然你没有手把手的指导过我，但也算是我的战术启蒙老师，我的偶像，能跟你成为同事，我求之不得。”

“既然你决定加入我们，那我有必要跟你说明白彩虹防务的情况。”

乔纳森调整了一下坐姿，双手十指搭在一起，向张锐解释彩虹防务公司的薪资待遇，“彩虹防务公司总部位于法国科西嘉岛，是由贝恩·弗里曼创立，我们都习惯于称他为‘队长’。

彩虹防务的职员没有岗级之分，每人每月的固定薪资是3000欧元，完成委托任务后，还会有额外分成。你是新员工，每完成一次委托任务，能得到3%的提成。

累计完成10次委托任务后，通过全公司的表决后，可以升级成为公司合伙人，届时，获取的提成则是按照新的比例分配。

队长作为公司老板，拥有40%的分配额；我是15%，汤姆和牧师都是10%，你刚升级成为合伙人的话，只有5%。

当然，如果是你通过自己的渠道接到委托，可以不用跟我们分配，前提是你自己独自完成接到的委托。

如果需要公司其他人配合完成，则需要按接到的委托难易程度，另外商谈分配比例。

比如这次来南苏丹暗杀卡鲁索·洛格斯的委托，是汤姆接来的，中间人抽成后，还有90万美金。

汤姆独自一人完成不了这个委托，他询问了我和牧师的想法，我们提出要平分，他答应了，我们就来了南苏丹。”

“很公平。”

张锐点了点头，对彩虹防务公司的薪资待遇很满意。

除固定底薪外，多劳多得，不像战锤集团，完全按照岗级支付薪酬，不管生意的风险等级有多高，都是固定工资。

“那么，张锐。”

乔纳森从椅子中站起身来，对张锐伸出手，说道：“欢迎你加入彩虹防务公司！”

张锐也是跟着起身，与乔纳森用力一握，宣告自己正式加入彩虹防务公司。

“利齿，帮张锐重新弄本护照。”

乔纳森对汤姆说道：“他原来的护照不能再用了，如果战锤集团真把今天晚上流动医院武装冲突的屎盆子扣在角蝰头上，他可能坐不上飞机。”

“没问题。”

汤姆用手机对着张锐拍了张照片后，起身去楼下打电话。

等汤姆离开后，乔纳森转身对张锐说道：“办理护照是通过汤姆的关系搞定的，所以除了办理护照本身所需要的费用，你还需要额外支付汤姆1000美金。

对于汤姆来说，这只是一个电话的事情，但对于你来说，如果不付钱，你就欠了汤姆一个人情。

记住，能用钱摆平的事情，千万不要轻易许诺别人人情。人情债，尤其是PMC的人情债，是最难还的。”

张锐点了点头，记下了乔纳森的话。

张锐明白，乔纳森这些话，全部都是他的人生经验，而这些人生经验价值千金。

“你有钱吗？”

乔纳森又对张锐问道，“如果没钱，我可以借你，但你还我的时候，需要额外支付5%的利息。”

“我还有5000美金。”张锐回答道。

“如果只是做一本护照的话，应该够了。一会儿汤姆上来，把钱给他。”

张锐点头应下后，从自己坐的椅子下，撕下一沓用塑料袋裹了好几层的纸币。

“搞定了，老价格3000美金，明天早上八点取货。”

张锐刚把裹在钱上的塑料袋撕开，汤姆就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楼。

张锐点了40张纸币出来，递给汤姆，说道：“3000美金是护照的钱，1000美金是给你的酬劳。”

这5000美金是张锐所有的积蓄，一下子花出去了4000美金，自然是心疼的；但张锐也明白，这些钱不得不花。

汤姆看着张锐递给自己的钱，愣了愣，随后看向乔纳森，故作不悦的说道：“死骑，这是你教他的吧。本来我还想让他欠我一个人情，现在泡汤了。”

“你最好少琢磨从张锐身上占便宜的事儿，不然以后有你后悔的。”

“什么意思？”

汤姆不解的看向乔纳森，不明白乔纳森这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

“以后你会明白的！”

乔纳森只是拍了拍汤姆的肩膀，没有做太多的解释。

汤姆挠了挠头，接过张锐递给自己的钱后，又看了眼张锐手中剩下的1000美金，从自己刚拿到手的钱中点了1000美金还给张锐，“3000美金办理护照，1000美金是我的酬劳，在办理护照这件事上，我们结清了。

这1000美金是感谢你提供撤离路线的钱，让我顺利离开了医院。对了，问死骑和牧师也把钱收回来，如果他们没钱支付，可以让他们先欠着，但记得追加他们5%的利息。”

张锐木讷的接过汤姆还给自己的钱，心中明白，汤姆是看出了自己的拮据，所以找了个合适的理由，把钱还给自己。

比起艾伦、尼古拉这些以自身利益至上的人，汤姆、乔纳森、牧师更近人情。

彩虹防务公司，是个适合自己的地方。

乔纳森和牧师闻言，一摸自己的口袋，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一分钱都没有。

两个人对视一眼，看向汤姆手中的钱。

“你们想都别想。”

汤姆退后两步，展开纸币，拿在手中摇扇着，嘿嘿笑着对张锐问道，“刚才死骑是不是跟你说，如果没钱，他可以借给你，但你要支付5%的利息？”

“他的确这么说过。”张锐点头回答道。

“其实他自己也没有钱，他如果借你钱，也只是以他自己作保，口头借出，由我出钱。”

汤姆对着张锐解释说道，“最后这件事就会变成，你欠他钱，他欠我的钱。

而你还他钱的时候，要额外支付5%的利息；但他给我钱的时候，只会给本金，他自己空手套白狼，白赚5%的利息。”

张锐眨巴着眼睛，看着乔纳森。

您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您刚才可是亲口跟我说，“人情债最难还”，怎么到您自己这儿就变了呢？

刹那间，张锐觉得自己心中，肉山大魔王的伟岸形象，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