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语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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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大会

定亲仪式结束后,青丘国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邀请了六界中的诸多仙家与贵宾。宴会上,歌舞升平,美酒佳肴,欢声笑语不断。天帝使者与青丘国公主携手穿梭于宾客之间,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祝福与赞美。这一夜,青丘国仿佛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而他们的爱情故事,也成为了六界中流传千古的佳话。

只不过吴承天和素娥并没有过洞房花烛夜的时间,因为他们抢的就是时间。有了素娥的加入,吴承天现在除了完成大禹治水的事外,还得提前发动与盘踞北方的鬼族——鬼方的战争。这两件事所需要对抗的力量之强,所覆盖的范围之广,都是这个时代所能汇聚的最厉害的那一批人。吴承天不得不将每一个环节都要考虑清楚。但他现在都不清楚他敌人的全貌,只有一部分人露出水面。所以他必须争分夺秒地先到茅山,先把自己的队伍组建起来,把诱饵装上,尽可能地让藏在深海里的鲨鱼都能闻着腥味,浮出水面。

之后在去往茅山的路上一路无事。到了茅山之后,吴承天让长琴和羽人小队领着人去布置会场,并安排祝融与禺强带领士兵在茅山安营扎寨之后,接管茅山上下的布防。

茅山,不愧是祝融推荐的极佳集会场所。茅山之巅,松柏苍翠,云雾缭绕,仿佛天地之间的桥梁,正适合举行这样一场神圣的会议。关键在这座云雾缭绕、灵气汇聚的圣地之中,吴承天感受到了天命。这种天命可不是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真有一位天帝在吴承天的耳边耳提面命。

这种感觉对于吴承天而言也是一次非常新奇的体验,与西天取经时耳中提到老君、佛祖、菩萨传音的感觉完全不同。首先,确实是有一个人在他耳边说话,听得也非常清楚,但是吴承天不仅听不出这个声音的法术源头,甚至连这个声音的性别都听不出来,也不是合成音或是机械的提示音,确实是货真价实的真人的声音。

其次,与这声音同步展开的还有现实的画面,就是这个声音说到哪一步,吴承天脑子里就会浮现出自己正在进行那一步操作的具体景象,包括每一步中的细节,会遭遇到哪些意外都一清二楚,仿佛同样的事情他在听的同时已经同时在做了一般。

但现实是,他的人一步未动,但那种每一步同步进行的真实感却又挥之不去。吴承天多次出入梦境,对于梦境与现实有着极强的感知。所以他非常明确,自己在听到天帝话语的同时,进行的那种真实感并非梦境。若真要形容的话,更像是自己在一个假想空间里完成了天帝所安排的事,或者说是在另外一条时间线里完成的。

最后,由于天帝的安排中又需要众多神器和神兽,所以他也有幸目睹了各种神器的效果和神兽的召唤方式,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天帝的话说完,可没有给吴承天拒绝的选项。不过在接受了天命之后,吴承天感觉确确实实有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随着这个天命注入了他的身躯之中,让他有一种睥睨天下的威能和气概。不过,吴承天倒不在意这种感觉。孙猴子本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吴承天融合了孙悟空的身体之后,性格也受其影响,所以这种情绪对他的影响并不大。

吴承天在意的是接下来若是要按照天帝的安排行事,其场面之大,远超出他的想象和控制。他本想问问陆吾,从陆吾的回答之中侧面感受一下接下来这事可能波及的广度和深度。哪知陆吾也不知道去干了啥,像是一副身体被抽空的模样,有气无力地说:“既然天帝都发话了,你照做就行,凡事不是还有他兜着嘛?”

吴承天一想也对,这个时间也没工夫去研究陆吾的问题了。他闭上眼睛,盘膝而坐,口中年年有词,数不清的“吴承天”从他身体走出来。这些个“吴承天”,似乎每一个都有自己的事情,向着四面八方飞走。有的驾云而去,有的莫名消失,有的冲天而起……

我们只说冲天而起的这一位“吴承天”,他径自笔直往上飞,飞过了一重天又一重天,不知飞到了多少重天后,在那遥不可及的云头之巅,一口古老而庄严的巨钟静静悬挂,其上流转着岁月的痕迹与未知的奥秘——这便是传说中的东皇钟。

那钟体庞大,仿佛能包容世间万物,其上雕刻着繁复的神纹,每一笔都蕴含着天地间最古老的智慧与力量。它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不耀眼却温暖而深邃,如同初升朝阳的第一缕光线,穿透心灵的迷雾。

在吴承天的凝视之下,东皇钟似乎轻轻震颤,发出悠长而悠远的回响,那声音超越了时间的束缚,回荡在每一个生灵的心中,唤醒了沉睡的记忆与遥远的向往。这一刻,他仿佛听到了宇宙初创时的第一声钟鸣,感受到了万物生长的脉动,以及世间一切悲欢离合的共鸣。

四周的空气因这钟鸣而变得凝重而神圣,云朵似乎也排列成了某种古老的图案,仿佛在向这无上的神器致敬。吴承天站在这里,渺小却又无比幸运,成为了见证这一奇迹的存在,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敬畏。

与此同时,茅山之巅,吴承天突然睁开眼睛,他的声音传遍了茅山上下:“开坛,诸位都请就位,我要敲响东皇钟了!请四方神兽,请天下神灵,敲钟了!”

随着吴承天的一声令下,四方风起,云卷云舒,天地间响起了悠远的钟鸣之声。这钟声穿越了山川湖海,穿透了幽冥三界,召唤着每一位有灵之物。而每一位“吴承天”,也随着这钟声来到了每一位邀请之人的身前,递上了天帝的符诏。

那悠远而神圣的钟声不仅穿越了重重天际,更唤醒了沉睡于山海时代中的各方神灵。他们纷纷响应这庄严的召唤,前来赴会,共襄治水盛举。

首先,来得最快的是四方神:来自东方的春神——东神句芒,鸟身人面,乘坐两条龙,他一出现,树木又生新芽,感觉像是春天扑面而来,万物又在复苏;来自南方的火神——南神祝融,他本来就是跟着吴承天一路过来的,只是这时飞到天上现了本相,兽身人面,脚乘两龙,手中还多了把琴,琴声悠扬,听之就感觉精神振奋;来自西方的秋神——西神蓐收,这位吴承天也在西周国见过,人面白毛,虎爪执斧,他也被视为看管“日落”之神;最后就是来自北方的冬神——北神玄冥,人面鸟身,脚踏青蛇,掌管冬季和北方疆域。

四方神分四个方位落在吴承天四周,就有那身姿矫健、背负青山的山神,他们踏云而来,每一步都似乎带着山川的厚重与坚韧。以陆吾为首,陆吾是昆仑山的山神;英招,也是管理天帝的“平圃”(槐江之山)的山神;泰逢,人身虎尾,和山的山神;骄虫,长着两个脑袋,平逢之山的山神,所有蜂类的首领。

吴承天按照天帝的旨意只请了这几个最大的山神,小的山神那就太多了,自然不会请,就算是涂山氏都入不了天帝的法眼。陆吾、英招是给天帝看门户的,自然是优先要请过来的。陆吾这次出场都气势非凡,踏云背山,完全看不出来他一路都曾是吴承天的坐骑。其实在天帝的名单里,第一并不是陆吾,而是烛龙,烛龙是钟山的山神。只是烛龙故意装睡没来而已。

吴承天过去给烛龙送天帝符诏时,倒也不是没办法逼烛龙“醒”过来。只是烛龙倒也聪明,它身体确实陷入沉睡之中,魂魄却化作一条巨龙,来到吴承天面前行礼,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天帝的旨意我自当遵从,只是那共工与我关系匪浅。我想守天命,也想守良心。大禹不如再让我沉睡几千年,如何?”吴承天一听就明白了烛龙的心思,他想用沉睡的方式逃避站队。吴承天若是治水的话,以共工的性格,他与共工之间必有一战。烛龙帮谁都不好,干脆提前陷入沉睡,两不相帮。

接着,是那掌控风云雨雪的天气之神,有计蒙、帝之二女、风伯、雨师、江疑、天愚,他们身披霞光,手持法器,能够呼风唤雨,驾驭雷电。请他们前来,自然是为之后的治水大业提前铺垫,毕竟有了无尽的风雨之力,吴承天也能够更加灵活地应对洪水的肆虐。

再来就是这次大会的重头戏,主角们登场了——那深潜于大海、江河之中的水神、海神,先是水神天吴、冰夷(河伯),天吴是八首人面,虎身十尾,冰夷是人面鱼尾,尾下两龙。接着是四海之神,东海之神禺猇、南海之神不廷胡余、西海之神弇兹、北海之神禺强。禺强与祝融一般,早已在场,而禺猇、不廷胡余、弇兹三人形象基本相同,都是人面鸟身,耳朵上戴着蛇,脚下踩着蛇。之前说过,这蛇是神力的象征。

他们身形缥缈,宛如流水般灵动。他们的到来,不仅带来了对水域的深刻了解,更有人与共工交战多日,已经是生死大敌,自然是吴承天开辟水道的最大助力。有众多水神、海神帮助,疏导洪流就不再是一道难题。

然而,水神与海神的到来并非请神大会的结束。不多时,东方青龙腾云驾雾而来,它不仅是风雨的掌控者,更是上古智慧的象征。那青色的庞然大物在空中翻滚,每一次翻腾都似乎在诉说着古老而深邃的智慧。它用威严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众神,缓缓开口:“治水之事,需顺应天时地利,吾愿以风雨之力,助大禹一臂之力。”

西方白虎踏风而至,它是山林的守护者,也是勇气的化身。白虎的每一步都伴随着山林的呼啸,它的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它看向青龙,沉声道:“勇气与决心,同样不可或缺。吾将率领山林精怪,共助大禹开辟水道,疏导洪流。”

南方朱雀振翅高飞,它的羽毛闪耀着火焰般的光芒,那是生命的火焰,也是希望的象征。朱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绚烂的轨迹,优雅地降落在众神之间。它轻声道:“生命之火,永不熄灭。吾愿以生命之力,为大禹治水带来勃勃生机,让大地重现绿意。”

北方玄武缓缓爬行,它的背上驮着山川,每一步都显得沉稳而庄重。它抬头望向众神,声音低沉而坚定:“大地之稳,是治水之基。吾将以山川之力,为大禹奠定坚不可摧的基础,让洪水无处肆虐。”

这四方神兽比在场众多神灵年岁更早,是天帝最初用来平定四方的天生地灵。它们的出场当在场众神既感到意外,又感到理所当然。四方神兽说完,众神纷纷点头赞同,他们彼此间或点头示意,或微笑致意,或以一种古老而神秘的语言交流着。

吴承天立于众神之前,手持玉简,神色凝重而坚定。他向众神深深一躬,道:“曾经的五山四海,物产丰富,河清海晏。再看如今的山海,天空时常被厚重的阴云遮蔽,大地因连绵不绝的洪水而哀鸣。四海翻腾,江河横溢,人间苦不堪言。正因如此,天帝方才降下旨意,命我下界来肩负起治理洪水的重任。我召开此次众神大会,也是代表天帝治理天下水患。吾先代表苍生,感谢众神之助力。治水之路虽艰,但有众神相伴,吾必当竭尽全力,平息水患,拯救万民……”

此时的茅山之巅,仙光闪耀,瑞气千条。各路神灵或驾云而来,或踏风而至,他们的身形各异,却都散发着强大的灵力。吴承天立于众神之前,手持玉简,神色凝重而坚定。他这次没有穿之前四海龙王送孙悟空的那一套行头,而是简简单单的穿了件青衫,头戴玉冠,在众神面前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