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在线发牌
“承蒙殿下厚爱。”
“今日无课，你陪本宫出宫游玩。”朱厚照对王焕挤了挤眼，露出了少年该有的笑容。
作为皇太子，朱厚照也是有沐修的。东宫跟着太子，休假时间也都一样。
国子监朔望给假，也就是初一十五放假，一个月两天。大臣们则是旬假，也就是十天放一天假。
除了这些假期，大明也有法定节假日，比如正旦、冬至和元宵三大法定节日。
今天放假，朱厚照准备出去玩，顺带干一件坏事。
“把我的折扇拿来。”
刘瑾一听说太子要出去玩，顿时来了兴趣，脸上都笑开花了：“奴婢马上去办！”说着转身就去安排了。
不多时，小太监送上一个木托板，上面摆着一把折扇。
哗啦一声打开，一股文艺气息扑面而来。
折扇用的上好的白纸，上面画了一幅梅花傲霜图，旁侧提了一首诗：「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王焕在一旁眼睛都看直了。
“这是本宫自己画的。喜欢？”
王焕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生怕有一丝冒犯。
“送你了。刘瑾，再拿一把别的来。”朱厚照直接把折扇往王焕手里一塞。
王焕像是接了一个烫手山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高兴中带着一丝彷徨，“这……这……”
“本宫既然送你了，就好生收着。”
王焕只得将折扇珍之重之的握在手里。
朱厚照没想到的是，多年以后，这把折扇会成为王焕在大西洋彼岸的慰藉，寄托着他对大明所有的热爱、对正德大帝全身心的忠诚。
“刘瑾，这长衫怎么短了这么多？”
朱厚照看着自己身上这件入冬前做的长衫，现如今只到膝盖了。是它缩水了？
刘瑾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家太子长高了许多，现如今都快赶上自己了，“许是殿下长高了，这不，都快比奴婢高了。”
闻言，朱厚照笑得非常爽朗，“也就你说话好听。”说着，换上了刘瑾新拿来的一件长衫。
两个少年乔装打扮一番，各自穿着一身长衫，简单挽着头发，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任凭谁看，都是寻常书生的扮相。
朱厚照只带了刘瑾和彪形大汉陈辰华。原本并不想带刘瑾，总觉得认识这个显眼包的人太多了，但刘瑾心眼子多啊，遇到突发情况他脑袋转得比较快。
众人出了东宫，上了马车。
朱厚照对刘瑾问道：“你都安排好了没？”
“回公子，安排好了！”刘瑾试着让自己的嗓音变粗一些，听着有点滑稽。
朱厚照看着他那张摸了点锅灰的脸，实在憋不住笑，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王焕有些不明所以。
朱厚照也没解释。
马车在大街上兜兜转转了一圈才赶奔京城东南角的一个赌坊。
这还是朱厚照第一次到这一块区域来。
京城的冬天太冷了，有着江南灵魂的朱厚照每年冬天都不怎么出门，整日里不是抱着汤婆子就是抱着妹妹。
也就开春了，才出来活动活动。毕竟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就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
朱厚照一边向前走一边轻轻扇动着扇子。
门口的海棠树开得很漂亮，如火树银花，艳丽无比。一团团火似的在枝头绽放，一簇堆雪白般洁净，一朵朵如同胭脂凝成，粉面桃腮，娇姿曼妙。
若是再晚些时日过来，清风袭过，满树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地面，才是最美的时候。
刚走到赌坊门口，就有一个门童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
“几位公子，这边请。”门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着在前面引路。
朱厚照摇动着手中的折扇，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一行人被门童带进了一楼大厅。
赌坊的大厅很大，人声鼎沸，嘈杂声不绝于耳。
正中靠北的位置留了个台面，上面有几个穿着清凉的美女时不时地往台下抛些最低额的筹码，有那么点“性.感荷官，在线发牌”的意思。
台面后方是类似前台一样的设计，里面坐着一个艳丽的女人，左右两次各站着一个一脸凶相的壮汉。
“公子可以在此处兑换筹码，也可以在台子那捡些筹码。”门童很认真的讲解，丝毫不在乎客人到底有钱没钱，“公子兑换好筹码，可以自行玩乐。如此，小二先告退了。”
朱厚照笑着点了点头，“有劳。”
刘瑾赶忙从荷包里掏出三个铜板交给门童。
门童倒也不嫌弃，很真诚的道了谢，带着赏钱回到了大门口。
朱厚照瞪了刘瑾一眼：小费给这么少，简直丢我的脸。
刘瑾打了个哆嗦，默默收好了荷包。
看来太子殿下不喜欢给赏钱，自己以后注意点，一定要更勤俭持家才行。
朱厚照拿着兑换来的筹码，兴致勃勃地踏入了赌场中。
两世为人，这还是第一次来赌场。
台子四周摆了二十张长桌，每张桌子都围满了人。人头攒动、彩旗招展，庄家们操纵牌局，不时吆喝两声“来者举手！”
在场之人各有目的，有人赌钱、有人赌命、有人赌心。
二楼挑空了一大块，可以直接看到一楼大厅，可能是有时候有别的活动方便下注。
朱厚照看得有些目瞪口呆。
刘瑾献媚讨好道：“公子有所不知，晨钟敲过，这赌坊里的人就熙熙攘攘。但赢者寥寥，输者众多。”
朱厚照指了指一张赌桌旁一个被挤出人群的男人，“久赌必输是结果。少输者，无伤皮毛，图个乐呵；多输者，空无分文，债台高筑；更甚者，押上了房产地契妻儿子女，倾家荡产。此人怕是只剩条命了。”
王焕点了点头，暗暗记下了这些话。以后要教导好弟弟，绝对不能沾赌。
刘瑾在前面带路，很快找到了一个正在下注的男人。
男人一口气将所有的筹码都推到了桌子的左侧，带着一股决然和一股子疯狂，眼睛死死地盯着骰盅，嘴里一直喊着：“大！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