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参观王恭厂
浣衣局，位于德胜门迤西浆家房一带，是惟一不在皇城内的一个内府机构。浣衣局是为内府清洗衣物的机关，同时是收容年老、有罪宫女的地方，以防泄露大内之事。
司苑局，负责宫苑中种植的蔬菜和瓜果。
针工局，掌造宫中衣服。
内府手工业除上面这些之外，还有以下几处：
金牌厂，负责铸造亲王印符和金牌、上直守卫官军金牌、土官信符和金牌。
御酒房，“掌造御用酒”，其设提督太监一员，与酒醋面局无隶属关系。
王恭厂、盔甲厂，归工部军器局统辖，由工部主事一员监管，但实际工作统由宦官实行，这是由于保密的需要。
二厂是大明军器和火器的重要生产机构，为了防止其法式泄于外，便形成了这一格局。二厂各设掌厂太监一员，贴厂佥书各数十员。
王恭厂辖匠头六十名，盔甲厂辖匠头九十人，另各有小匠若干。二厂所造项目主要有盔甲、铳炮、弓矢、火药等。
王恭厂在后世比较出名，是因为天启年间的王恭厂大爆炸。
二十四衙门中，“监”是为皇帝服务的，司礼监和御马监更是位高权重。
而“局”和“司”是为整个皇宫而服务的。由此可以看出监和局的地位自然不一样。
比起十二内监，八局不但地位低，权力也是天差地别。但是八局有一个优势，一半在皇城，一半在外城。
在皇宫大内的衙门里，八局能把手伸到外面去，而且是堂而皇之、光明正大的伸出去，这一点非常重要。
第二天一早，朱厚照推了早课，就直奔王恭厂而去。
王恭厂位于京城西南隅，距皇宫大约有三公里。不敢设在城外，大概是怕百姓造反，劫取火药造反推翻朝廷。
马车正行驶着，突然停了下来，打断了朱厚照的思绪。
“来者何人？”
朱厚照掀开车帘，只见一队卫兵守在胡同口。
刘瑾掏出腰牌，“太子亲临，速速让开。”
一个将领确认腰牌后，卫兵们迅速让开了一条道。
再往里走，还有两道值守岗，戒备之森严让朱厚照咋舌。
刚进入王恭厂大门，就有一个长相清瘦的管事太监迎了上来，“奴婢丘聚，请太子殿下安。”
“免礼。”朱厚照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本宫今日前来，想在王恭厂四下转转。”
“这是奴婢的荣幸。”丘聚在前面带路，认真介绍着王恭厂里的东西。
也不知道是丘聚这个太监办事能力强，还是王恭厂就有样品陈列这个传统，这里竟然有个很大的样品陈列室。
刚进去，朱厚照一眼就看到了架子上放的东西。
“殿下，这是海运船必备的碗口铜铳，始于明洪武年间，用铜铸造。铳身由大碗形口部、前膛、药室和尾銎四部分构成。发射大石弹，主要用于水上作战。”丘聚介绍。
朱厚照点了点头。
铜铳，亦称火铳，是世界上最早的金属管形射击火器，小口径火铳是枪的前身，大口径火铳是炮的前身。早期大口径火铳用铜制造，所以又称“铜火铳”、“铜铳”。
铜铳发明于元代，由南宋突火枪演变而来。大明建立后，大量生产铜火铳。
眼前这个碗口铳，是一种小型火炮，没有瞄准具，身管短。由前膛、药室和尾銎组成。估计射速慢，射程近，命中率较低。
丘聚取下碗口铳，用凳为架，上架活盘，以铳嵌入两头，通过调整下垫木块改变射击角度。铳口内衔大石弹，照准试炼场里的木船底打了一铳。
“嘭！”
木板应声而碎，船底出现一个很大的窟窿。
朱厚照以前只在书本里看过碗口铳的介绍，原本还以为这是个垃圾玩意，没想到威力这么猛。
“这是手把铜铳。”丘聚继续介绍。
朱厚照看到的手铳轻巧灵便，铳身细长，前膛呈圆筒形，内放弹丸，药室呈球形隆起，室壁有火门，可安放火线点火，尾銎中空，可安装木柄，便于手持。
“本宫想试一下。”
丘聚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这……殿下未经由神机营专业训练，恐有误伤。”
“你来演示吧。”朱厚照摆了摆手。
丘聚应了一声，把火药从铳口装进药室，再塞入用椴木做成的马子用来封闭气体，然后将石弹装入前膛，瞄准了不远处的靶子，用火绳通过火门点火。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砰！”
靶子应声倒下。
一个小太监跑过去扶起靶子，只见靶面被击碎了一小半。
刘瑾忍不住叫好：“好！”
朱厚照看了一眼就知道原理了，这是点燃药室里的火药，火药燃烧生成大量的高温气体，就可以将前膛的弹丸推射出膛。
丘聚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打量了一眼太子，继续介绍：“这是把铳箭头，这是信炮、这是檀木槌子，这是檀木送子……”
朱厚照一边听，一边点头。
突然想起，旭烈兀率蒙古军攻入伊拉克和叙利亚境内，使当时初级火器的制造和使用方法传入了阿拉伯人的手中。阿拉伯人由此制造了马达法。
直到100多年后，中国的火器制造技术才经由阿拉伯人传入欧洲并在欧洲得到长足的发展。
再过一些年，从嘉靖时期开始，葡萄牙人佛朗机炮和火绳枪会传入大明，直接秒杀这些兴盛了两百余年的火铳。
看来自己要加快速度了，武器研发要抢在他们前面才行。
火绳枪就是靠燃烧的火绳来点燃火药，在火器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义，是现代步枪直接原型。
火绳枪的出现也改变了战争的形态。伴随火绳枪发展，人类的战争从冷兵器进入到热兵器时代。
“丘聚，把手铳拿来，再拿纸笔来。”朱厚照突然吩咐。
丘聚正在介绍椴木送子，被突如其来的打断了，一时间之间愣住了，不知道太子要做什么。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拿啊！”刘瑾催促道：“没见殿下等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