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连结人群之物-其三
“有情况。”
一靠近攻坚城主城附近的聚集地，01就勒停了兽车。
“气氛不对吗？”
秋探出头问。
“嗯。我去问问，你们就在车上等。”
01一边下车一边回答，但秋紧接着又叫停了他。
“哎，等等。我去吧？如果是有什么紧急情况，还是由我这样的弱女子在收集情报方面比较占优势。”
稍作思索，01点了点头，目送秋进入建筑物群。
一连走过好几个店铺，都看不见人。
建筑物没有改动或损坏的痕迹，也没有要搬迁城区的告示贴出来。被锁在店里的贵重商品大多也摆得整整齐齐，看来并不是受灾带来的影响。
“你好，可以问问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好容易找到一个穿着攻坚公会制服的玩家，秋主动走近向他搭话。
“啊？还有不知情的人？都通知好几遍了啊。”
这名玩家看上去很惊讶。不过被秋明亮的目光注视着，他很快就害羞地摸着头答话：“你是刚从其他地方过来吧，那不知情也正常。龙栖大树复活了，考虑到战线拉长，后方会被飞龙攻击的可能性，总会长让周边城镇战斗力不足的玩家都先撤去草原上的临时聚居地，尽量保证不出现非战斗人员伤亡。”
原来是这样。秋立刻就明白了。因为回程的路与01他们来时的路并不是同一条，为了提高效率这次他们没有选择再去一趟湖心城，而是沿着草原的边缘走。这一路上别说聚落，连玩家都很少遇见，没有相关情报也就理所当然了。
“那啥……你是一个人吗？如果你也是来参与讨伐的，我可以帮你登记一下。不是的话最好暂时不要往龙之林方向走了，我也可以带你去临时聚居地……”
“不用了，我还有同伴，谢谢你的好意。”
秋婉言拒绝这名玩家的好意，转身离开-
回到兽车上，秋把听到的情报说给了01和苏格伊听。
“复活了吗……居然这么快，麻烦了。”
01听完，表情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秋也点着头附声说：“是呢。这样的话穿越龙之林回去的危险程度就太高了。”
“欸，很麻烦吗？”
然而，并不了解龙栖大树和龙之林的苏格伊完全没有危机感。毕竟在她看来只要不和战无不胜的01走散，那去哪里都很安全。
“你还不够了解荒野……总之先进城，等太云上线。”
01预感不好，但没有向苏格伊过多解释。他现在还有问题想问雅特夫，再说太云自从上次下线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不清楚他的情况也没法贸然进入荒野。
入夜后，攻坚城主城，「流水」雅特夫的办公室。
“总会长，01进城了。”
“还真会挑时候。”
听到分会会长的报告，正在处理文件的雅特夫叹了口气。
“人在哪里？”
“被我们安排在会客厅了。要现在过去见他吗？”
“不，带他去作战会议室。我随后就到。”
“好。”
这位分会长很快按照吩咐将01一行人带去了作战会议室。室内空间格外宽阔，正中间精致的沙盘地图两边严谨地摆满了桌椅，连天花板也格外高。在这种地方待着会让人下意识变得严肃起来。
三人到后不久，雅特夫也来了。
“你这种只会屠杀的人也能看懂？”
当然了，一直不对付的两人间不可能出现太友善的寒暄画面。雅特夫推开门，以略带轻蔑的口吻问背对着他专心看地图的01。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01这次居然没接招，而是皱着眉头用问题回答问题：“龙栖大树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就在这种地方你的思维方式才变得稍微像正常人了。”
虽然嘴上不饶人，但雅特夫很快来到01身边，用摆弄沙盘的方式向他讲解：“自从你屠杀金龙后，攻坚公会就一直高度重视龙栖大树的复活，我让人提前在当年它活动的范围附近布置了好几个营地以观察动向。半个月前，根据侦察小队的活跃我们得知了龙栖大树复活的确切情报。根据以前的经验，龙栖大树不应该会很快开始移动，吸引、培养共生的龙族也需要时间。所以我们的初步计划是就地继续观察，不过很快我就发现了异常。”
“它移动了是吗。”
01替雅特夫补上了后半句。对方点点头，接着补充：“不仅有移动迹象，而且飞龙们聚集以及得到强化的速度绝对是异常的。才过去一个星期，规模居然就和当初第一次针对它展开讨伐战时数量相当了。考虑到会出现更多未知因素，我们不得已临时决定搬迁非战斗人员。我们认为这会是一场持久战，如有必要，攻坚城主城也会纳入战场范围。”
“但你们却不打算向非战斗人员解释这些吗。”
01缓缓问。
“没必要解释。解释只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攻坚城的大部分人都是战斗人员，与其考虑如何安抚非战斗人员，不如去考虑如何最大化利用有效战斗力。”
“……伊甸门不是单纯的游戏世界。在这里生活的人有资格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我们永远没法达成共识的原因，01。无论你怎么想，对我而言这个世界就是冰冷的数据，就是一个受人操控的游戏。不止我，对大部分人而言都是这样，包括你认为在认真生活的那群常驻玩家。”
凝视着沙盘的01没有回答他，甚至没有反驳。但雅特夫知道他永远也没可能说服这个人。事态脱出控制太多，他也并没有多少心情和01争论，摆摆手把话题拉开。
“我们没必要在这种没意义的地方争个高下，答应给你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没别的事你就走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在路上了？”
01有些讶异。原因在于他没想到雅特夫会主动安排这些。他本来存在着顾虑，而顾虑就来自攻坚城的这批援军。在龙栖大树复活的紧张局势下，数十人在荒野中的目标实在太大，不仅拖慢进行速度，还可能会不断遭遇大规模战斗导致战力损失，这对中心城的现状而言无疑是致命的。
更别提通过攻坚城的异状，他也已经察觉到了复活的领主们已经比从前变得更加危险，更加难以预测……
“事态紧急，人要懂得变通。再说，我可没指望过你会配合我的人。他们也不想和你一起在荒野里行军，所以就交给那个打算投奔你的五十岚优里带走了。”
“五十岚吗……”
交给她倒还刚好省心了。只是五十岚优里从攻坚公会离开去加入他的事以这边的视角去看，怎么想都像被挖了墙角。
然而，看雅特夫的态度似乎并不在乎这种事。或许是认为攻坚公会不会缺少优质的战斗力，反而五十岚优里常驻玩家的身份在战场上遭遇危险只会徒增不必要的损失，给01也无所谓吧——01认为是雅特夫的话就会这样想。
既然雅特夫不在意，他也懒得过问了。两个领袖之间连敷衍的道别都没有，各自离开。
回到攻坚城的街道上，01在好友列表里翻出五十岚优里，发出通讯请求。
“怎，怎么了？在这种时候……”
对方磨蹭了一会儿才接通……以裹着浴巾的样子。虽然裹着浴巾，但完全遮不住优美的身体线条。不如说是加深了印象。
“好大……不不不对，01不准看，你不准看！不礼貌的，很不礼貌的！阿秋，别只是在那边偷笑，你也拦一下啊！”
苏格伊赶紧跳起来试图蒙住01的眼睛。
“不方便吗，那我过会儿打过来。”
“没有没有！”
五十岚优里红着脸一个劲摆手。
“总之你找我肯定是想问我现在在哪里吧？你放心，我已经抵达中心城了，还带着攻坚公会的援军。我们两天前就到了，副会长在安排前线布防的事，我暂时没什么好做的，就想先熟悉熟悉公会。呐，我现在就在炽炎之心的公会浴场里。”
“嗯，援军的事我刚才从雅特夫那里了解到了，公会那边你听炎叶安排就好。”
虽然被蒙着眼，01仍然能做到平静地与优里交流。真不愧是他。苏格伊一想到这里就总觉得有点安心。
“剩下的事等我们回来再说吧，先这样。”
“嗯嗯！领主复活了，你们也多小心！”
挂断通讯，苏格伊早就举酸的手才终于如释重负地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