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我不是妖女!(求月票推荐票)
似乎岁月静好,王娡渐渐适应了公元前的生活。
她把粗盐过滤提纯重结晶,做成细腻雪白的细盐粒。用猪毛鬃扎成束固定在棍子上,蘸着盐粒清洁牙齿。这方法,也解决了刘启偶尔的牙龈肿痛。
有澡豆,有牙刷,有坐便马桶,有纯植物化妆品。她用专业知识,让自己在公元前,过上了低配版现代生活。
而且,有疼爱她的男人,有……初孕的宝宝……
那日,王娡让宫女清洗煮沸猪鬃,水雾腾起的气味,冲得她几欲作呕。之后几天都不思饮食,急得太子忙传了太医,诊脉后是喜脉。
刘启大喜过望,端着安胎开胃的药汤,亲尝后看着她喝下。
两情相悦的爱情是什么?刘启心无旁骛的专宠,两人渐生的亲昵随意,有了情调和默契,让她恍然觉得,这也算得上爱情吧!加上腹中的宝宝,孕育生命的喜悦,一切都让她安然知足。
汉承秦制,颛顼历法以十月为岁首,王侯将相陆续回京朝请。
再遇梁王,是窦皇后召两儿一女团聚的家宴。
虽是小腹微隆,王娡略略丰腴的俏脸,静水剪波的眼神,行如婀娜春柳,柔似盈盈秋月,远看不淡,近而生香,更有一种别样风韵。
看到太子的眼睛总停在王良娣的身上,馆陶公主拉住这位弟媳的手,笑意漾漾地到母后身边。
“母后,别人孕子,都粗丑无比。偏咱这“当生天子”的王良娣,是越来越美了!”
窦皇后摩挲着王娡的手笑,“是,原来这双巧手,细弱冰凉,现在温软滑嫩,这孕育的是福儿!”
梁王一脸惆怅,旋即笑容满面,命人取来一个锦盒,捧到王娡面前打开,迟疑了一下,说道:“皇兄添喜在即,臣弟略表心意。”
锦盒里一颗硕大的珍珠,散发着莹莹微光,一看立知绝非凡品,是精心准备的礼物。
王娡的眼睛看向太子,太子笑着颔首,称谢后,就命跟随的雪儿收下。
看到二人的眼神交流如此温情默契,梁王怅然若失。
晚宴在太子被皇上一个口谕召走后,很快结束。
回到崇芳阁,洗漱后,王娡躺在床上,轻抚小腹。
“宝儿,你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妈妈好爱你噢!你父王也爱你。你会是一个漂亮健康聪明的孩子!”她温柔地哼起歌曲,给宝宝做胎教。
“咣当!”崇芳阁的门被撞开!
“何人大胆!擅闯内宫!”珍儿雪儿迎上去。
王娡也急忙起身,察看情况。
一宦官带几个侍卫冲进来,一把将王娡扯下床,按跪在地上!
“上谕:王氏妖女,身带不祥,惑乱后宫,妖术祸国,罪该当诛!”
侍卫架起王娡,拖着就走!
“我不是妖女!我不是妖女!!雪儿!珍儿!”王娡呼喊着,绝望地转脸,“快去找太子殿下!”
一路苦苦挣扎嘶喊,看到刘启在太子宫门口的灯下呆立。
“太子殿下!殿下救我!殿下救我!”王娡拼命呼救,哭得撕心裂肺!
她不知道这无妄之灾从何而来!每日早早向太后,皇后和太子妃请安,对太子小心逢迎,对其他姬妾温良恭俭让,从不敢恃宠而骄。为什么被安上妖女之名?!
发明的澡豆,倍受欢迎,宫廷内外无不追捧,视为潮流,难道这个是惑乱后宫?!
因入宫适逢帝弓祥瑞,皇上擢升赐婚,称身带祥瑞,为何现在反成不祥,要诛杀一个“当生天子”的孕妇?!
她不明白!她要太子殿下救她!太子那么爱她、爱宝宝,连安胎的汤药都要替她亲尝,怎么容忍她如此被人羞辱?!
“太子殿下救救我!救救孩子!”王娡悲怆呼救,声嘶力竭,“殿下、殿下救我!”
可,那刘启并无响应!他,默默地转过身去!
王娡一下子哑了!
她不再呼喊,不再挣扎,浑身无力,任人拖拽前行,任泪水肆意横流……
刘启,那是她唯一可以依赖的人,那是她腹中宝宝的父亲!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没有他的允许,谁能动她分毫?!
那么,是皇上要她死!是太子,也要她死!这个太平盛世,最有权势的两个男人,要她死!她能不死吗?
一个弱女子,深宫锁足,每日扣弄一些小东西作乐,从无害人之心,从不树敌,只想平安度日。她做错了什么?是什么让两个最有权势的男人都要她死?!
咣当!她被丢进一个木笼子里。
碗口粗的笼木,撞疼了她的腹部。王娡艰难起身,抚着隆起的小腹,万箭穿心般痛到窒息!
宝宝,弄疼你了吗?你父王,他不要妈妈,也不要你了!几个时辰前,你还是父王的乖宝,几个时辰后,你和妈妈是笼中囚、砧上肉……
悲伤无力地靠着笼子,她打量四周。
两个持戟侍卫,立在笼子两旁。一堆篝火燃在远处,四周林木森森围着中间的空地,一座高台,中央一根粗大石柱,柱子周围堆满柴草。
难道,只待天明,要拿她焚烧祭天?!
不!
王娡大哭起来,向笼子外伸出手,恳求侍卫:“放我出去!我要见皇上!我要见太子!我不是妖女!我不是妖女!!”
侍卫如石雕木塑,只是斜眼看看她。
十月的凉风浸着寒意,带走周身的热量,悲伤无助的她,衣衫单薄,只能抱紧身体瑟瑟发抖。
姚翁害我!王娡愤懑想到。
说什么“命中注定”,说什么“什么事都不会有”,说什么“生下大汉优秀继承人的使命”,都抵不过帝王翻脸无情!
困在此世的我,不敢奢望刻骨铭心的爱情,不想专宠跋扈艳压三宫,只做深宫里安安静静的小女子,上天竟不能见容于我!
无语问苍天……可怜我药学硕士,舞蹈天才,竟要在这公元前,被人当作妖女,烈火焚身!皮开!肉绽!化骨!为灰!还要连累腹中无辜的胎儿……
看那石柱柴草,王娡哭着笑,笑着哭。
“娘娘!良娣娘娘!我可找到你了!”雪儿哭着,连滚带爬地过来。
侍卫挡住,要把她拖走。
“住手!”王娡扶住笼子站起身,指住侍卫大喝一声,“我乃太子宫良娣,身怀天家血脉!”
反正是死,难道还怕侍卫狐假虎威?孤身无助,看到雪儿,也看到了一丝希望!不如放手一搏自救!
端正仪态,整理衣衫,王娡拂顺脸上乱发,沉声说道:“我,太子宫王良娣,身怀天家血脉,被人诬为妖女,有天大冤屈!如不相救,日后冤情见天,皇上定杀冤我、虐我之人!”
两侍卫怔住,对视了一下,放开雪儿。
“娘娘!”雪儿哭着扑到笼子上,抓住王娡冰凉的手,“娘娘受苦了!”她脱下身上的外裳,给王娡披上。
“娘娘!珍儿姐姐在太子妃处长跪,求太子妃来救娘娘!娘娘保重,你还怀着世子呢!”雪儿哭着安慰。
王娡此时反倒冷静下来。她握住雪儿的手:“你要帮本宫,就听我安排。”
“求太子妃没用,她没那份量,也没那胆色。我要你,”她盯着雪儿,“去求太后!只有太后才能救我!”
“可我怎么到长乐宫?!太后怎会见我?!”雪儿一脸焦灼。
“我那妆台左手,胭脂台最下层,一黑色盒子,里面有块羊脂玉。你拿了到椒房殿,只说求皇后娘娘相救,梁王必在皇后处,他见你所持之物,自会去求薄太后。”
想起皇上和太子,王娡心冷齿寒。皇后并不被皇上看重,即使相求,也不一定能让皇上收回成命。只有太后,那文帝以孝著称,从不违逆太后之意。只看,薄太后会不会出手相救了。
生死难料!但为了腹中宝宝,她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