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窃贼

等菲利普找到鞋，两人追出去，外面的一切早已沐浴在一片安静祥和的月光下。只有一只圆鼓鼓的水饺一样的月亮，还挂在天上，可惜它就算看到什么，也说不出来。

菲尔懊恨的甩了一下手中的左轮，低声喝到：

“可别让我逮住！小贼！

菲利普，你说会是什么人？会不会是护士长说的卑鄙的窃贼？”

“一切皆有可能，干嘛要先假设呢？甚至我觉得是熟人也不一定。你看，他恰好就停在我们房间外面！这边这么多房间……”

菲利普指了指走廊下的一排房间。

菲尔叹了口气，拎着枪准备回屋，被菲利普一把拽住。

“怎么？”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枪。

“别把走廊上的脚印踩了。跨过去！今晚别关门睡了，防止有谁来破坏这现场。”

“你是觉得真有内鬼？难道你准备明天一个个比划大家的鞋底？”

菲尔突然兴奋起来。

菲利普想，保留作案现场痕迹，不是很正常的操作么，也就如今这落后的时代没有电灯，也没有手电筒，月光又不支持晚上取证。于是也没理这神经质的大哥，一脚跨过走廊，回到了屋里。

菲利普也兴奋的跟着跨了进来，想想明天可能在内部揪出那个内鬼，他突然又有点兴奋的睡不着了。

“哐当——”

两人一下惊醒过来。

却是门口有个护士跌倒在地，一盆水泼的满地都是。

没等两人说话，护士麻溜的爬起来先开口了：

“你们这大晚上睡觉不关门的啊！护士长说你们今天要走，让给你们送点洗漱用水，我这一下都敲空了！真是的，你们自己弄吧！”

她一边责备，一边拍打着身上沾染的泥水，还跺了跺脚，似乎要把鞋子里的水给挤出来，然后捡起水盆，扭头就走了。

只留下门口的大滩水迹，以及凌乱的泥浆鞋印，刚刚的护士的。

菲尔傻眼了，这都啥跟啥啊？刚准备一展身手，就这样？他噔噔噔追出去，要问护士一个说法，你大早上来送水就罢了，把老子守候了一晚的犯罪现场给破坏了啊！关键是水也没送成！

他两眼通红的望着蒙蒙的菲利普，沮丧道：

“没了，什么都没了，我这一晚上都白熬了！”

看着两眼布满血丝的菲尔，菲利普难得的安慰了一嘴：

“没事，刚刚的护士你认识么？看清了么？”

“我就听到哐一声，然后就是那护士喋喋不休的抱怨，她甚至都没抬头……”

“那就赶紧去追，这个护士是同伙！”

菲利普一下跳下了床，趿拉着皮鞋就追向了护士宿舍。菲尔也赶忙追了上去。

跟多萝西娅护士长说明来意，护士长疑惑道：

“我没让人给你们送水啊！”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那个护士谁？”

菲利普和菲尔气喘吁吁的跟刚起床的护士长问询。

“关键是我没有安排，所以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我让人看看刚刚都有谁早起了！还有谁衣服湿了！动作这么大，应该能查得出来。毕竟我们的护士总共也就53个，还分成了日夜两班。”

护士长不急不忙，给出了安排。两人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两人趁着护士长张罗的功夫，洗了把脸。

不一会，护士长带来了消息，这会还在床上的夜班的19人（护士们只干到夜里12点，下半夜是恢复的伤兵们值班，顺便在医院混个饭的那种），白班还没起来的22人，起来准备早餐、收拾、学习的有12人，其中两三个一伙互相作证在一起的有9个，只有3个是单独行动的。但就算这3个，也没有谁湿了衣服，她们的衣服、鞋子，都是干燥的。

护士长显然已经有意识的收集了关键信息。菲尔道：

“那要不，把那3个单独行动有嫌疑的，我们再聊聊？”

护士长摇了摇头：

“我不这么建议。当然，首先，我是相信两位的，不然我也不会去排查我们的姑娘们。但是，如果二位单独聊那3位，什么理由呢？一大早无缘无故的跟3个护士聊天？审问？大家本来过来做志愿者，只有很低的补助，更多的是对这个国家，对士兵的关爱。”

菲利普点点头：

“我知道，不能因为这个事，影响到大家的工作热情。”

“那然后呢，就让这个窃贼继续明目张胆的在医院里逍遥法外？姑娘们不担心他们的钱包么？”

护士长皱皱眉：

“关键是这么久，也没有护士说有东西遗失……”

菲利普又点了点头：

“我理解……”

菲尔忍不住插嘴道：

“那是还没有偷到她们！窃贼的善良？我看是他们的阴谋！他们肯定是准备最后才下手！”

菲利普看了看菲尔，笑道：

“老兄，不要着急。你要理解护士长的担忧。就好像现在如果有人跟你说，我和你之间有一个人是南方的间谍，你也许会配合，但更会纠结！护士长和她的姑娘们朝夕相处的这么多天，大家的战斗情谊不在你我之下！”

护士长一脸感激道：

“菲利普少尉，感谢您的体谅。我确实是这样的想法，我不想这些勇敢付出的姑娘们受到这样的怀疑，除非有明确的证据。而现在，证据很可能被藏起来了。如果我对谁提出怀疑，都会伤了这个姑娘辛苦付出的心。她会觉得，我就这么不被信任么？

菲尔少尉，也请您体谅姑娘们的不容易。他们不是为了一份薪水。”

菲尔急的直跺脚，觉得窃贼肯定就是那三个嫌疑人之一了，而现在护士长却迂腐的不愿意伤害另外两个，让这个真正的恶人逍遥法外。

本来他想，最多给两个被怀疑的姑娘一点补偿，而护士长又强调了，人家不是为了薪水来的。

想想也是，自己的妹妹爱尔茜，如果被人这么怀疑，估计要伤心欲绝。她从小不缺吃穿用度，还有家庭教师教育，会骑马，会打枪，会画画，会手工，多才多艺。真的是凭借一腔热血，才来这做护士志愿者的，哦，当然，顺便看看弟弟托德。

菲尔只恨自己为什么天快亮的时候打盹了，以至于没有看清那个护士的真面目。他懊恼的揉了又揉自己的头发，一副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揪下来才罢休的样子。猛地一拍脑袋道：

“对了，多萝西娅护士长，这三个护士里，有没有哪位身材比较丰满的？”

看着菲利普和护士长疑惑的目光，菲尔又连忙解释道：

“我最后看到的身影，身材比较丰满，所以我想这也许是一个线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