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谋个空缺
纪杞年的表情有一瞬间惊讶，又很快平静下来，跟着姜怜进房。
小姐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
正房内。
肃王妃正点着香端坐上首，见姜怜进来便招手唤她过去。
“姜小姐，这次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平阳可就危险了。”
她态度亲切，亲自从手上褪了个玉镯下来给姜怜带戴上。
姜怜自然谢恩，但也不忘自己这次的目的。
她朝肃王妃福了福身，开口道：“其实臣女这次来找您是有一事相询。”
她顿了顿道：“平阳郡主此次所中的瘴气原是南方才有的，而郡主长居京城，按理来说本不可能染上这毒，这实在有些蹊跷。”
话中意思很明显，就是想问问平阳郡主到底是在哪染上瘴气的，会不会是有人刻意陷害?
肃王妃一听这话便拧了拧眉：“南方吗？”
“唉，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夫君他此番深陷云疆叛乱之中，而平阳前段时间刚从那边回来，想来就是在那时候遇到了瘴气，不过平阳已经回来好几天了，明明之前都没事啊。”
云疆?
这个地名倒触发了姜怜的某些记忆。
前世，过段时间，朝廷就发生了剧变。
她敛下眸，解释道：“瘴气之毒会在体内潜藏，隔几日再发作也是有可能的。”
肃王妃点点头，言语之中还有些担心，“那平阳之后还会有事吗？”
姜怜摇摇头：“郡主体内的余毒基本已经彻底清除。”
“其实臣女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王妃可以答应。”
姜怜瞥了一眼身后的纪杞年，突然开口道。
“何事，你先说与我听听?”
姜怜救了她女儿，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她都可以答应。
“我身后这个是我家中的……侍从。”姜怜不知该如何解释纪杞年的身份，犹豫片刻接着道，“我想让他从军，能否为他谋个空缺?”
话音刚落，肃王妃还未说话，纪杞年就讶异地开口：“小姐……”
为何突然让他去从军？
难道他做了什么惹她不开心了?
“我不去。”
没有多的解释，纪杞年直接拒绝。
姜怜侧头看向他，眸光隐晦。
上一世，云疆事件结束后，纪杞年便被卷入了纷争。
她想推他一把。
毕竟前世他是最后一个愿意站在她身边的人。
可是纪杞年居然不愿意去。
“为什么?”她皱眉转头看向纪杞年，隐隐有些责怪与怒其不争。
“我只愿一辈子跟在小姐身边，照顾保护小姐一辈子，不愿意去从军。”
他低头抱拳，表情隐在几根垂下来的发丝中，让人看不清真实的想法。
姜怜凝眸看向他，一双眸子中盈满不解。
她知道，这绝对不是真正的原因。
但纪杞年并不打算解释，只是倔强地立在那里。
肃王妃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几圈，心中有些疑惑。
纪杞年这人虽说是跟在姜怜身边，但气度却不似常人，整个人气质沉稳，面容俊美。
“既然这样的话，你们先回去商量好再决定吧，我随时可以帮忙。”
肃王妃已经许诺，纪杞年埋着头不肯看她。
“行，多谢王妃的帮忙了。”姜怜叹了口气，领着纪杞年只能先回去了。
回府的路上，纪杞年不知从哪弄来一辆马车，两人坐上。
“纪杞年，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从军?”反正也没别人，姜怜干脆直接问出口。
一片寂静。
纪杞年坐在马上，轻蹙眉头，像是生闷气一般。
姜怜干脆掀开帘子，头探出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说话啊。”
“已经说过了，我只想一辈子待在府里，保护小姐。”
男孩的背影不够宽阔，此时却莫名的让人觉得稳固。
姜怜叹口气：“我不信。”
“你刚刚重复了两遍你想待在府里，是不是府里有什么东西让你舍弃不下?”
“而这个肯定不会是我，我是个借口吧?”
纪杞年神色不变，却渐渐握紧手中的缰绳。
沈青青眼神掠过，“是因为你娘吧?”
纪杞年身形顿了顿，良久才点了点头：“嗯，我娘她在府中本身就人微言轻，没有我，冬天她连暖和的炭火都用不上，要是我再走了，她在府里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姜怜也知道他娘在府里的境遇，前世她没有在意，这次她肯定会伸出援手。
“你放心，只要我在姜府一天，便保你娘一天的安稳。”
“等我离开姜家的时候，我相信你肯定已经干出一番事业，只有拥有更大的权势，才能更好地保护她，不是吗?”
纪杞年表情震动了一瞬：“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可以?”
姜怜看他一眼，想到这人日后会成为名声卓著的纪小将军，心中有些感概。
“你现在愿意去了吗?”她没有回答，只是问道。
纪杞年抿着薄唇。
他知道姜怜的品行，自然是说到做到。
掌握了权势，就可以让家人高枕无忧……
“好，我愿意去。”
姜府到了。
纪杞年跳下马车，扶着姜怜下来。
姜怜生得白皙，虽未及笄，但已有倾城之势。
纪杞年盯着她的侧颜一时出神，人儿已经进了府门，他才收回视线。
回到寒露院，纪杞年便先回去和阿兰说这个事情。
正在姜怜卸下头上钗环时，小翠进来通报，说是阿芝带着纪杞年过来了。
“小姐要见吗?”
姜怜点点头，小翠便推开门，两人走了进来。
“大小姐，我都听阿年说了，谢谢您愿意帮他一把，我们实在是无以为报，以后阿年要是真有什么出息的话，一定会报答您的。”
阿兰不住地点头哈腰，一张脸上沟壑纵横，有着不符合她年纪的苍老。
姜怜叹口气，直起身子走到她面前。
“您不用这样，纪杞年跟在我身边，我也看出他武艺高超，我也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阿兰却越发激动，竟然要向姜怜下跪。
姜怜赶忙避开，示意一边的纪杞年赶紧把人扶起来。
纪杞年伸手把娘亲扶起来，轻声道：“娘，您放心，我会一辈子记得姜小姐的恩情，肯定会报答她的。”
他神色沉稳，任谁都看得出他的认真。
正在几人说话之际，嘈杂声炸响在几人耳边。
姜怜神色一凛，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