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版序言
科学家没名气。他们不代言产品,也不签名,更不会被乌泱泱的尖叫的粉丝围追堵截。但是你或多或少听过一些科学家的名字,比如,研发出脊髓灰质炎疫苗的乔纳斯·索尔克,在非洲建设医院的神学家阿尔伯特·施韦泽,发明巴氏杀菌法的路易·巴斯德,发现放射疗法的玛丽·居里,以及定义了质量与能量关系的物理学家阿尔伯特·爱因斯坦。但是我敢打赌,有一位科学家的名字你绝对没有听过,尽管他拯救的生命比其他所有科学家加起来还多。他熬过了贫苦的大萧条时代和蒙大拿州东南部严酷无情的平原生活,被父亲抛弃,母亲早逝。走到生命的尽头,悲哀地发现鲜有人知他是谁或做了什么。这位科学家就是现代疫苗之父——莫里斯·希勒曼。
希勒曼所从事的科学研究,有着悠久而深厚的传统。
18世纪末,英国南部一位叫做爱德华·琴纳的医生研发出了世界上首个疫苗。琴纳发现,人接种天花病毒的近亲——牛痘可以预防天花。当时,已有5亿人死于天花。
一百年过去了。
19世纪末,巴黎的一位化学家路易·巴斯德通过将受感染的兔子的脊髓进行干燥,研制出世界上第二个疫苗,预防了人类最为致命的一次感染——狂犬病。迄今为止,只有一个未接种狂犬病疫苗的人在染病后存活。
20世纪上半叶,科学家又研发出了六种疫苗:20年代,法国研究人员发现细菌会产生毒素,将毒素经过化学处理即可制得疫苗。白喉疫苗、破伤风疫苗和百日咳疫苗(部分)由此制得。30年代,纽约洛克菲勒医学研究所的一位研究员在小鼠和鸡身上培养病毒,研制出了黄热病疫苗。40年代,就职于密歇根大学的托马斯·弗朗西斯通过在鸡蛋中培养病毒,再用福尔马林杀死病毒,制得了一种流感疫苗。50年代,乔纳斯·索尔克和阿尔伯特·萨宾用猴子的肾脏研制出了脊髓灰质炎疫苗,最终在西半球和世界大部分地区根除了这一疾病。
20世纪下半叶,疫苗研发进入了爆炸式发展期。(1)麻疹、腮腺炎、风疹(德国麻疹)、水痘、甲肝、乙肝、肺炎球菌、脑膜炎球菌和乙型流感嗜血杆菌(Hib)疫苗纷纷在此期间问世。在这些疫苗问世之前,可以预测美国人每年都会因为麻疹而引起严重、致命的肺炎;风疹会找上胎儿,致盲、致聋或引起智障;Hib会感染大脑和脊髓,成千上万的儿童会因此丧生或致残。上述9种疫苗几乎扫清了这一切痛苦、残疾和死亡。它们全部是莫里斯·希勒曼发明的。
2004年10月,医生告知希勒曼他得了一种侵袭性癌症,已经扩散至他的肺部,看样子时日无多。在人生的最后六个月里,希勒曼同我聊了他的一生和他的工作。本书主要讲述了希勒曼的故事:有胜利、有悲剧、有争议,也有现代疫苗不确定的未来。(2)
(1) 有关疫苗研发的历史,参见Plotkin and Orenstein,Vaccines及Plotkin and Fantini,Vaccinia。
(2) 本书的撰写基于对莫里斯·希勒曼博士于2004年11月12日、19日和30日,2004年12月3日、10日、15日和17日,2005年1月6日和7日,2005年2月17日以及2005年3月11日进行的一系列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