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有人堵门
“你干嘛,走开……”
“嗯……”
璟星只挣扎了几下,也就认命般倒在丰绅的怀中。
两人也是许久未见,久别胜新婚,情到浓处,自然免不了一番缠绵。
远处的旷野里,狂风呼啸而过,大雨倾盆落下,山河在雨中舒展,狂野而畅快的嘤咛……
璟星红着脸,秀发凌乱,依偎在丰绅的怀中。
“还没发现你竟有作诗的本事,我要你为我写一首诗……”璟星呢喃着。
“诗词讲究情真意切,此刻境遇未到,作的诗便会牵强,不若娘子等待些时日,我会送娘子一首绝世诗词……”
“若是如此,妾身自然愿意等……”
一日一夜,丰绅未出别墅。
翌日清晨,他早早醒来,怜爱的目光落在身边还在熟睡的璟星脸上,几丝长发散乱在睡得有些红晕的面颊上,美目微闭,睫毛翘曲,嘴角隐隐挂着些笑意。
望着身边的佳人,他内心抑制不住的冲动,想要吻上樱唇,将她抱在怀中,享受这温暖而柔软的欢愉。
然而现实终究冰冷生硬,在这个节骨眼上,事情堆积的不少,哪里会给他留下哪怕多一天的悠闲呢。
他动作麻利的从床上起来,走进洗漱间,快速将自己清理干净。
走出别墅时,朝阳刚刚升起,略带橘色的光芒照在身上,露水与青草的独有味道飘入鼻腔。
深深呼吸一口,就淘空了一夜的浊气,只剩下清香又略有些冷冽的空气,荡涤着肺腑。
一会要前往胭脂胡同,看看工程进度,还要安排工匠改造旁边的两座建筑。
这个时间安福应该已经在林子外等他了,他的马车里也会摆上炸得金黄的果子,磨的醇香的豆浆,和几碟脆爽的小菜。
许是因为昨晚的运动量有些大,光想着,就让他的肚子咕咕作响。
树林不大,小路不长,只一会工夫,他就走出了林子。
只是好像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他自己的马车的确停在那里,可旁边,竟还有一架马车。
这另一架马车明显比他的更加高大宽敞,装饰上也更加考究,尤其错金盘龙车身,辨识度极高。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宫里的车,这一批马车的用料、形制都是他所能做到的最顶级水准,毕竟这是能让乾隆一眼爱上的东西,当然,也是利润最厚的一批。
马车旁是个面白无须的胖公公,此刻正跟安福聊天。
说是聊天,其实主要是公公说,安福负责嗯嗯啊啊的应和捧哏。
难为这公公了,能跟安福这种木头人聊得热火朝天的人,不多,真不多。
丰绅感慨着,继续往前走,就见那公公噤了声,快步迎了上来。
离得更近些,他才看出来,这公公不是别人,正是李玉。
李玉一脸堆笑的拱了拱手,热络道:“额驸神采焕发,想必是昨夜休息好了?”
丰绅撇撇嘴,这些太监最热衷的事,就是八卦皇上昨夜翻了哪位娘娘的牌子。
这李玉完美的把这点癖好用在了他的身上。
所以他没好气道:“李公公这一大早的,来我这听墙根了?”
李玉有些不好意思般讪笑着,拱手连连道:“抱歉抱歉,奴才话多了,话多了……”
嘴上虽这么说,但李玉的神情语气却依旧显得热络,没有半点生疏之感。
丰绅也的确是将其当作朋友,否则说话也不会那么没有顾忌,随继续问道:“李公公所为何事啊?不然随我上车,一起用个早膳,边吃边谈?”
说完,顿了顿,转头面向安福,问道:“早餐准备了吧?”
安福面无表情:“回少爷,准备了,只是您没有提前吩咐,只准备了您自己那份,不够两人吃的……”
丰绅从安福的口气中听出些意味,这安福虽然寡言少语,却也不是蠢人,若不是有什么缘故,断不会说出这种折人面子的话来。
所以他这么说,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暗示。
果然,李玉急忙插话道:“额驸,您这个早餐怕是吃不上了,万岁爷今日临上早朝之前,吩咐奴才来请您,说要早朝后与您共进早餐,看这日头,咱们现在出发,赶回宫时,恐怕早朝也快结束,要不额驸还是早些动身?”
丰绅心中一凛,好端端的乾隆找他一起吃早餐,这是唱的哪一出?
只怕还是和昨日的诗会有关,这老头也的确是够敏感的,一首诗而已,就坐不住了?
想着,他征询的目光看向李玉,李玉却并未立刻答话,而是催促道:“还请额驸上这宫里的车,宫中的车过城门无碍,路上也能快些……”
丰绅从李玉的话里,听出了一些暗示的意思,这是在提醒他有什么话车里说。
所以,他示意安福只需驾车去宫门等着就行。
而他自己则跟着李玉上了宫里的马车,马车的门“砰”的关上,马车在宽阔的驰道上疾行起来。
“额驸,兰若姑娘托奴才给您带句话,胭脂胡同里的水不比朝堂浅,有些事,若是弄巧成拙了,反倒惹了自己一身麻烦,好事儿也变成坏事儿了!”
李玉突然发话,说完,就眯起眼睛,盯着丰绅殷德的反应。
丰绅闻言先是一怔,接着他的内心就掀起巨大的波澜。
李玉这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量有些多了。
首先,李玉给兰若带话,这本身就很耐人寻味,十有八九,李玉和兰若,包括书麟、孙士毅,都是同属于一个阵营的,他们的背后,都站着江南士绅集团。
而那句话的意思,恐怕也绝非字面上那么简单。
水深的绝不只胭脂胡同,而是这次波云诡谲的政治斗争。
不过这话也挺有意思,没有直接说希望他参与还是不参与。
其中真正的含义,是告诉他,要么就压根别争,这样大家脸上都好看。
不争,或许会失去很多。
而要选择去争,赢了自然好,若是输了,或许就会失去一切。
至于李玉说的好事变成坏事,他还是有些琢磨不透。
坏事是什么他知道,但这个好事从何说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