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镇西军和镇南军
彭蠡湖畔，一片慌乱。
一批批的官兵蜂拥登岸。
金吾卫将军赵凌峰被抬上岸，脸色苍白无比。
“赵将军没事吧？”
西江总兵柳成翔脸色煞白，他听到金吾卫战败赵凌峰落水，吓得肝都颤了。
“将军吐干净……”
升任金吾卫中郎将的储存有话刚出口，又连忙将剩余的话吞咽回肚中。
自家这个将军意气风发，落了个惨败，这不知道会有多大的打击。
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储存有跟着赵凌峰，这才短短时间，就升到了金吾卫中郎将这个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位置。
陛下重用这个外甥，只要剿灭方巢逆贼，升为金吾卫大将军是板上钉钉的事。
那么，储存有一个金吾卫将军，是跑不了的。
“快送赵将军回去歇息，这里交给我来！”
只要赵凌峰没死就好，柳成翔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要是赵凌峰嘎了，那柳成翔这个总兵肯定是当不成的了，搞不好还有性命之忧。
“我没事！”
“清点各部，救治伤员！”
“全军集合！”
赵凌峰站了起来，虽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依旧站得笔直。
看着赵凌峰这个样子，柳成翔也不免暗中赞叹：这个公子哥也不完全是个绣花枕头，还是有些本事的，这次败战是轻敌所致。
“将军，阵亡和失陷一百八十一人，损失弓弩三十八套，兵器器械若干！”
战损很快就清点出来，看似不多，在赵凌峰的心里，这就是惨败。
望着彭蠡湖水面，赵凌峰握紧了双拳。
一个时辰前，赵凌峰为了彻底剿灭叛贼方巢，不顾柳成翔的反对，率领部下乘船出发。
在湖面上跟方巢叛军展开水战。
陆战骑战，赵凌峰都行，唯独水战差强人意，被方巢跳上船打得落水。
要不是储存有和麾下武林高手抢救及时，赵凌峰不被方巢所杀也得淹死。
金吾卫败退，方巢追杀一阵就收兵，带着战利品退回湖心岛巢穴。
“全体都有，脱下衣甲，随本将下水！”
赵凌峰率先脱去衣甲，下到水里，‘噗通噗通’地狗刨起来。
想要剿灭方巢叛贼，首先，得学会游泳。
“下水，下水！”
储存有二话不说，第二个就跳进水里，结果甲胄忘了脱，如同铁锤一样沉入水底。
要不是抢救及时，就可以上报阵亡了。
……
南蛮撤出孟良府，孟良府也成为一座空城。
除了一地的老弱尸体，青壮女人小孩和能搬走的，都被南蛮人打包带走了。
镇南将军黄飞云面不改色，策马走出孟良城。
“明远楼，率部驻守孟良城。其余各部，随本帅返回明坤！”
黄飞云的帅令使人疑惑不解。
副将明远楼问道：“大帅，难道不向南蛮报复，救回被俘百姓？”
镇西军副帅席铭华战死殉国，就这样撤兵，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黄飞云喝道：“军国大事自有本帅考量，尔等听令行事便是。”
“末将尊令！”
明远楼无奈，只能十分不甘地接下帅令。
明远楼是副帅席铭华一手栽培起来的，在明远楼的心里，席铭华如父如兄。
席铭华战死殉国，一心要为席铭华报仇的明远楼，此时心里的怒火憋得喘不过气来。
黄飞云率部北上明坤，他的脸色十分凝重。
作为太子的岳父，黄家跟太子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太子登基，黄家一气冲天，太子落败，黄家万劫不复。
在这种情况下，黄飞云一心考虑的，只有太子，只有黄家。
席铭华战死，黄飞云是幕后推手，只因为席铭华不是他的人。
留明远楼在孟良府，黄飞云是故意的。
他猜到明远楼一定会为席铭华报仇，到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除掉明远楼。
明远楼忠的是陛下，而不是黄飞云。
黄飞云要完全掌控镇南军，就必须除掉异己。
回到明坤城休整两天。
“冯玉渡，你坐镇明坤，知道该怎么做？”
“大帅放心，末将知道怎么做！”
“本帅明日启程回京，向陛下报捷献俘！”
陛下的六十寿诞就要到了，黄飞云还得赶回京师，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报捷献俘。
……
玉门和阳光二城，是河西走廊门户。
只要这道纺线不破，雍凉稳如狗。
玉门关外，是西域大地。
自从二十年前，西夷东来，控制了碎叶河流域，就与大周争锋于西域大地。
经过二十年的角逐，大周不断败退。
到了如今，在这片辽阔的西域大地，大周实际控制地盘只有庭城、伊吾、秋池和雁栖四城，其余不是羁縻州，就是墙头草的小国。
西域大地，强者为尊。
大周弱于西夷，导致威望一减再减。
庭城外，驻扎着三万兵马，其中只有一万西夷人，其余两万是西域各国的仆从军。
西夷人没有攻城，驻扎城外更像是在示威。
如果只是示威，西夷人已经收到成效。
西夷人都逼到家门口了，镇西军却不敢出战当起了缩头乌龟。
墙头草们不再摇摆，纷纷倒向西夷，就连很多羁縻州都宣布改换门庭。
“将军，战吧！”
庭城里的守军将校，无法忍受这份耻辱，纷纷请战！
庭城守将袁封面色铁青，面对部将的请战，还得强忍着怒火和耻辱，怒喝：
“都闭嘴，军国大事怎么打，自有上头决断，我等军人听令行事便是！”
不止是庭城，其余三城都是如此。
西夷人只是驻扎，就是不打。
“西夷出高人了，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再过半月，玉门关外除了四城，西域尽入西夷之手！”
有识之士，纷纷得出这个结论。
镇西军一直按兵不动，现在已经失去击退西夷人的机会了。
等西夷人开始进攻，四城能不能保得住，还是一个未知数。
沙城，河西走廊第一大城，位于玉门和阳光两城之后，三城形成掎角之势，拱卫着河西走廊。
沙城也是镇西军帅府所在地。
“大帅，末将请战，驱除西夷人！”
一个个镇西军悍将，自然也忍受不了这份屈辱，再三请战！
“如何出战，本帅自有决断，尔等只需整军备战，安心等待本帅帅令便是，其余的，休要再妄言！”
镇西将军童凯挥退手下将领。
待人走空，只剩下父子三人。
长子童耀说道：“爹，这样下去，咱们就真的失去西域了。”
三子童猛也道：“爹，大哥说的没错，再这样下去，不但失去西域，西域四城危矣，咱们镇西军的威望尽失，还会引得陛下震怒！”
五子童器说道：“大哥，三哥，爹自有考量！”
童凯看向五子童器，点头道：“器儿，你来说说，爹是怎么考量的？”
童家五子，童器最良。
童器也是童凯最为器重的儿子。
“大哥，三哥，三年前北胡是大周最强敌人，如今北胡被苏有容打残，西夷势大就超过了北胡……”
童辉瓮声道：“西夷势大，难道咱们二十万镇西军就是纸糊的不成？”
“器儿，挑重点说！”
“是，爹！”童器说道：“一旦跟西夷开战，损兵折将在所难免，镇西军可是咱们和虢王的底牌，也是确保高次辅上位首辅的坚强后盾。”
“没错，二十万镇西军是咱们的底牌，决不能损失在跟西夷的战争中，为保存实力，哪怕失去西域四城，为父也在所不惜。”
二十万镇西军是童家的底气所在，也是推虢王上位的最强力量。
保存实力参与夺嫡才是王道，与之相比，西域四城算得了什么。
待虢王问鼎九五之尊，夺回西域四城，易如反掌！
“为父明日启程前往京师为陛下贺寿，你们要谨记：要是西夷发起进攻，抵挡不住可放弃关外四城。但是，玉门阳光防线绝对不能丢！”
“阿爹放心，孩儿明白！”
西域可以丢，阳光玉门决不能有失，童家的根基就在河西走廊。
根基有失，放屁也就不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