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机可怕丨裂痕
巫师的生命悠久漫长。
一年时间。
弹指一挥。
...
这一天。
艾维莉娅和往常一样，端着烤肉，带着家族给她的任务，面无表情的走进维克的实验室。
一年来，在族中一些有经验的女性的调教下，她尝试多次勾引维克。
但沉醉于知识和试验的炼金术师无动于衷。
艾维莉娅不太明白，这个当初特意挑选她侍奉自己的炼金术师在想什么。
甚至。
她不止一次站在镜子前，怀疑人生。
最初。
她还是对未来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希望早一天为家族留下炼金术师的血脉，以此为代价脱离家族，跟着她的心上人马瑟，远走高飞。
希望马瑟可以想一些办法，帮她争取。
希望马瑟可以站出来，带上她连夜逃离这里...
即使他们会死。
但发展到今天。
她已经彻底麻木。
深爱之人唯唯诺诺。
甘愿为家族的牺牲，幼稚可笑。
她对未来的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已经完整的破灭。
就连当初神采奕奕的眼睛，也逐渐失去高光。
凡人短暂的生命跨度，如同夜空中的流星，即使坠地后尸骨无存，他们也想拼尽全力燃烧自己。
但在维克的心中。
唯有知识永恒不变。
唯有永生，方能照亮无尽的黑暗未知。
生命短暂如同烛火的凡人在想什么，有什么感受，他不在乎。
况且。
巫师精明狡诈。
为了繁殖欲望陷入泥潭的巫师，在整个巫师世界，都是千万无一的珍宝级存在。
维克的时间宝贵无比。
当初决定入驻贝尔家族时，骑士马瑟就是他早早布置下的一枚棋子，以此应对可能出现的状况。
选择艾维莉娅。
他看重的是这个女人和骑士马瑟之间的亲密关系。
因为这有利可图。
现在。
维克认为时候差不多了。
他放下试管，瞥一眼沉默不语，表情麻木的红发女孩，对她说了这一年来的第一句话。
“艾维莉娅，喊马瑟进来。”
听到维克阴冷嘶哑的声音，女孩抬起头，眼神空洞。
她没有多问，转身离开。
不多时。
在实验室外守候的马瑟快步走进房间。
比起维克第一次在交易市场见到这位年轻骑士时的光鲜亮丽。
如今的马瑟就是一条丧家之犬，灰头土脸，无精打采。
甚至。
不敢正眼去看他的心爱之人。
见到维克后，他微微低头以示尊敬，和艾维莉娅保持距离，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红发女孩见到这一幕。
眼神复杂，心中五味杂陈。
维克不觉得意外。
马瑟的性格，这些变化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实验室的环境很乱。
光线昏暗。
令人反胃的臭味在空气里弥漫，那是尸花的味道。
维克站在试验台旁边，目光居高临下，声音冷漠无情，说道，“你很痛苦，马瑟，但根源不在我。”
艾维莉娅和马瑟知道维克在说什么。
他们出身巫师家族。
了解过这些强大存在的观察力是何等恐怖。
他们两人之间的爱恋，瞒不过他们。
艾维莉娅还在思考和恼怒，难道这一切不是因为你这个炼金术师造成的吗？但她不敢直言。
马瑟只是垂头丧气的站在原地。
没有任何反抗的心思，一脸听天由命。
不过。
他的这种状态，维克很满意。
这种人使用起来不用担心反噬。
维克取出三块魂石甩到马瑟面前，嘶哑声音描述的事实比他的用词更加残酷。
“这个世界弱肉强食。
弱小不是原罪。
愚昧和不思进取才是。
那个叫艾维莉娅女人和这一袋魂石赏给你了。”
马瑟和艾维莉娅起初以为他们听错了。
两人面色古怪的相视一眼。
艾维莉娅的眼神深处，若有所思。
马瑟疑神情不解，疑惑道，“阿尔奇大人，我不明白。”
维克负手而立，昏暗的光线自上而下，在他丑陋的脸上打出阴影。
虽然修改过骨骼和肌肉的维克身材矮小。
但若有若无的精神磁场，在这两人的眼中，高大伟岸如同宇宙群星，不可直视。
维克的声音冰冷刺骨，说道，“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代价，爱情、财富、自由。
一切你们想要的，我都可以满足以你们。
但你们需要为我做一件事。”
这也是维克一直留马瑟在身边的原因。
因为他需要了解贝尔家族当前的现状，正在发生和将要发生的事情。
在他入驻贝尔家族的一年时间里。
沉醉于知识和实验的维克，两耳不闻窗外事。
贝尔家族为了稳住他，一些事情上必定会有所隐瞒。
想要得到确切的情报，需要一个易于控制，不会有异心的人。
最初这个人选是骑士马瑟，但艾维莉娅的出现，让计划变得更加简单了。
一个家族寄予厚望的女人。
很容易就能打听到一些机密的消息。
如果是马瑟去做，维克免不了需要多花费一些心思。
随后。
维克向艾维莉娅提出了他的要求。
作为代价，事成之后，他会给贝尔家族支付一定的魂石，买下两人，离开这里。
马瑟得知维克的把他一直留在身边的真实用意后。
霎时间。
身子冷汗如瀑，如坠冰窟。
他知道能够成为资深学徒的巫师，不会有愚钝之人。
但维克深沉到可怕的心机，让他感到深深的害怕。
就像一条缠绕在脖子上的毒蛇。
这是一种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本能畏惧。
作为贝尔家族的骑士和血脉后裔，不背叛家族是他们可以生存下去的底线。
即使背叛逃离。
同一地区的其他家族和巫师组织也不会收留。
所有人都痛恨背叛者。
但面对自由和爱情。
面对维克许下的重利。
马瑟心中埋藏的勇气突然涌上心头，他蓦地抓住艾维莉娅的手腕，不管不顾的说道，“这是我们的机会！娅拉！跟着阿尔奇大师，和我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因为激动的忘乎所以，马瑟忘记他的本分，甚至使用小时候的昵称称呼艾维莉娅。
时间可以让一个人的真实逐渐暴露。
艾维莉娅虽然有所察觉，但她依旧认不清她所爱的那个人。
一阵犹豫。
她同意了。
离开前。
艾维莉娅回眸，没有去看马瑟，反而深深地看了一眼维克，棕红的眼眸流光闪烁，说道，“阿尔奇大人，我需要一个确切的承诺。”
维克心思细腻。
这对男女之间的细微裂痕，在他眼里一览无余。
他的丑脸笑容讥讽，说道，“你们的自由在我这里不值一提，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