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落魄庶女嫁给了清冷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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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柳飘飘柔顺的黑发垂下来,带着余热落在陆戟的手背上。他有一瞬间觉得喉咙收紧了,口干舌燥,不敢抬眼看上头的人。可柳飘飘就好像没有察觉自顾自的说着:“刺客的目标不是我,怎么会伤到我。”

她刚刚醒来,嗓子还有些哑。带着少女特有的稚嫩感,一下一下像猫爪挠在了陆戟的心上。

他接过禾枝递来的水杯,不知作何想法。杯沿抵在柳飘飘的唇边,失了颜色的唇瓣沾了水又显露出娇嫩的粉色。陆戟侧过脸,默念着非礼勿视。

柳飘飘清了清嗓子才问:“白姑娘呢?”

“她没什么事,只是受了惊吓被护送着回府了。”

柳飘飘垂下眼,盯着陆戟修长的手指,没头没脑的来了句:“殿下的手可真好看。”

陆戟笑笑,将手抬上来。翻过掌心柳飘飘才发现陆戟的指腹虎口皆有一层薄茧,肌肤肌理细腻,纵然整日里舞刀弄枪依旧白玉一样叫人移不开眼。

柳飘飘伸出手去比划着,她可是哪里都小,就连手都比陆戟的小了一半。

指尖划过陆戟的掌心,顺着纹路细细的描摹。柳飘飘忽的抬起头来盯着陆戟的脸说:“殿下,我会看手相嘞。”

陆戟哦了声,好笑一样看着她胡闹,“那五姑娘说说看我的手相怎么样?”

“殿下是九五之尊的命格,只是姻缘不大好呢。若是一不小心娶错了人容易惹来杀身之祸。”柳飘飘的声音低下去,“我上次说最适合殿下的贵女乃是白梓妍,如今看来恐怕不尽如人意。”

陆戟知道柳飘飘的意思,这是他故意做出没看出来的样子。

“五姑娘是后悔了?退了我的月牙佩,怎么又背地里说白姑娘的坏话?”

柳飘飘被陆戟揶揄也不觉得羞恼,只是严肃了面色:“我不过是个庶女,从未肖想过殿下。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殿下觉得今日的暗杀谁做的可能性最大。”

陆戟偏着脑袋,抿着唇不说话。柳飘飘见状叹了口气,“看样子像二皇子是吧,可从风月雅居改到游船上,最多不过一个半时辰,谁能在那么快时间安排好刺客。除非对这游船了解透彻,且只等一个契机。我虽养在深闺,却也知道,这船是白姑娘的产业。”

“刺客还未现身她已有了离席的打算,待刺客出现早早没了踪影,实在叫人不得不怀疑。”

陆戟并未接她的话,她看着柳飘飘的手。手指很细,指甲圆润带着淡淡的粉色。这么可爱的一双手,是怎么做到眼都不眨一下杀了那个刺客的。

“柳飘飘,你不怕吗?”

那人声音都颤了起来,委屈极了,想要哭的样子夹杂着浓浓的心悸与后怕。

“怎么不怕呢,可是我受过殿下的恩惠,怎么能将殿下置于险地。”

“那若是那人反手一剑杀了你该当如何,你叫我如何!”

陆戟站起身子来,他实在高大,投掷下的阴影将柳飘飘完全笼罩。像是落入魔王手中的兔子,看上去泪眼闪烁实在可怜。可陆戟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小瞧这只兔子,这兔子咬人实在是疼。

他阴鸷的眉眼,翻腾的怒气像是寒风裹挟着无数冰雪扑面而来。吓得柳飘飘甚至不敢睁眼,只能怯生生的叫了句殿下。

终究还是陆戟败下阵来,他颓丧地跪下自己一条腿,以拥护的姿态将柳飘飘护在安全范围里。向来冷静的声音竟有了一丝不知所措,“若是你死了呢,我该怎么办,柳飘飘你快吓死我了。”

柳飘飘怔住,她眨眨眼,落下泪来。只是陆戟还未看见就被她偷偷擦去,她依旧同之前一样的神情看着陆戟。恭敬有余,却看不见丝毫爱意。

“殿下,还是离白姑娘远些好。虽然多有流言说您要迎娶白姑娘,但毕竟是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陆戟望着柳飘飘这副关切的样子,内心升腾起一股子喜悦来。他对柳飘飘向来没什么戒心,这也是从小到大他第一个想要推心置腹的人,

“流言是我散播的。”

这下子柳飘飘瞪大了眼,“什么?”

陆戟却是笑,狐狸一样透出些得意来。

“尚书令老来得女宠的不像样子,白梓妍喜欢老二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现下我把流言散播出去,她顾忌着女儿家的颜面近来与老二走动甚少,心里头不知道多恨我呢。”

“可是殿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戟目光沉沉,望着柳飘飘却是温柔的。

“因为尚书令一向中立,如果白梓妍真的嫁给老二,会令还未站队的朝臣们尽数倒戈。拖过这段时间,陆炎会娶了大司马的庶女,到时候也就没什么事了。以白大人的气节总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做一个妾。”

柳飘飘仍觉得不妥,“堂堂皇子怎么会娶一个庶女?”

这本是段辛密,不过陆戟知道柳飘飘的为人也就放心说了。

“早些年的时候,秋猎,老二差点被狼咬死。是王雨溪救了他,为此毁了半边脸。为着这份恩情,他也该娶了人家。”

柳飘飘细细回想起来,云京遍地矜贵,却是很少听见关于王雨溪的事情。或者说,这个人干脆就在云京名流里除名了似的。就算是自己,跟柳玉芙玩得好的几个千金也是知道的。而王雨溪确实太过寂寂无名了。

她拧着眉:“庶女就没关系了吗。大司空的地位也很高啊。”

陆戟随即叹气,“因为庶女是随时可以舍弃的。”

因为庶女不重要,不被母家重视,所以游离在权利中心之外。

这话无疑是戳在柳飘飘心上,她瞬间白了脸,不禁揣测或许陆戟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陆戟没有,他依旧是笑的,丝毫没有拐弯抹角。

“可是你不一样,就算你什么也不是,在我心里也很重要。”

柳飘飘哂笑,“殿下说笑了,飘飘没想那么多。”

陆戟听她这么说并没有急着辩解,只是抬手撩开了柳飘飘的碎发。

“飘飘,你还是把头发梳上去好看。”

柳飘飘知道陆戟这是在鼓励她昂首挺胸自信些,可柳飘飘实在是被那句庶女是随时可以丢弃的给打得体无完肤。半天没回过神来,竟连陆戟什么时候走得都不知道。还是禾枝唤她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

禾枝满脸的担忧:“姑娘,你怎么呆住了,太子已走了许久了。”

“哦。”她应了声,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禾枝关切地拥着她:“姑娘你别往心里去,什么庶女嫡女的,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柳飘飘知道是这个理,她以往是最不在意这个的。出身摆在那,不是她怨恨就能改变的。只是这话从陆戟嘴里说出来总是让她难受得厉害。

“天还没亮呢,姑娘再睡会吧。”

柳飘飘点点头,忽然发现床边有一只耳环。

这不是她之前混乱中遗失的吗,竟被禾枝找回来了。

她心头一暖,“谢谢你禾枝,还记得这小物件。”

禾枝也是疑惑,“什么呀姑娘?”

柳飘飘一愣,这耳环若不是禾枝捡回来的就是陆戟了。他竟记得这小玩意。柳飘飘将耳环妥善放好了,心里又莫名开心起来。这一觉倒也睡得香甜。

第二日神清气爽的起来跟着柳温言回家,柳飘飘一路上望着陆戟与陆炎的仪仗队,望眼欲穿的样子任谁看了也知道她有心事。

柳温言一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有些不乐意的提醒。

“柳飘飘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太子殿下看不上你的。你不要因为他的一点好就晕头转向,白白失了女儿家的名节。”

柳飘飘懒得看他,只说:“我是蛤蟆,你是什么?大蛤蟆?”

柳温言被她气得够呛,想透过帘子打他。柳飘飘将头缩回轿子里。懒散的声音传来,叫柳温言牙根子都痒痒。

“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等会回去爹就要问问你都干了什么了。”

说到这柳温言倒有些胆怯,“昨个晚上真是吓死人了。”

说到昨个晚上,柳飘飘才来气。

“那么多侍卫你怕个什么,但凡扑上去做做样子,无论是救了二皇子还是太子,日后都飞黄腾达了。”

柳温言却是指着柳飘飘骂道:“你安得什么心,刀剑无眼若是伤了性命怎么办?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见不得我好。”

一个大男人,妇人一般优柔寡断实在难成大事。

柳飘飘懒得理他,吩咐禾枝把跟在后面的周文清赶走。

她实在,一看见他就恶心的难受。

禾枝很快回来,带回来一句话。

“姑娘,周文清说城里风言风语传得厉害,说你不要脸面纠缠太子殿下。”

柳飘飘定了定,“他还说了什么?”

“他让姑娘好自为之。”

柳飘飘笑了,唇角的弧度有些嘲讽的意味。

“禾枝你觉得是跟着太子有前途还是他一个小小的左长史有前途?”

“那自然是太子。”

“所以流言算什么?”

话是外人说的,日子是自己过的,

谁还不会说几句难听的话,诋毁也好,编排也罢。就连太祖皇帝,当初不也是被人一路吐着唾沫星子过来的吗。等到了那位高权重的地步,所有的流言都会烟消云散。

柳飘飘一向看得开,说这些都不会影响她吃饭的食欲。

进了柳府的门,柳飘飘本来已经做好了被骂一顿跪祠堂的准备。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肯定有人事无巨细的和柳逸戎汇报过了。

可进了家门她才发现昨个的事算不上什么。

苏晓在大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的病才刚好些,哪经得住这么折腾,柳飘飘赶紧迎上去,半跪在地上,手放在苏晓的膝盖上安慰着她:“嫂嫂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苏晓红着眼,指着不明就里的柳温言,厉声道:“你问问这个畜生做了什么?”

柳温言不解:“管我什么事?”

正说着,几个婆子拉拉扯扯从后院过来。柳飘飘定睛一瞧,才看着这几个婆子围着个年轻的姑娘。那姑娘柳叶眉水蛇腰,实在妖媚。她看着弱不禁风,其实和几个婆子纠缠也没落入下风,反而一见了柳温言当即哭倒了,跪在地上柔柔弱弱吧地喊了出来。

“温言,梅娘我好苦的命啊!”

柳飘飘还没看明白,就见柳玉芙风一样冲了出来,扬起的巴掌狠狠落在梅娘的脸上。

“你这贱人也配见父亲!”

这一个巴掌力道实在大,抽得柳玉芙自己都被打了个转。

她看见柳温言,又急急的冲过来:“你干的好事,叫这个贱人上门平白脏了中书令府!这贱人怀里了孩子叫你给个交代,偏偏大嫂的娘家人在这,知道这事气得险些晕过去。如今要和柳安旭退婚,传出去柳家的面子还要不要了!你现在,现在就把这贱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柳温言被柳玉芙扯着,满眼都是梅娘婆娑的泪眼。

那女人坐在地上,面颊高高肿起,身姿软弱无骨,我见犹怜。

“温言,你当真这么狠心吗,这可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啊!”

柳温言听了这话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一把推开柳玉芙,扶起梅娘安慰着不住哭泣的女人。

“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个名分!”

闻言苏晓哪里还忍得住,她对着柳飘飘只觉得满腹的委屈没地方说,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柳温言,你把我至于何地?”

柳温言不看苏晓,或许是觉得愧疚,或许是厌烦了这个原配。

“是你要嫁给我的,我又没求着娶你。”

莫说苏晓了,就是柳玉芙听了也受不了。她被柳温言推了个跟头,本就一肚子火。这下子更是气到发抖,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世家大族的颜面,扯着柳温言的衣领骂道:“你这个畜生宠妾灭妻,父亲现在正在安抚苏家。你我不方便闹到他面前去。可你别忘了,我是要做太子妃的人,你这么一闹,我都要成整个云京的笑话了!你不顾着自己也就算了,家族的门面也不顾。你和这个贱人一起死了算了!”

柳温言打开柳玉芙的手:“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城里的流言没听够?那我仔细说给你听听。昨个遇刺,太子殿下亲自脱下外袍遮住了柳飘飘。他宁愿和一个庶女纠缠不清都不愿意看你一眼,柳玉芙你可真是个笑话啊!”

柳玉芙彻底崩溃了,她惊叫一声:“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