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曹操遣卞秉
洛阳。典军校尉府。
西园军典军假司马卞秉一进入曹操的府邸,便被等候的曹操接住,引入了书房。
此时,书房里,卞氏也在,她正抱着刚满一岁的儿子曹丕在逗弄。
“小弟来了!”
书房本是曹操的隐秘场所,一般不会让家人进入,但唯独卞氏例外。
“姐姐!”
目露孺慕之情的卞秉,先恭敬地向姐姐卞氏躬身施礼,后目光宠溺地望向卞氏怀中的外甥曹丕。
一开始,卞秉是看不上曹操的,始终认为曹操配不上卞氏。
尤其,卞氏进曹门,是给曹操做妾的。
但卞氏喜欢曹操,卞秉也没有反对。
卞秉很尊重姐姐卞氏,在卞秉心中,一手把他拉扯大的姐姐,就是他卞秉的母亲。
不过,他虽然不喜欢曹操,但却很喜欢曹丕这个外甥。
“姐姐,已到了冬月,丕儿就要满一岁了吧?”
卞秉伸手点了点曹丕的鼻梁。
冰冷的手,让曹丕打了一个冷颤,兀自往卞氏怀中缩了缩。
“嗯。”
卞氏秀丽的眸子轻瞋一眼卞秉,回应了一声,垂首宠溺地望着怀中的儿子曹丕,目光犹怀老牛舐犊之爱。
在曹丕出生的时候,有青色的云笼罩其上整日,形状如同一副车驾的上盖。
在古时,乘坐带伞盖的车驾是非同寻常的规格,而曹丕身上的云盖就更不同凡响。
有“望气”的术士前来看吉凶,一见此云盖,顿时满面肃然,认为曹丕非比寻常。
曹操当时听了很是欢喜,问术士,曹丕前途如何,可否赶上他的祖上,也做一个皇帝亲信大臣。
术士连连摇头,答道:“这不是人臣所配有的云气,而是至贵至尊的人主征兆!”
曹操听了虽然很高兴,但在那术士一出门,就被曹操亲手给宰了。
曹操怀疑,这术士,定然是哪个仇家打发上门来的。
……
此时,怀抱曹丕的卞氏,虽然没有精致的妆容,没有穿上锦衣华服,但她脸上溢出的母性光辉,将她最美的一面展露无余。
望着姐弟互动的曹操,看到卞氏此时的姿容,心中大赞不已。
“夫人真美!”
曹操心头很是火热,若非还有要事交代卞秉,他都想提醒卞氏一声。
“冬日昼短,夫人,我们就早早安歇了吧!”
卞秉知道曹操找他来有事情交代,也没过多与姐姐攀谈,便与曹操谈起正事。
“姐婿,不知此番喊秉前来,有何吩咐?”
曹操收摄心情,拉卞秉坐在火盘边,端起热腾腾的酒瓮,给自己与卞秉各倒了一杯,美美饮了一口,方目光一转,说出事来。
“我想拜托小弟前往青州济南一趟,将丁氏与昂儿接回来。”
卞秉瞥了一眼卞氏,很是爽快地应承了下来。
“好,秉回去略加拾掇,立即动身!”
以曹操对卞秉的了解,知道他不会拒绝的。
“西园军不可轻动,但大将军会拨五百北军由你统领。”
曹操顿了顿,神情有些复杂地接着交代了一句。
“这一路之上,不仅要保护好车骑将军何苗,回来时,还要顺带护卫大将军的孙儿何晏及儿媳尹氏。”
一提到尹氏,曹操眼角闪过一丝惊艳与觊觎,那是一个与卞氏之美不相上下,又有着别样温润之美的女人。
曹操每次到大将军府,都要四下悄悄留意一番,捕捉尹氏的身影。
“那是一个叫人瞄一眼,就想到床榻的女人!”
“可惜了,便宜了何咸那个竖夫!”
……
卞秉原本还有一丝疑惑,为何给曹操接家眷,大将军会派出北军,原来不是曹操面子大,而是何进公器私用。
“小弟理会得!”
见没有其他事,卞秉没有停留,一口喝掉杯中的热酒,朝卞氏打了个招呼,起身出了书房。
曹操跟着卞秉,送其出了府门。
“小弟,到了青州,要小心行事!”
见左右无人,曹操目光中闪过一丝精芒,沉声提醒卞秉。
“到了济南,留意一下袁公路之事,看看他与卫将军陶应有何过节;顺便,留意何苗的行踪。”
卞秉为人严谨,性格和顺正直,他虽不知道为何曹操会这般好奇这些人之事,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秉记下了!”
……
曹操回到书房,卞氏还在等他。
“夫君,让小弟前往济南接夫人,夫人看到小弟,恐会不喜的!”
卞氏很清楚,丁氏之所以这次没有与曹操一起回洛阳,主要原因还是她。
尤其在生了曹丕后,丁氏对卞氏就更加没有好脸色,对曹操尤为不满。
“放心吧,夫人不会为难小弟的。”
曹操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内疚,不过,也就是一闪而已。
“路上既有夫人与昂儿,又有尹氏与何晏,干系重大,夫君就这般放心小弟?”
卞氏自然不仅仅关心丁氏母子与尹氏母子的安危,更担心小弟卞秉的安危。
除了曹操、曹丕,卞秉就是卞氏唯一的亲人了。
“夫人安心就是!”
卞氏的话外音,曹操自然懂的,忙安慰卞氏一番。
“小弟文才上,有一定的学识;武略上,也颇通军略。加之有五百北军精锐随行,安全万无一失!”
曹操顺带夸赞卞秉一番,省得卞氏睡不安寝,食不甘味,这可不仅仅影响儿子曹丕,还影响他曹操的性福。
————
冀州。弓高城外。
陶应刚在一处坟坑边铲起一锨土,忽然一道粗大而响亮的声音自陵园外响起,声音之大,整个陵园居然都听的一清二楚。
“踢踏…踢踏……”
紧接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更是将肃穆的陵园搅扰地一片凌乱。
“嗯?”
陶应愕然抬头,便见一行十多人急匆匆而来,为首一人,年龄大约三十左右,腰大十围,肌肥肉重,面阔口方,一脸怒容。
“此地乃我赵氏所有,谁给尔等胆子,敢在这里埋死人!”
来人语落,陵园里的气氛为之一凝,继而所有玄甲军将士的脸色霎时变得漆黑,眸子里尽皆燃起火焰。
“唰!”
一时间,陵园里所有人的目光皆望向了陶应,等待他的决定。
虽然这是在打所有玄甲军的脸,但陶应才是此间的主事人。
“主公!”
目眦欲裂的颜良望着陶应,只要陶应一声令下,他定将眼前这帮不长眼之辈大卸八块,以泄轻慢袍泽英灵之恨。
感觉被当众打脸、羞辱的陶应,冰冷的脸上弥漫寒冰,一股滔天的杀意在身上涌动,手臂因愤怒而轻微颤抖。
华歆与田丰对视一眼,眸子里皆露出一抹凝重。
“你是这里的地主?”
脸色铁青无比的陶应,瞅着眼前的中年人,俊秀的脸上浮现丝丝戾气,显得格外狰狞。
“不过,也不对呀,乌桓叛军如蝗虫过境,弓高大姓、豪强已寸草不生,怎会又冒出地主来?”
不待中年人回答,稍稍收敛怒容的陶应转头望向田丰。
“田先生,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应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疏漏,目无表情地望着田丰,语气冷淡了三分。
这一带田丰熟,陵园也是田丰亲自选的址。
陶应曾特意交代田丰,要选一处无主之地做陵园,就是担心事后为地皮扯皮。
毕竟,这里是冀州,不是陶应可左右的青州。
“赵县令?”
已顾不上陶应的不满,面色有些难看的田丰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观津令赵续。
“这是打算趁火打劫,还是故意出来找事?”
田丰虽然不认识赵续,但对他的底细却了解地很清楚。
“赵县令,你是不是搞错了?”
“这里是弓高县,不是观津县!”
“这片土地的主人姓朱,已被乌桓叛军族灭,此地已是无主之地,怎又成你赵氏的产业了?”
田丰连番的质问,不仅陶应瞬间明悟,就连一旁站立的华歆、陈登、毕岚等人也明白了过来。
“哼哼,看来,是捡便宜的人来了!”
陶应咧嘴森然一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那模样就像是张开血盆大嘴的恶狼。
“你有种,居然敢在我陶应碗里夺食!”
“想必,出身、背景皆不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