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眠夜
此话一出，门外的辽人本以为王安石会放弃抵抗，好好配合。
结果却是见王安石还往外前进了一步。
“你辽人可汗遇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别忘了，这里是宋人国都，不是你那草原部落！”
“你！”
辽人被这话怼的实在没有办法，一群人只得后退至台阶下。
毕竟辽人也不想落得个强闯名宅的坏名声。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王贺见到从辽人的右后方又来了一群提着火把的人。
不过有些意外的是，这群人站定之后竟是直接围堵住了辽人。
“夜间宵禁之地，尔等何故在此地喧哗？”
标准的东京话一出，王贺却是见王安石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张开的手臂。
并朝刚刚说话的那人说道，“严副尉，这帮辽人目无王法，若是您再不来，他们可就要在皇城内提刀闯入朝廷六品大员的府邸！”
被唤作严大人的那人听闻如此，声音里带着怒意质问起辽人。
“可为事实？”
“信口雌黄！我分明是瞧见刺杀可汗的贼人在后巷翻墙而入之后我才来敲门的！”
领头的辽人话语间都是怒气。
“敲门？你那是砸门！”
王安石也上了火气。
“萧太师，具严某所知，此刻宗真可汗应是与陛下在欣赏舞蹈，若是真有刺客，那我也应该早就知晓。所以萧大人莫要无中生事，请回吧。若是还有意见，请宴会上向陛下阐明。”
那辽人见事已至此，也知今日必然是进不去了。
没有再说一句话，与身后的人说了几句完全听不懂的辽语后便转头就走。
见到辽人走远，那严副尉才走向王安石，微微鞠躬似有些歉意。“王大人，今日实在不知那辽人为何如此，好在其并无直接证据。明日宫中宴会时，您也可向陛下告知。”
两人交流时，王贺注意到那严副尉身着的服装。
一身束身红衣，腰间别剑，脚上穿黑靴。
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了北宋的著名特务机构。
北宋皇城司。
此时的皇城司已不单单是是探查军中情状，预防阴谋扰乱。
更多的是变成了皇城巡逻。
不过令王贺有些不解的是王安石这里并不是皇城内部，何来的宵禁之地呢？
“严副尉来的真是及时，若是再不来，我估计这般辽人就得往我屋子里冲了。”王安石有些无奈般的叹气。
“职责所在。”
王安石送走皇城司后关门便望向妻子和王贺。
“今日之事勿要朝别人多嘴。”
“回去睡吧，堂弟。”
夜里也看不清此时王安石那黝黑的脸上是何表情。
见着堂兄夫妻两人回屋后，又想起自己屋子里还有个无意识的病患。
赶忙沿着石板路朝屋子走去。
不过当他刚开门时，冷不丁被一把银色的短匕首抵住了脖子。
完全搞不清状况的王贺被短匕首抵着脖子拖入了屋内。
借着屋内油灯的光亮，他瞧见了拿着匕首的好像并不是茹云，而是另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
“好汉饶命，钱都给你，别杀我。”
求饶总是比殊死一搏还有机会。
“屋外的辽人可是走了？”那女人抵着他的脖子问他。
“走了。”
听闻如此，她才把短匕首从王贺的脖子上撤走。
王贺见她一个闪身，又坐到他的床上。
似是在为茹云包扎左臂。
“你跟茹云姐什么关系？”
没来由的问话让他有些愣住。
“没关系。”
“没关系？我不信！没关系她怎会连你搬家搬去哪里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那女人明显不相信他刚刚说的话。
王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按理说，他与茹云确实没有半毛钱关系。
仅仅只是她母亲派过来照顾他而已。
佣人？
也实在谈不上。
“你不会跟茹云姐成亲了吧！”
那女人又闪身过来仔细打量起王贺。
王贺则是左右躲闪。
毕竟对于他来说，这女人完全是个陌生人。
“你又是谁！”
壮着胆子，王贺问道。
“我是茹云姐的妹妹，苏巧儿。”
听闻介绍，王贺才仔细打量起她。
眉目如画，一双明眸深邃如潭。
额头宽阔而不高，下颌分明，鼻梁挺直，唇红齿白。
若是与茹云相比，这姑娘大抵是多了一种少女的活泼。
“刚刚对不起啊，我还以为是辽人冲进来了所以才用匕首抵着你。”
“你好，我叫王贺。”
“不知道你和韵姐又有什么关系？我总是听她提起你的名字。”少女突然转换话题。
“她是我的娘亲。”
“是吗？这样啊。”少女点了点头，又笑了笑。
待她与茹云继续包扎伤口的时候，王贺又想起这屋子如今还有堂兄二人呢。
一个晚上房间里一下子多出来两个从未谋面的姑娘，论谁都会往刺客那里想。
王贺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两位姑娘安置在原来住的巷子里。
“苏姑娘，今晚可能要你们去之前的巷子里住，此间府邸还有堂兄与我居住，我实在想不出早上如何解释一夜间多出来两个人。”
“可是，茹云姐还是昏迷的状态，我一个人实在难以照看她。”
王贺仔细一想确实如此。
但若是只留下茹云一人，也许还能有办法解释。
大不了就说是甜水巷姑娘。
毕竟这时候已经有了这种上门过夜服务。
想明白之后，便与苏巧儿商量。
苏巧儿也同意如此。
但她要求天亮后必须能过来看她。
王贺只能叮嘱姑娘天亮后走正门进来，就当是娘家的远房表妹来拜访王贺。
一来二去，总算是协商妥当。
苏巧儿在离开时再度检查了一番已经包扎完毕的左手，又三令五申般的告诉王贺不准乘人之危。
待王贺几番保证下，苏巧儿总算是从后窗一个闪身便离开了。
苏巧儿离开后，屋子里又剩下茹云与王贺两人。
他瞧着茹云依然是穿着黑色的夜行衣。
思索之下觉着这样着实不妥。
也没听闻甜水巷里哪家的姑娘会玩COSPLAY啊。
翻找一遍衣物后，发觉茹云的衣服似乎都留在了原来的房子。
没办法，只得给她换上自己的长衫了。
但是，正要换衣服时，王贺却是犯了难，他并不知道如何为女孩子换衣服。
虽然已两世为人，但从头到底就是个单身汉子，甚至与女生亲嘴都没有发生过。
他又想起刚刚苏姑娘在场时，为什么没有想到让她来帮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