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粮食！粮食！
话说刘国富、王陆一行七、八人硬挤在一辆吉普车内一路疾驰又回到祥云，一打听才知道何南已经是3个乡的乡长了，现在在全县最远的一个乡摧粮。
已经是乡公所正式工作人员的王富芹一面忙着招呼刘连长一行，一面打发人去找何乡长。王陆见状急忙一口喝干了碗里的水招呼两个弟兄开着吉普车和富芹安排的人一起急匆匆去找何乡长。
刘国富带着准备好的礼物随富芹一起来到她家，老远就听见王大叔爽朗的笑声。“你们来了？”见到刘国富一行，王大叔惊喜地看着刘国富道。“来看看你，看起来不错嘛。”刘国富上下打量着王大叔，顺手从随从手里拿过礼物递了过去。“金营长给你们二老准备的礼物”，刘国富边把袋子往王大叔手里塞边说。“使不得！使不得！”王大叔一个劲往外推刘国富的手，一边说。“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也没啥，就是些药和点心。一定要收下。”刘国富索性将东西放在王大叔脚下，拉着王大叔的手说道。“就收下吧，他们大老远赶过来一趟也不容易。”旁边的富芹说道。“这怎么好呢！”王大叔一边说一边招呼刘国富他们进屋，一边又大声地对王大娘说道：“赶快把那只大公鸡杀了。”
话说王陆一行在一个叫鹿鸣的地方找着何乡长时天早黑了。边吃边听王陆说了此行目的，又看了二爷的亲笔信。稍加思索，便安排人去找本地大户及几个保长过来。
“这次不是征收，而是跟大家做买，只是这个价格请各位看在前方将士也是为保大家平安及我的面子上看着办。”何乡长对着一众人道。“这个价格、价格怎么说呢？”为首的大户丁老爷看着王陆小心翼翼地问道。“各位，日本鬼子的凶残暴戾想必大家早有耳闻，如前方不保，日本鬼子过来江，我想各位不会不清楚回发生什么吧？至于价格，我实话告诉你们，我们营长可是让老家变卖了所有家产，全部拿出来买粮食个部队，部队里的那些娃娃得吃饱呀！”王陆略显夸张地看着众人道。“你们营长真的这样做了？”“还有这样的营长？”“不会骗人的吧？”“难道他们当官不是为了发财？”“小日本真的过来，之日子还怎么过呀？”一众人七嘴八舌地说道。何乡长看着众人好一阵子不说话，待众人说得差不多了便缓缓说道：“乡亲们，把你们几个请过来，一是因为你们是这个地方的头面人物，是有很强的号召力的人，家里多少也还有些多余的粮食，二是想要你们一起想想办法，军人饿着肚子能保护我们吗？”，说着又指着王陆他们几个道：“大伙看看他们，这位和我们乡的王富康是战友，王富康的骨灰就是他们背回来的，他现在是营副、参谋，你们看看，他身上除了武器，有什么值钱的吗？”众人又一起打量起王陆他们一行，因急于赶路，王陆他们已经差不多连续两天没有好好吃饭、睡觉，个个都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特别是王陆，因心中焦急，嘴角起了个大燎泡，加之这两天没有吃好、睡好，眼窝深陷，双目通红，一身军装虽然齐整，但因赶路灰尘大，也显得很是陈旧，其余几个也差不多，那个驾驶员更是一脸油灰，像是刚从灶里钻出来一样。“各位父老相亲，我不是你们本地人，家在曲靖，家中也还过得去，去年立功受奖，几百元奖金早交给营长用于购买粮食，如果真为了发财，我早回家帮家里经营生意去了。我们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不让日本鬼子来祸害乡亲们。现在部队粮食供应紧张，常常断供，不得已来求各位，请诸位帮帮忙。”说着朝着众人拱手。
“我家里余粮不多呀。”“你们要白薯干吗？”“干菜到是有些。”“腊肉可以吗？”“他们看起来是真的抗日。”“要全部军队和他们一样，一定保得住我们。”众人又一阵交头接耳。
“这样吧，我出包谷500公斤，另加一头猪。至于价格，你们看着给吧。我们家也有几个伙计在部队。”人群中闪身走出一头戴瓜皮帽、一身玄色长裳、手里拿着根长烟杆的老者说道。“段三爷，大气，感谢你了！”何乡长对着老者双手抱拳一躬到底。“这位是我们这里的段三爷，年前安排家中几个伙计参加国军保家卫国。”何南忙向王陆介绍。
第二天一大早，王陆将事先准备好的证明交给当地保长，嘱咐他交给为部队提供了粮食的各位乡绅。证明他们为国捐赠，为抗战作出了贡献。何南又吩咐保长以乡公所的名义做一副匾额送到捐了食物的各乡绅家中等等，交代完这些，何乡长与王陆一行就往回赶。
“明早你去山上背些青松枝回来，我找几个人把咱家那头猪也杀了，做成些腊肉给他们带着去吧。”王大叔临睡前对老伴说道。“这、这可是咱们家这些年来养的第一只猪呀！”“你看看这些娃，都瘦成个啥了，听刘连长说，他们为了给那些小娃娃吃饱肚子，他们有时一天只能勉强能吃一顿饱饭，这怎么行呀，还等着他们给咱们富康报仇呢。”说起富康，王大娘又是一阵哽噎，往大叔本来还想说拿出点儿子的奖金（抚恤金）的，可看着哽噎连连的老伴就没有在吱声，老两口一夜辗转难眠。
经过五天的时间，何乡长计为王陆他们筹得大米3000余公斤，包谷2500余公斤，其他杂粮、面1000余公斤，各种腊肉300余公斤......
“不好了！不好了！”正当何乡长和王陆、刘连长他们逐一统计这些天的收获时，一个伙计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大老远就对着何乡长道。“发生什么事了？”何乡长疑惑地问道。“我们筹得的粮食在运回的半路上被劫了。是几个穿军装的，和他们一样。”那伙计说着指了指王陆他们。“被劫了？”何乡长与王陆不由得同时问道，原本坐着的刘连长、王陆他们几个人站了起来。
“总得分点给我们吧？大家都是抗日，凭什么你们要全部带走？”说话是的中尉，旁边阴沉着脸不说话的应该是领头的，上尉军衔。“你们他妈的有本事自己去整，竟然还明抢了，吃了豹子胆了。”刘连长大步上前抡起手就要扇说话的中尉。“哗-啦啦!”一阵拉枪栓的声音响起。“兄弟，这边说话。”“放下。”说完又回头对着士兵吼道，一直阴沉着脸不说话的上尉摆着手对王陆、何乡长道。
上尉姓朱，和王陆他们一样，驻守怒江边，也是同一个师不同团的，连长。一通寒暄后，竟然是阿布木的连长。他们的处境比王陆他们还糟，只是他们防守位置靠前，娃娃兵不多，几十个。营里已经快半月没有分发粮食下来了，连里几乎断粮了，营里要他们各连自行解决粮食问题。这不，朱连长就带着几个弟兄来搞粮食了，他们可不像王陆他们多少有些钱物，他们只有枪和子弹，可这年头，粮食比命还金贵，拉了一车枪支弹药，也只换了不足200斤粮食，大部分还是包谷。这不，路上遇着何乡长安排人运回的粮食，不得已只能硬抢了。
“哎！再这样下去，不说对岸的鬼子日日炮火骚扰，就单缺粮，部队也要垮了。”朱连长叹声说道。
“这份情，我记住了，会后有期，告辞！”朱连长带着王陆他们送给的满满一车粮食急匆匆走了。
“你们也尽快带着粮食走吧，以免夜长梦多。”对清楚所有账目后，何乡长对着王陆他们道
看着手中还剩的100多银元，王陆与刘连长一合计，决定只留下20元作为雇骡马运送粮食的费用，其余的说什么也要交给何乡长，何乡长不肯接受。王陆和刘连长知道，何南这次帮他们筹粮没有经过县政府，这事过后估计何南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只是想着快些回去请二爷安排刘虎副营长找找师部，由师部出面给县里说一声，看看能不能帮帮何南。
“各位兄弟，要不是家中父母已老，无人伺候，我早和你们一起拿枪到前线去了，不过估计这次过后我这个乡长应该到头了，到时我来找你们。上路吧！”何南向着王陆他们一行作别。
这天二爷正和刘副营长及几个参谋商量着事情，二连林连长匆匆来到门外报告说有事要单独和二爷汇报。
听完林连长的汇报，二爷思考了好一会才说道：“你安排吧，就在你那里见见，记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金营长好！”二爷才进屋，就见一人冲着他轻声说道。“这是王指导员。”林连长向二爷介绍道。“你好。”二爷见被林连长介绍称作王指导员的那人伸出手，也伸出手象征性地与对方碰了一下。
据王指导员自己介绍，他们是共产党保山游击队，龙陵下辖5支队指导员，听说可以用粮食换枪支弹药，便想来找二爷做个交易，恰巧游击队里有林连长的老相识，就托林连长找了二爷。
“你们有粮食？”待王指导员说完，二爷问道。“说实话，我们也缺粮食，但更缺的是枪支弹药。希望可以和你们交换些枪支弹药。”王指导回道。
二爷又问了王指导员，他们有多少人？怎么组织抗击日军？日军布防情况等问题，王指导员一一作答。还特别拿出一份手绘的正对岸日军布防图递给二爷。“这个！真的吗？”二爷看着那份正对岸的日军布防图惊奇地说道。“这是我们弟兄拿命换来的，不全，但绝对真实。”王指导员略显激动地回答二爷。“不，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真的拿这个来换？”二爷急忙说道，同时招手让站在门口王陆进来，“你看看。”二爷用手指着摆在桌面的那张手绘图对王陆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王陆看了约莫十来分钟后激动地用手指指着图上的几个点激动地对着二爷道，“就是这几个点，我们一直没有发现，前几次过去侦查的几个士兵就有可能是被这几个隐藏的火力点给害的。”
留下来的王指导员就住在林连长那里，二爷吩咐林连长好好安排，并重点强调在王陆他们回来前不准王指导员离开这里半步，二爷带着随从赶回营部。
第二天下午，王陆便回到营部向二爷详细汇报了昨日连夜和王指导员的人过到对岸游击队驻地，约莫100来人，状况正不好说，“哪像什么军队，看着就是一群叫花子，但每个人看着又很有精气神，反正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王陆忍不住反复对二爷说这个话题，“整支队伍像样的枪不足二十支，甚至还有火药枪，弓弩。竟然在与日军的频繁纠缠中越发壮大，真的不可思议。”王陆又说道，“至于粮食，比我们还缺，特别是药物，我亲自看到他们有伤员连基本的抗感染的药都没有，全靠草药与硬撑。他们带过来的食物确实是他们最好的食物了，我看到他们那里吃的和咱们当时在路上吃的出不多，野菜，招待我的也只是在野菜里加了把面......”
“食物你们带回去，就拿那张布防图交换吧，“二爷对着王指导员说道。“那我就不矫情了，多谢金营长。”王指导员拉着二爷的手使劲握了几下。“都是为了抗日。”二爷回道。
“你怎么看？”二爷望着扛着二十多条枪，十几箱子弹离开的王指导员他们的背影突然对着林连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