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似曾相识
看着自己的属性面板，又确认了几下手册格子里储存的东西，无误后，楚安知道，这已经是他目前能提升到的最高战力了。
“这两月太过平静。早在八月份就封城了，百姓还不知道城外的事情。”
楚安退出仙府，窗外皎洁的月华照射进来，落到床头，好似一潭清水。
“不知这般宁静能持续多久，但愿会比我想象的要久一点......”
这日早晨，楚安睡醒，出门见到田六在院子里学着人的样子打桩。
一条狗人立而起，加上它一脸认真的模样，倒让人觉得好笑。
田六留意到楚安的笑意，瞪眼到：“你笑什么！”
楚安上前疑惑道：“你这样做一个多月了，可是有感悟到什么？”
田六瞥了一眼楚安，神色骄傲，叫道：“上次你给我那本秘籍我已经有所小成了。”
楚安表面不动声色，心里震惊了一声，暗道：“我算是看出来了，这条狗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啊！”
楚王氏从厨房里出来，笑道：“别练了，快来吃饭。”
饭菜呈上，端到院子的石桌上，浓郁香味传来，让人不禁口水直流，舔了舔嘴唇。
“嘭！嘭！”
楚老汉坐在院子里劈柴，自打没了活，他便整天在家里给自己找事做。有时会和些泥巴将厨房的小灶加固，有时会爬到房上修筑屋顶，更多时候则是在劈柴。
柴从哪里来，楚安在黑市里买来的。
城里不像郊外，没了柴便到山上去捡，一般都是由柴商从乡下农民那里成吨购买再转手到城里去卖的。
看着院子墙沿下堆满的柴堆，楚老汉心里觉得踏实。
“别忙了，先吃饭呗，今天炒了肉。”楚王氏催促道。
“哎。”
楚老汉放下斧头，擦擦汗，洗把脸，来到桌前坐下。
楚王氏给家人夹上菜，道：“天气转凉了，等下吃完饭你们将去年的棉袄都拿出来，我给大家伙补补。”
楚老汉闷声道：“我的衣服都没破，不用了。”
“不行，那也得拿出来看看，万一遭老鼠咬破了，冬天里穿着不得冷么？提前准备好，冬来了，就不会急了。”
如楚王氏这般农家妇女，做事考虑周到，总要在下一个节气到来前就做足准备，而这也是妇人们该为家人想的，是本分。
“上次搬家不都还确认过么，没有破，哪能那么巧，正好现在让老鼠咬了。”
楚王氏一瞪眼，道：“你没听见夜里墙洞里的老鼠磨牙声么？”
“那是在吃土哩！”
“哼，吃土吃土......老鼠什么都吃！那会儿在吃土，这会儿就在咬衣服，后面说不定还会吃米呢。”
楚老汉磨不过楚王氏嘴皮子，不再说话，闷头吃饭。
见自己争赢了，楚王氏撇撇嘴，道：“你们男子家家在外面打拼养家糊口，可在过日子这方面，还得听俺的。”
楚安笑笑不语，娘的巾帼气概又犯了。田六吃肉吃的认真，不参与聊天。
说到过日子，楚王氏想起前两天官府收税邻里刘大海家交不起税，遭变卖了家产，妻子被拉走，儿子被押去充兵的事。
她不由感叹道：“大海家是做打铁生意的，如今城中严禁刀剑，百姓家中又不缺生活用具，他家的生意哪里做得下去呢？官府也不体谅体谅，还收那么高的税......”
楚老汉摇摇头：“官府要有那么好说话，前前后后就不会有那么多家破了去。你也别发牢骚，这事轮不到咱家，当心走漏风声，惹来官府了。”
楚王氏不再说话。其实她只是物伤其类罢了。
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发生这种事，不管怎样，心里总归不太好受的。
“修缘大哥！修缘大哥！”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是田锐叔。”楚安听出声音，起身过去开门。
田狗很自然地离开石桌。被人看见狗学着人的样子吃饭，该得吓一跳。
“文兴啊。今早家里包了点包子，正要拿到摊上去卖，想着给你们送一些尝尝。”
田锐一脸憨厚的样子，看了一眼楚家院子，不由一愣：“哟，正吃饭呢，我来的挺赶巧，你们尝尝。”
碗里盛放着五块白面包子，差不多都有拳头大小。
楚安刚想开口。
“田锐，你家要靠这些包子卖钱呢，我们怎么能拿。”
楚王氏却是先走过来，拒绝道：“拿回去吧，哪怕留给孩子吃也好。”
田锐面露难色，道：“王嫂嫂这不是让我为难嘛。”
楚王氏忙摆手：“哪里话哟。”
田锐将碗放到石桌上，认真道：“送出去的包子，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再说了，王嫂嫂你们家之前还总给我家拿肉。”
“没多少钱，收下吧。”
“唉。”楚王氏叹了口气，道，“田锐你都这么说了，再推脱倒是显得我们矫情了。那行，包子我们收下了。吃饭没，我们刚吃上，坐下来吃点？”
“吃过了，这会正要去摊上卖包子呢。修缘大哥，王嫂嫂，文兴，你们先吃吧，碗等我卖完包子回来再拿就成。”
“哎。”
送走田锐，闩上门，楚王氏坐回来，评价道：“这邻里，也就田锐家和胡天成家与咱们好了，别家平日里都说不上几句话。”
田六眼巴巴看着碗里的白嫩嫩的包子，叫道：“姨姨，包子好吃么？”
楚王氏拿一个放进它的碗里，笑道：“小六还没吃过包子啊，来，尝尝！”
然后又给楚安和楚老汉拿了一个：“都尝尝！”
“咦，这包子里有肉！”
田六眼睛发亮，第一次吃到这种食物，味道虽没有烧鸡纯正，但吃起来也好吃。
楚王氏也惊讶道：“田锐给咱家拿的都是肉包子哩！”
田六犹豫一阵，看着碗里最后一块包子。
楚王氏把这块包子放到田六碗里，笑道：“既然小六没吃过，那就多吃一个。”
田六赶紧谢过楚王氏，又偷偷瞥了楚安一眼。
楚安没好气道：“看我干嘛，娘都让你吃了，你就吃呗。”
田六大喜过望，三两下将包子吃净。
一家人吃罢早饭，楚安收拾收拾，出了门。
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欢快叫着。
楚安先赶往城南，又到城西绕了一圈，进入那间曾经是李耳牛的房子，最后蒙上脸，出门，赶往城北黑市。
这样做，可以营造一种假象，黑市李安可能住在城西。当然，别人信与不信，楚安就不知道了。
今天在黑市入口把守的是林豹冲。
林豹冲依旧是那身打扮，漆黑紧身衣，怀中抱着一根黑色罗汉棍，面无表情。
“林头，还是那么早。”楚安走过去与他热情打招呼。
几个月时间下来，他与两位黑市侠者的关系融洽了不少，见面能说上几句话。或许性格使然，两位侠者话不多。
林豹冲提醒道：“昨日到黑市找你的那个摊主又来了。”
‘又来了？’楚安目光微闪。
这段时间有好几家在黑市里生意做得不错的摊主找上门来，想与楚安走近关系。
原因？
之前那个叫李耳牛的似乎消失有一段时间了。具体为什么没人知道，但他们清楚，李耳牛不在他们就有机可乘。
厉害的高手总会让人萌生结交之意。
“我知道了。”
楚安走进黑市，一路不停，到最里面领了身份牌后开始在四周巡逻起来。
以他如今的实力，能微弱感觉到暗中有好几双目光正盯着自己。
八月份那次杀了丘不悔的事件到现在虽然淡化了许多，但并不代表没有人关心。
而突然多出来的那些想要巴结楚安的摊主，其中多半也有这个原因。
......
黑市入口，就在楚安进去不久，一名儒雅公子哥到了黑市前。
此人正是县令吴泽令的嫡子吴长清。
“入市费十枚铜板！”
林豹冲淡淡瞥了一眼吴长清，心道：“这家伙平日里不会来黑市，距离上一次来，还是在一个多月以前了。”
吴长清交过入市费，同林豹冲微微作揖，进了黑市。
刚到黑市入口不久，就有摊主看见他的身影，朝他走来。
不多时后，两人在一道巷子里见面。
吴长清望了望四周，悄声道：“怎么样，那个叫李安的是不是灭郭家满门的家伙？”
对面的男子摇了摇头：“他隐藏的太深了，我不能判断。不过想来，应该不是。”
“应该不是？”
“嗯，这个李安在黑市里不说，出了黑市就变得格外谨慎，一步两回头，想来如他这种谨慎的人应该不是能一夜灭了郭家的高手。”
吴长清眼睛眯了起来，冷声道：“所以一个多月以来，你就只得出了他应该不是侠者的结论？我要你是干什么吃的？”
男子脸色微变，忙跪下，道：“公子别急，还有一件事，很重要！”
“别卖关子！”
“我大致找到李安的藏身之处了。”
吴长清这才来了兴趣：“哦？说来听听。”
“城西一道胡同里。只是，他家就他一人，并没有家人、亲人。”
吴长清闻言，蹙眉道：“当初不是说他会有家人么？”
男子忙解释道：“可是我跟踪他一个多月，他出了黑市，总是要到城西那间屋去的，而且不会出来。”
吴长清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气恼地挥了挥手，让男子离开了。
这时他目光才冷了下来，心道：“李安啊李安，你隐藏的好深......”
本来对此事，吴长清并不放在心上，可郭家遭灭门，郭伯常身死这件事刺激到了他，让他觉得李安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杀死郭伯常的侠者。
因为无论怎么看，与郭伯常有恩怨的，就只有李安了。
......
楚安在黑市里巡逻，有好几家摊主上前与他巴结，都被以没兴趣为由打发。
自从上次李耳牛以后，楚安就没了再结识外人的打算，不是怕被骗，而是嫌麻烦。如今他人脉足够，不想再多摊事。
那些家伙只会有求于他，楚安自己并没有求于别人。
一直到傍晚时分。
楚安在粮食区，打算买些粮食带回去。
忽地眼角余光匆匆一瞥，瞥见一到熟悉的背影。
“这家伙......”
楚安脸色大变，目光一阵闪烁，放弃购买粮食，趁前面那个家伙不备，悄然跟了上去。
那人专挑人多的地方去，样子鬼鬼祟祟，似乎在躲避什么。
有好几次，他一个闪身差点敛去身影，但都被楚安紧紧盯着，暗中跟上。对方没有发现他。
楚安心中五味杂陈：“这家伙，应该不会吧......可是，如果是真的，只能说，我还是太单纯了......”
楚安留意自己的踪迹，保持距离，跟着这个家伙在黑市里转悠，最后出了黑市。
出于紧急，他连令牌都没来得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