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反对变赞成
王家堡人爱凑热闹，每次村民大会都会人山人海，现在的人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聚在一起聊天打屁也挺爽。
今天投票表决养猪场承包，王一刀想承包荒废十年的桃园猪场，村民们都觉得很新鲜。
村长老李和支书老段主持会议，老段有张樱桃小嘴，一嘴只能囫囵一颗樱桃。
不过讲起话来就像连珠炮，一天不吃饭倒也没啥，一天不说话能把他憋死。
一个小时后村民们听得不耐烦，有人站起来打断他：
“老段你歇歇，赶紧投票完事，俺家的粪坑还没挖呢。”
“就是就是，俺要回家奶孩子，赶紧投票。”
“刘大姐在这奶吧，让咱们参观学习一下。”
瞬间哄堂大笑，意犹未尽的老段板着脸说：
“关于王停同志承包桃园养猪场的议题，请同志们投出神圣的一票。”
杀猪的老汪率先把写着“反对”的纸条塞进票箱里，他的杀猪技术比王停水三点，生意都被王停抢走了，能给王停添堵他很幸福。
卖豆腐的老杨投反对票，他是王家的对门邻居，王停的母亲又是养猪专业户。
他认为王停承包养猪场会赚大钱，老王家的富裕会彰显老杨家的无能。
那就把苗头儿扼杀在摇篮里，省的将来天天受王八气。
木匠老韩投赞成票，倒不是支持王停，而是盼着王停也把猪养死。
去年他家养了九头猪，还没出栏就死了四对半，他也沦为了王家堡的笑柄。
如果专业户养的猪也死，就能证明王家堡的风水不适合养猪，就能证明他的猪被养死不是因为他无能，非战之罪。
等着回家奶孩子的刘大姐投了赞成票，因为去年王停给她家杀猪少收了两块钱。
开肉店老莫委托他爹投赞成票，还发动四个叔伯一起赞成，他还指着王停帮他杀猪呢。
投票结束，村长老李和支书老段统计票数，一个个用粉笔写的“正”字出现在黑板上。
四百户村民来了320户家庭代表，没来的80户按弃权处理。
结果190户赞成王停承包桃园猪场，130户反对他承包。
反对和弃权的票数超过200户，所以王停不能承包桃园猪场。
村长老李气的脸红脖子粗，在心里问候那190户的十八辈儿祖宗。
当场宣布此次投票无效，理由是弃权的家庭太多，不能提现公平和民意。
三天后重新开始投票，他保证弃权的家庭不超过10户。
村民们各回各家，老李来到王停家把投票结果告诉他，王停因为避嫌没去开会。
只差11张赞成就能承包桃园猪场，王停还是很开心的，他相信三天后能突破半数。
“五妹呀，咱爷俩得想个万全之策，如果三天后还不行我就真没法子了。”
“您帮我出个主意。”王停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给他。
“咱俩别外气。”他不要准女婿的烟，两个眼珠子飘忽不停，忽然麻脸上露出了奸笑。
“这事需要请你大舅出面帮忙，你把耳朵靠过来，我给你说清楚。”
他大舅就是张兽医，抓阄作弊的馊主意是他出的，事发后王停把一桌子酒菜掀他身上，现在想起来有些尴尬。
“去找你舅赔个不是，再怎么说他也是娘舅，你掀桌子是不对的。”
“我知道了，谢谢李叔。”
“别谢我，你以后对莹莹好就是谢我。”老李拍拍王停的肩膀。
说完急匆匆回家哄闺女，他闺女在家发脾气呢，埋怨他办事不利。
王停拎着两挂猪下水去老舅家，觉得有必要跟张家缓和关系。
老王家是独门独户，如果家里出事需要老舅和四个老俵撑门面，再说掀舅舅的饭桌也是不对的。
两家离的不远，舅妈殷勤的接手猪下水，拉着好外甥去堂屋。
进门发现老张在看书，他的脸色有些尴尬，目光躲闪不敢跟外甥对视。
“老舅，我来道个歉，那天是我一时冲动。”
“唉！不怪你，都怪我，这些年你也委屈。”
“过去的就过去吧，我也想开了，你也别往心里去。”
话越说越多，越说越开，舅甥俩促膝长谈，王停见时机成熟就吐出真实目的。
老张犹豫几秒，咬咬牙一拍大腿说：
“这事你别管啦，我知道该怎么做。”
“哈哈，老舅出马一个顶俩，我等你好消息。”
“回去吧，中午不留你吃饭。”
吃完中午饭老张走出家门，叫上四个儿子直奔村长家。
五个壮汉气势汹汹的，很快大喇叭里响起老张粗犷的声音：
“王家堡的老少爷们，我是兽医老张，俺外甥承包桃园猪场的事请大家帮帮忙。
投赞成票时请写上你们的名字，我老张郑重承诺，以后给你们的牲口看病少收5块钱。
俺老张说话算数，要是不算数你们过来砸俺家的大门！我再说一遍哈……”
正在喂猪的王停听见广播，忍不住给老张点赞，他用切身利益帮外甥拉票，算是还清了抓阄作弊的债。
这时广播再响，传出了女声：
“我是蓝宝凤，三天后请乡亲们赞成王停承包桃园养猪场。老张哥愿意给投赞成票的人打特价，我的诊所也愿意给你们打特价。”
广播里的声音不停的在耳边回响，王停心里有些感动，舅舅老张和蓝宝凤帮了大忙。
王停知道他们也只是说说而已，真到收医药费时未必会优惠。
三天后第二轮投票开始，杀猪的老汪还是第一个投票。
村长老李抓住他的手，把票拿手里，上面写着：汪来福，赞成。
“哈哈，没想到老汪也赞成五妹承包桃园猪场，这可真是难得！”
台下响起笑声，老汪涨红脸，梗着脖子说：
“我跟五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反对？损人不利己的事我老汪才不干嘞！”
卖豆腐的老杨这次也投了赞成票，自己受点王八气不要紧，可不能因此恶了老张和人医蓝宝凤。
老张如果报复他能治死他的宝贝叫驴，蓝宝凤的报复更不得了，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统计票数时村长老李笑开了花，全村400户有360户赞成王停承包桃园养猪场。
王停很开心，打算明天去找村委签合同，然后请泥瓦匠清理桃园养猪场，把场地整好才能买猪娃大养其猪，才能凑齐36天罡。